第188章 再見劉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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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女正是數月前與鄭到分別的白芷晴。鄭到記得讓她和劉鐵丹逃走了,如今她怎麽又出現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白芷晴認出了他,眼淚不斷流下,她回答:“恩公,他就被關押在營中,請您救救他。”
    鄭到見她也十分可憐,語氣和緩了一點:“不要擔心,我既然來了可保你們無恙。我去找他。”
    說罷鄭到迅速離開帳篷用神識搜尋起來。在遠離主帳處果有一人戴著枷鎖腳鐐,滿頭亂發,旁有兩個兵卒看管著他。他都瘦得脫了相,渾身也髒兮兮的,比原先至少老了十歲,鄭到仔細看了看才看出劉鐵丹的樣子來。
    鄭到將看守打暈後把劉鐵丹搖醒,他看了鄭到一會兒才虛弱說到:“方……鄭先生,你為何會在這裏?”
    鄭到看他麵色蠟黃,身上也滿是被毆打的痕跡,拿了枚丹藥給他服下:“我正要去汴京,不期在此遇見你們,你們又為何在這,這裏可是十分危險。”
    劉鐵丹咽下丹藥悲道:“我與郡主當日埋葬了家父後,我便想在絲州找個差事安定下來,與她好好生活,誰知碰到官吏抓人充軍,我又沒有身份,被他們捉去安了一堆罪名,最後使盡錢財才得以逃脫。
    我們商量如此不是辦法,便想去投靠郡主父親年輕時的朋友,他如今當了絲州太守正是位高權重。起初我們到時他到對我們很好,也給我安排了差事,可後來,他們一堆人趁我睡覺將我綁起來,說我是雨州反賊迷惑了郡主,將我每日吊在獄中拷打。後來我聽說太守兒子將與郡主成婚……”
    劉鐵丹哽咽道:“想是她不願跟我在一起,可我也不曾辜負於她,我也不願信她會害我。鄭先生不是一般人,還請救我一命,讓我與她對峙清楚,我願以性命相報。若是先生無法救我,勞煩開服毒藥給我,我已不願受此皮肉之苦。”
    鄭到將其枷鎖腳鐐除去,後說到:“正是郡主叫我來救你。想必是太守覬覦郡主身份想逼她促成親事,她不願從命,所以他們才抓了你威脅郡主。我可帶你去看她。”
    劉鐵丹跪地哭到:“果真如此,先生大恩我無以為報。”
    鄭到扶著他:“我此去汴京還需你二人幫忙,你可願意?”
    劉鐵丹道:“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而後鄭到將他帶到郡主帳篷,也不管他二人如何敘舊,他拎著太守兒子往太守軍帳去。
    鄭到用上匿形法術實在是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將太守也抓住。他在軍帳四角插上陣旗,布下小型伏相陣,太守無論如何叫喊也是無用。鄭到抓著那人好生拷問了一番,他在鄭到的手段下,也將有關自身,軍隊管理等事一一交代。
    鄭到琢磨著想知道的事已了解的差不多了,便將二人綁死塞到床後,他用影麵換形符自己變成了絲州太守的樣子。他吩咐人找來廷尉校尉等軍中要員,而後開始表演。
    他信誓旦旦說,我軍一定會化險為夷,他夢見神仙托夢,已有挫敗蠻兵助軍隊逃出生天的計策,隻需如此如此……鄭到吩咐下計謀,幾位高官雖有疑慮但也隻有聽他的命令。待完成這一切後,鄭到才抓著太守父子二人來到郡主帳篷。
    郡主正看著劉鐵丹背上傷勢,幫他擦拭,盡是些瘡疤,令人不忍直視。好在鄭到的丹藥發揮了作用,他的身體已經漸漸恢複,有了些精神。鄭到在簾外咳嗽,劉鐵丹披上衣服,二人忙叫鄭到進來。
    鄭到將太守父子二人扔在地上,說到:“我已將他們抓住,該如何處置全看你們。”
    郡主與劉鐵丹著實吃了一驚,掌控這這麽多人命運的朝廷大員,竟然如同囚犯一樣被鄭到隨意支配。隻見二人跪地求饒,太守道:“郡主大人,自你來時我將你當親生女兒對待,吃穿用度未曾虧待於你,求您讓這位大人饒我們一命,您若想退婚或者離去,我絕不敢再阻攔。”
    太守兒子也說:“我因醉酒,一時衝動冒犯了您,求您原諒,放我們父子一命。”
    白芷晴隻看向劉鐵丹,劉鐵丹怒問道:“我的槍被你們搶去哪了!?”
    太守兒子忙交代到:“就在我帳篷中,一點未曾損傷,你若要,我馬上叫人,不然我親自送還給你。”
    這一問完,劉鐵丹又不知說什麽,而是看向鄭到。看來他還是沒那狠心,解決這二人。白芷晴對鄭到開口道:“太守位高權重,若離了他恐怕軍中也會大亂,還不知鄭先生有何計劃,這是否會對您的計劃產生影響。”
    鄭到看得明白,於是說:“既然如此,這二人就交給我吧。”說後他看向劉鐵丹:“如今我們被近萬北原蠻兵圍困在山上,我要你上陣殺敵,助軍隊突出重圍,你能做到嗎?”
    劉鐵丹斬釘截鐵道:“請先生盡管吩咐!”
    鄭到點頭:“好,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請二位稍等片刻。”
    說罷,鄭到將太守父子二人捉走。在一無人之處,他凝聚神識,把二人身上經脈探照清楚,隨後,他驅使法力分別擠入二人經脈中,任憑他們怎麽哀嚎鄭到也不停手,他完全將他們當做了改良《九轉經》的實驗素材。不到半個時辰,兩人一個渾身冒血汗而死,一個七竅流血而死,鄭到一把火將兩人燒了個幹淨。自從有大蓮小蓮那件事後,他不對大梁官員有任何好感,劉鐵丹狠心不下,他可不會手軟。這次倒是給他積累了點經驗,下次改良《九轉經》想必會輕鬆些,這二人的死也不算毫無用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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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到回到帳篷,順便去取了些酒水食物,劉鐵丹雖吃了丹藥,但還要食用東西身體才能恢複更快。燈火微黃,三人圍坐在矮桌旁,終於安穩了些,鄭到看著劉鐵丹大快朵頤竟有些昏昏欲睡之感。郡主見著,端起起酒杯向他敬酒輕聲道:“鄭先生勞累了。”
    鄭到確實感到疲憊了,這一路未曾懈怠,多少坎坷痛苦竟然讓他連累都忘了。如今停下來坐一下,再加郡主這句慰勞,他竟真感覺疲勞如海潮般衝來。他微笑一下,回敬郡主:“無礙。”
    兩人開口後,有一搭無一搭聊起來。
    郡主問:“先生分別這些時日過得可好?可有回家去?”
    鄭到磨蹭著酒杯苦笑道:“我沒有家,這些時日……有幾次差點死了,殺了許多人,又見很多人死在我麵前。”
    郡主能感覺到鄭到身旁悲傷孤獨的氛圍,如此濃重,她卻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畢竟他不是凡人,與她和劉鐵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郡主又問:“先生可還有親人在世?”
    鄭到喝酒:“我爹十年前就死了,剩下的,也不能去見。其實我是崚州人,但我已有十年沒去過崚州了。”
    “先生明明有如此的本事,還讓自己活得這麽痛苦,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鄭到幾乎要脫口而出“成仙”,最後他卻咽了回去:“我不知道。”
    郡主淚光閃動看著他道:“先生是崚州人,我和鐵丹是雨州人,在中原極北與極南,相隔數萬裏之遙,能與先生相識,受先生搭救大恩,竟會有這樣的緣分。我們做先生子女可好?”劉鐵丹一邊吃一邊點頭。
    鄭到忍不住笑,擺了擺手。
    郡主問:“先生不願意?”
    鄭到想自己連女人都沒碰過就有兒女了?他嘴上說:“其實我隻有二十八歲,比他大不了多少。”他指指劉鐵丹。
    兩人都大吃一驚,聽說過修仙延年益壽,沒聽說過修仙把人變老的。郡主傷感道:“先生是好人,卻是苦命。我們認你為大哥如何?”
    鄭到看看他們兩個,真誠的眼神,他好久沒見過了。可他搖搖頭,他道:“我本是孤命鬼,無需你們在意。此事結束後,你們好好生活,最好將我忘記。”
    兩人都表現難過,郡主差點哭出來。鄭到站起來:“好了,接下來說說我明日的計劃。”
    兩人看向他,鄭到催動影麵換形符,竟變成了絲州太守的樣子。兩人嚇了一跳,劉鐵丹直接站了起來。
    鄭到發出自己的聲音:“這是我的法術,別著急。劉鐵丹,你先聽我說,明日你……”
    ……
    敗仗之後,這樣的一夜有多少人睡不著覺,又有多少人痛哭,但時間從不停留,星光變幻,翌日的陽光如期而至。
    一早眾兵官將人召集在演練場上,扮演成絲州太守的鄭到令人搬出幾箱財寶,這原來是太守拿去賄賂當朝官員的,鄭到將它們拿了出來。又把其中一半分給每個士兵,而後鄭到給他們演講洗腦,說他夢見有仙人相助,他們就是大梁的救星,需要諸位同心戮力打敗北原蠻子,到時共享富貴,還有黃金萬兩相贈。
    一時間軍中陰霾果然減弱,甚至有人浮現出喜氣。待鄭到講完,眾人都攥著錢財,這時忽然刮起一股怪風,飛沙走石,叢林嘯聲不斷。那些兵卒一個個驚呼不斷,叫爹喊娘,還有不少跌倒在地。這時演武場邊,一棵大楊樹應聲而斷,樹中竟出現一把金頭銀槍。
    鄭到走去樹旁,鼓掌大喊:“好啊!好啊!神跡已顯,果然與夢中仙人指點一樣。諸位哪一位是天界武星下凡,請上前來拔出此槍。”
    從小兵到將官,見此番景象盡驚呼連連。一會便有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先是營中頗有名氣的先鋒官,大將,但他們都無一成功,因為鄭到用土係法術在下方狠狠拽著槍尾。後來許多士兵在得到允許後一擁而上,但又是一陣狂風將眾人吹飛。
    陽光撒在銀槍之上,它分明不動分毫,眾人費了一個時辰時間,竟對此槍束手無策。
    這時一個帶著枷鎖腳鐐的人趁看守他的人不注意,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我能拔出來,讓我來!”這不正是劉鐵丹。
    三四個兵卒想抓住他,竟然都按不住,鄭到看向他,在他被眾人抓住之前喊到:“讓他來試試!”
    眾人聽令放開了他,劉鐵丹一步步走向龍芒湛銀槍,他看了鄭到一眼,隨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將其拔出高舉。鄭到熱情的牽起他的手,作出珍惜不已的表情,演給周圍人看,最後他宣布劉鐵丹就是武星下凡,大梁有救了。
    過罷他拉著劉鐵丹大擺宴席,說是為星主接風洗塵。同時分發下大量糧食酒肉與眾兵卒一同慶祝,這些儲備本是為十萬軍隊準備的,但如今隻剩了七千人,倒是綽綽有餘。
    此舉過後,軍中一派喜氣洋洋,但卻還是有些軍官向鄭到獻策,應節約用糧做好死守準備。鄭到也明白,他們被蠻兵打怕了,不敢下山,隻想死守等待支援,這確實是最理智的做法,但真要挨個月餘時間,汴京恐怕要被夷為平地了。所以鄭到用此安心之計,實為提升士氣為殊死一搏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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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忽悠並不是人人都相信,那些大頭兵便罷了,高官往往是有些人精的,他們的擔憂並沒減輕太多,而且他們想必不會對劉鐵丹服氣。
    這時鄭到便提出請各位將領與劉鐵丹演武切磋,見識下武星的實力,還是有許多將領應允。
    鄭到也從絲州太守的財寶中找到一頂敖龍銀盔,一副銀鋼鎧甲,再有一雙雲紋獸皮戰靴。趁著午後時間,給他披掛起來果然氣勢非凡,郡主也驚呆了說不出話來。
    待準備完畢,在演武場上眾多兵卒圍觀中,劉鐵丹提槍上場,幾位有名的將領紛紛上場挑戰,隻說這個有伏虎之力,那個是百人敵,這個槍棒第一,那個刀法無敵。隻在場中輪番大戰上演,劉鐵丹徹底放開手腳,招式迅猛,快如閃電,眾位將領紛紛被撂倒掀翻。
    劉鐵丹竟然麵色不變,大氣未曾喘一下。這一切都在鄭到意料之中,雖然這些將領坐到如今位置有些水分,但相較平常人還是要厲害的多,卻被劉鐵丹輕而易舉的一穿四。隻因鄭到除了治好了劉鐵丹傷勢,還給他服用了一枚強健體魄的丹藥,他現在已經算得上凡人裏天生神力的了,再加上他底子十分不錯,對付這些名不副實的水貨還是十分簡單。
    在見識劉鐵丹的神勇後,再無人敢挑戰他,失敗者也用不愧是武星下凡的話來遮羞。
    鄭到點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絲州軍確實遠不如蠻兵,要想取勝必須要有奇兵,而這個奇兵就是劉鐵丹。從古至今,隻有一種人能影響這種實力懸殊的戰鬥,那就是傳奇名將,正所謂千軍萬馬一將在,說的就是這種人,隻需一個人就能讓戰局逆轉,鄭到正是要打造一個這樣的人。
    計謀部分鄭到可以替他想,但戰場拚殺必須要他自己來,鄭到雖給了他丹藥,但肉體凡胎提升始終有限,那蠻族先鋒額圖渾也是個狠角色,鄭到還需對劉鐵丹進行一些訓練。
    劉鐵丹此時贏下戰鬥,正對著鄭到笑。鄭到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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