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愛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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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9年1月21日,整合運動營地內,1420
黑蛇將與你同行。
這不朽的意誌永不死去。
這不是詛咒。
這是祝福。
塔露拉,記住。
你的終點也在我。
種子已經種下,隻等發芽。
……
“塔姐……”耳畔響起的是陳一鳴的聲音。
“一鳴?我怎麽還在床上?你好點了嗎?現在都能自己坐起來了?”塔露拉依然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
“塔姐,你明明自己都不舒服,還要……在這裏照顧我。”陳一鳴內心十分感動。
塔露拉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剛才到底怎麽了?”
“吃完午飯後,你說你頭有點疼,然後阿麗娜姐姐就建議你休息一會,她去忙了。”
“我們是不是提到了,我還有事情沒告訴你。”塔露拉也坐了起來。
“是有這麽回事。不過塔姐你說你還要一點時間,不用勉強自己。阿麗娜姐姐也跟我說,她有些抱歉、剛才有些著急了。”
“不。”塔露拉靠近了陳一鳴,用兩隻手環抱著他的身體,“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什、什麽?”塔露拉的動作讓陳一鳴突然緊張起來。
“阿麗娜不是說了嘛,如果我,愛你,那就不該隱瞞。”塔露拉把頭也湊了過去。
……
“怎麽不說話啊?是我弄疼你了嗎?”
陳一鳴宕機了,沒戀愛經驗的人是這樣的。
“你,你說吧,塔露拉,塔姐。”陳一鳴感覺自己的語言模塊受損了,他想換一種更親昵的稱呼,但是發現塔露拉的名字已經有些燙嘴了。
“你不要緊張,你這樣會讓我也緊張的。”塔露拉索性得寸進尺,又在陳一鳴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塔姐……算了,你先說吧,正好我也要緩一緩。”陳一鳴仿佛聽到了心裏另一個聲音在呼喊:這也能忍,這不立馬回敬一下。
“哦,從哪裏說起呢。”塔露拉也意識到還有正事要談,給情感升溫也不急這一會。
她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開始了娓娓道來:
“和你有點像,我也是從一個貴族領地裏逃出來的,那位貴族將我視為女兒,他確實對我傾囊相授了。他教我政治,他教我曆史,他教我演說,他教我處理領地內的政務,他還教我劍術,他也教了我使用源石技藝……他近乎傾盡一切地來塑造我。”
“他是科西切公爵。我並不感激他,他一直用‘女兒’來稱呼我。可是對我來說,他隻是一個拐賣了我的人販子,培育我也隻是出於他惡心的趣味。”
“他視平民為草芥,他視犧牲為無物。他敬仰烏薩斯比敬仰父親更甚……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沒有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父親。”
“他潛移默化地向我灌輸這一切,要將我塑造成一個冷漠的人、殘酷的人,一個將宏偉願景掛在嘴邊卻將人命視若無物的人。”
“他可以為了一點點赤金的碎屑逼死一戶人,隻要他認為對方的命還不如這點東西值錢。他可以為了烏薩斯的宏偉藍圖犧牲一整座城市,隻要他認為這座城擋了烏薩斯的路。”
“他的爪牙——或許蛇根本就沒有爪,他的‘蛇鱗’手眼通天,他聯係著集團軍的長官、聯係著烏薩斯最為駭人的利刃,不知疲倦地殘害著烏薩斯人。”
“他口口聲聲說著大愛,卻是最醉心於利害的蠹蟲。他將一切都能放在天平上衡量,包括人命、包括情感、包括一整座城市、包括一個國家的興亡。他可以籌劃荒廢一個國家的十年、隻要能讓國家在將來繁榮二十年;當然,他甚至不願意去考慮這背後關於人命的犧牲。”
“他追求的隻是一個空泛的概念,卻始終要犧牲我們如今看得見的東西。他是一個魔怔的狂熱者,他將自己的生命也放置在了天平上。”
“而他,我原本以為他希望我繼承這一切,後來才發現他希望我成為他本身。所有精心策劃的這一切,似乎隻是為了給他找一具更加年輕貌美的軀體。”
“我殺死他後,遠離了他的領地,然而他的囈語還沒有在我的腦海中消失,他似乎還想告訴我,這一切還會在他的計劃之內。”
“我也逐漸意識到,他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公爵而已,他用這種惡心的方式蛻皮、不知道已經持續多久了。我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他死之後,他的領地和財富被瓜分了,但是我不認為他的勢力、他的‘蛇鱗’會消散,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我拽入他的深淵。”
“他說,他經年累月地在我身上施加不易察覺的法術,隻要我認同了他,我就會成為他。”
“他說,隻要我對我所堅持的一切產生懷疑,隻要我對我的同胞和我所嚐試守護的人產生恨意,就會奪走我。”
“隻因他是如此的陰暗,他就認為這片土地上的人同樣陰暗,他不認為他們值得去拯救,他更不認為我會改變他們、我會改變這片大地。然而他的詛咒又是如此歹毒,隻要我懷疑了自己、他就要借我的身體重生。他不會給我犯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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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露拉依然摟著陳一鳴,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就停下了。
“塔姐,阿麗娜和我、還有整合運動的大家,都會支持你的。隻要有人在你彷徨的時候扶持你,你就不會倒下。一個人要對抗根深蒂固的建製與傳統,終究還是太難了。”作為穿越者,陳一鳴也並沒有怎麽仔細思考過劇情,他回憶了一下《怒號光明》中的事件,嚐試去安慰塔姐。
“嗯,阿麗娜也和我約定過,她說她會督促我。但是,我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就算科西切會篡改我的意誌,但他篡改不了每一個人。整合運動並不一定需要我領導……”
“塔姐?”
“聽我說完。犧牲永遠與鬥爭如影隨形,犧牲的可以是我。科西切對於我的詛咒根本不是道德上的考驗,就是一個無恥卑劣的陷阱。如果科西切的影響比我想象中要大,那麽他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讓我上套。我愛你,所以我要盡我所能地去保護你;但是我很可能會遇到科西切所詛咒的那一天……那時候你一定要殺了科西切,你們可以把理念傳承下去。我自從主動接受感染的那一天,就已經準備好見不到黎明了。”
塔露拉已經把話說得很委婉了,她想要盡全力保證整合運動中有人能夠成長起來,她希望陳一鳴或者其他人、有朝一日可以接過整合運動的旗幟,如果她不幸成為了黑蛇,那就殺了她,整合運動的理念依然有人傳承。
“不要這麽說,塔姐……隻要我們都在、都好好活著,一定是有辦法的。”
“可能我說這些話實在太沉重了,尤其是給你的負擔很大。但是你要知道,我是整合運動的領袖,我還背負著很多其他東西。我的愛,你如果願意承受、那就承受這份責任吧。如果你不願意承受,我們還可以是姐姐和弟弟。”
她並沒有相戀的經曆,但是她希望自己的愛能承載更多東西、她要嚴肅地對待自己的愛,她不希望陳一鳴隻是一個受她寵愛的小弟弟。
或許她對陳一鳴的好感誕生於一係列偶然,但是也正是見證了他身上的一些品質、才願意將這份情感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陳一鳴這才發現,塔露拉遠比他想象的還要信任他,或許塔露拉也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成熟,但是這份獨屬於少年的意氣用事、才如此令他感動。
戰友也罷,姐弟也罷,戀人也罷,都不及這三言兩語的承諾,當最為不幸的結果發生之後,依然要把這份精神傳承下去。這就是陳一鳴此時的想法。
“塔姐,我答應你。我活在世上一天,就要把你的夢想貫徹下去。我不要再看到悲劇重演了!貴族逼走了我敬仰的大哥、逼死了教我本事的老師、害死了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們東奔西走還是朝不保夕,我真的把小隊的成員都當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可是烏薩斯的軍人隻用一瞬間就把他們的生命全部奪走了。如果我見證了這些還會去和烏薩斯的一切同流合汙,那我還有什麽資格當人!我……我同樣地愛你,我愛你拯救了我的生命、愛你指引了我的前路,如果需要我付出什麽,我不會猶豫的。但是……塔姐,以後的路還長著,沒必要把未來想的那麽糟糕,我們一定會有辦法徹底根除科西切的!塔姐,我……我幫你擦一下。”
“沒事沒事,我就是很開心。”塔露拉自己抹去了眼淚,然後抱得更緊了。
“現在有點疼了,塔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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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隔線——
1108年3月19日,切爾諾伯格,雅特利亞斯宅邸,1400
麵前自稱為伊萬·伊萬諾維奇·雅特利亞斯的男人長得和陳一鳴一模一樣,盡管因為兩個世界的時間並不平行、他所在的時空比陳一鳴那邊延後了幾年,但是更為年長的他看起來比陳一鳴稚嫩一點。
“你那時候跟塔姐也表白了,那為什麽我們經曆的故事截然不同呢?看來分歧點不在這些事件上。”伊萬·伊萬諾維奇開口說道,如今叫他陳一鳴的人已經屈指可數。
“也許並不是一件兩件事就改變了這一切的走向,又或者我們還沒聊到真正的分歧點。”陳一鳴回答道。
“我倒是一直想問你,為什麽你沒有佩戴機械臂或者假肢。”伊萬·伊萬諾維奇摘下了手套,裏麵是一個關節活靈活現的機械臂。
“我之前用的比你裝的這種強多了,不是烏薩斯能造出來的,當然,你上哪都找不到。”陳一鳴自豪地說。
“你要是還想要機械臂,就早點說,不過現在也不晚,你自己把手臂卸了不就行,我再讓她幫你做一個。”邊上的女子接了話。
陳一鳴回了一嘴:“我現在四肢健全了,你就這麽對我說話……算了,我能有現在也多虧了你。”
“我們剛才是不是也提到黑蛇了,其實執掌國家好多年之後,我倒覺得他也有點可取之處。”伊萬·伊萬諾維奇有些感慨。
“你真的要在我麵前談這個話題嗎?你現在已經能毫不羞恥地講出這種話了嗎!你心裏還有當初和塔姐約定的承諾嗎?”陳一鳴被對方的這句閑談觸到了逆鱗,他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按在了劍柄上。
“啊,對不起,消消氣。我還沒有完全理解你的經曆,請息怒。我向你保證,我們會盡快找到辦法幫你們回到原來的時空的,算是表達一下我的歉意。”伊萬·伊萬諾維奇領教過對方的實力,他此刻不敢怠慢;他當然並非如對方說的那樣惡劣,他也在想,自己究竟是成長了呢?還是變得有些墮落了呢?
“原來你當官當久了,身上也會沾這麽多毛病。”那名女子對陳一鳴說道,實則是指桑罵槐。
“我們繼續聊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導致了我們現在有這麽多不同。”陳一鳴看向了正在從門外走進來的塔露拉·雅特利亞斯,稍微消了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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