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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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9年4月23日,伊斯科拉轄區內,樹林中,1330
    “最先是手掌、腰部,接著是肩膀,最後是右胸、胯骨、還有腹部,咳,咳,咳,真幸運啊。”
    陳一鳴忘了自己背上的由於爆炸導致的傷口,不過他此時依然慶幸著,現在還活著,不過他可能需要躺一會。
    這裏離軍營也很近,說不定會是軍隊的人先找到自己然後再補刀。
    但是不管怎麽說,斷後已經完成了,敵人的這支小隊永遠不會去追擊自己的同伴了。
    他意識有些模糊了,但是這時聽到了腳步聲。
    “你是烏薩斯的軍人嗎?可以給我個痛快了!”
    “伊萬諾維奇……隊長?”
    “嗯?怎麽了?是整合運動的人嗎?這裏附近的敵人被我解決了,你可以放心地帶著我回去了。不僅能救我一命,領袖塔露拉也一定會重重賞你的!”
    陳一鳴剛剛沒死成,現在不想死了,他一定要抓住救命稻草。
    “我……我是第二小隊的成員,我們被炮火襲擊了……我沒能救下我的隊長,但是我會盡力去救您的。”
    陳一鳴放心地閉上了眼睛,說道:“老樹根啊……可惜了。我隻能救我的小隊,救不了你的小隊。”
    “您先休息吧,伊萬諾維奇隊長,我……我會一些應急的醫療法術,先幫你處理一下。”
    “多謝……”
    陳一鳴睡去了。
    1089年4月23日,整合運動營地內,1530
    幾名醫生和他們的學徒也在忙得不可開交。
    “維克托醫生,請告訴我,我能幫上什麽忙?”尤利婭找到了維克托醫生。
    “現在嗎?你確定?”維克托醫生頭也沒抬,顯得極為不耐煩。
    “幫您打點下手就行,我想貢獻一份力。”尤利婭想用這種方式彌補自己的愧疚,她眼睜睜地看著麗莎死去而無能為力。
    “那好,這位傷員需要截肢了,你幫我把鋸子拿過來,待會幫我按著他,他要是疼醒了你就要死死按住,他要是掐著你,你也得忍一下,明白嗎?”
    “明白了,維克托醫生。”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戰地上的醫療處理方式實在有點粗獷,尤利婭確實有些被嚇到了,那樣大的鋸子直接在傷員的胳臂上進行切割,流出的血液接滿了一個大碗。好在傷員實在太虛弱,都沒怎麽動……這真的是好消息嗎?
    “喂!一共有多少人等著?”維克托醫生向學徒問話了。
    “還有三十人吧。”
    “你按傷的輕重給他們排隊,跟了我這麽久能分得清是輕傷重傷吧!”
    “能!醫生,排隊的時候是重傷先來還是輕傷先來?”
    “你這蠢貨!”維克托醫生一邊罵道,一邊用力地給截完肢的傷員包了紮。
    “重傷先來這邊治療。”一旁年輕一些的醫生羅蘭回答道。
    在營地的另一旁,焦頭爛額的阿麗娜終於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謝天謝地,還好伊萬回來了……娜塔莎,你剛才統計的情況再跟我說一下。”
    娜塔莎開始了匯報:“除了跟著領袖的第四小隊還沒回來,目前的四個小隊總計缺員七十四人,傷員基本上都送回來了。缺員的應該……有不少隻是還沒回來。”
    阿麗娜說道:“也許他們不再會回來了,他們隻是覺得整合運動總是贏,所以才加入的,當整合運動輸了,他們就會另尋出路……缺員的是不是有不少非感染者?”
    “你猜的很對……”
    1089年4月23日,整合運動營地內,1947
    陳一鳴恢複了意識,他還沒睜眼,就已經斷定塔露拉坐在他的邊上。
    “塔姐,我不要緊,我隻是困了睡會而已。”
    “你還在逞強?”塔露拉嗔怪道。
    “塔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陳一鳴看到了對方泛紅的眼圈。
    “你還是小孩子嗎,居然做這麽任性的事情。”塔露拉一邊說著一邊抹去了殘餘的淚痕。
    “塔姐,你們那邊的作戰順利嗎?”他很熟練地把塔露拉攬入懷中,身上的傷絲毫沒有影響流暢度——當然,還是很疼。
    “我們發現炮兵的陣地時,已經太晚了,盡管炮兵的部隊被我們擊敗了、但是這不影響整場戰鬥的走向。你們那邊……犧牲太多了。還有你,當我聽到你們小隊成員哭著說你去斷後了,你知道那時候我是什麽心情嗎?”塔露拉在陳一鳴麵前肆意地使用屬於少女的特權,仿佛隻有在他麵前、塔露拉才是一位少女。
    陳一鳴這時才有些自責,像他這個年紀的人,總是容易為了一時興起去做一些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如果自己的運氣沒那麽好呢?
    “喂,喂,別摸了。你身上現在有傷了……唔,討厭。”塔露拉感覺到陳一鳴的手探進了她的軍裝之下。
    “嗚,親愛的,別這樣,輕一點……現在不是時候,你先鬆手吧。”塔露拉嚐試握住了陳一鳴的手腕,但是沒能阻止對方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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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我們談談正事吧。”
    話音剛落,陳一鳴就感到手腕上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甚至感覺隨時有骨折的危險,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卻發現自己沒有能力挪動手臂分毫,他這時候才意識到,塔露拉的力量對於他來說是壓倒性的。該怎麽說呢,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不安全感。
    塔露拉放開他的手腕後,陳一鳴趕緊把手縮了回去,他看到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握得通紅。
    塔露拉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什麽,於是又輕輕地拉著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抱歉,一鳴,就當我欠你一次,今天……就算了吧。”
    “好的,塔姐。”陳一鳴心裏還是有些不快,他一直都深知塔露拉的強大,可是這種力量隻是稍稍施展在了自己身上一點,他就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對不起,下次我會跟你好好說話的……我們最好提前約好吧,今天我們就隻談談正事。”
    “我沒事,塔姐。”陳一鳴擠出了一絲微笑。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了,塔露拉試著找話題切入。
    “一鳴,你就先跟我講講你斷後的事情吧。”
    陳一鳴簡單交代了一下戰鬥的經過,塔露拉聽完之後喜憂參半。
    “城外軍營的一個班看樣子是被你全部殲滅了。但是,一鳴,我還是要跟你說,你現在是一支隊伍的指揮官,身上也有很多人的寄托,也是我的愛人,你應該更加看重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了,塔姐。但是當時……”
    “你還在為之前的小隊成員耿耿於懷嗎?如果我將更多人的指揮權交到你的手裏,你又怎麽可能將每一個生命保護得盡善盡美呢?”
    “我的生命比他們的更重要嗎?”
    塔露拉沒有回答。
    她並非沒辦法反駁陳一鳴的回答,而是她意識到,如果她反駁了,她隻是在用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證明陳一鳴的話。
    用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論證一些人高人一等,這不像塔露拉,這更像是……
    不。
    “你的終點也在我。”
    見塔露拉一言不發,陳一鳴繼續說道:“塔姐。我那時候見到第三小隊的許多人在我們之前倒下了,遠處第二與第五小隊的營地遭受到了猛烈的轟擊。那一瞬間,太多的生命已經逝去,我感到了……麻木。”
    “我擔心我真的對生命感到麻木了,所以我很想,真的很想用一些行為證明我還‘活著’,我還是那樣尊重戰友們的生命,為了證明我活著,就算這代價就是生命、那也無所謂。我當時……就是這種想法。”
    “如果把更多人的生命拋在身後、自己去苟延殘喘,那樣對我來說不是活著……我寧可向死而生……算了,塔姐,你當我病了、在胡說,我就是有點中二。”
    塔露拉緩緩閉上眼、摟住了陳一鳴的脖頸,兩人的額頭抵在了一起。
    “一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明白嗎?不要輕易把生死置之度外。”
    “嗯。”
    頭疼稍微有些緩解了,塔露拉接著說道:
    “炮兵小隊和城內守軍已經遭遇了重創了,那個烏薩斯軍營沒辦法獲得像樣的炮火支援。等你傷好了、小隊修整完畢,我們再一次進攻,一定能拿下那個守備薄弱的小鎮的。”
    “那我們拿下了屬於自己的移動城鎮之後呢?”陳一鳴詢問著下一步的規劃。
    “正如我們那兩天看到的,小鎮已經十分凋敝了,空置的房屋隨處可見,剩餘的那幾條街應該是昔日繁華的殘留。這個小鎮和移動城市不一樣,它無法自給自足,它需要周圍的村莊注入新鮮的血液。貴族和糾察隊沆瀣一氣,讓鄉村逐漸破敗,小鎮也就隨之衰落。”
    塔露拉接著說:“我們奪下這座移動城鎮後,整合運動就能有真正的根據地了。空置的房屋和蕭條的街道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充分的發展空間。再加上目前的這幾個領地提供支持,我們能夠做出更大的事業。我們可以把很多設想和變革落實了……”
    “當然,我們最先要做的,就是整頓紀律。渙散的紀律給我們帶來的殺傷,已經比敵人的炮火還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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