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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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9年6月19日,移動城鎮伊斯科拉,2249
    陳一鳴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了伊斯科拉,也許是因為今天的指揮與戰鬥帶來的疲勞。
    他心裏仍有僥幸,事實不一定會如此湊巧,那幫居民不一定就能恰好碰上老伊萬。
    可是,他究竟為什麽內心如此慌張呢?
    老伊萬和他並不是很熟,他們說過話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隻是一個恰好認識的人而已。
    即便他們不這樣做,不主動引誘居民挑事,居民們也會威脅到整合運動成員的生命。
    老伊萬之前看上去也命不久矣……不,怎麽能這麽想?
    失去了一位已經病入膏肓的整合運動成員而已,自己見過的犧牲也不少了,至於這樣嗎?
    塔姐不是告訴過自己,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不能這麽想!
    如果不去主動勾起居民們的野心,不去喚醒他們心中的惡——甚至對於他們的立場來說,這都不算是惡行。
    如果沒有去這麽做,那或許老伊萬不會出事。
    遲早有人會出事的,隻是這次恰好是老伊萬而已……能這麽想嗎?
    說不定,說不定那幫人說的也不對,說不定是另一個人受傷了而已。
    說不定老伊萬也隻是受傷了而已……
    陳一鳴感覺自己的思緒出奇地混亂,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推動了這項行動、才導致犧牲的出現,但是他又不認為自己完全做錯了,所以他依然在想辦法為自己的行為尋找更多合理性。
    他終於走到了城內,基裏爾與鮑裏斯已經在迎接他了。
    “怎麽樣,小伊萬,事情辦得很順利吧?”
    “嗯,不過目前還沒有審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情報。我……我還殺了其中幾個,他們出城的時候手上又沾血了。”
    “你狠起來的時候一定把他們嚇壞了吧,另外再跟你說一個好消息。”基裏爾說道。
    “什麽好消息?”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到了嗎?城裏人鬧事的那幾天,我有兩個值夜班的隊員還失蹤了,我覺得是居民們先對我的人下手了。”
    “嗯,我記得你說過。”
    “哎呀,搞了半天,是那兩個人喝得太醉了,守夜的時候他們想找點樂子,結果一下子喝大了。你走之後,那兩個人就過來跟我認錯了,我當然狠狠罰了他們。如果是你帶的隊員,就一定不會搞出這麽大的差錯……小伊萬!你要去哪?”
    “我去確認一件事。”
    陳一鳴頓時感到胸口宛如被一顆巨石壓著,城裏的居民在被他們引誘之前,難道……從來沒有傷害過整合運動的人?
    他奔向了城內停車和卸貨的地方,幾輛卡車依然整齊地停靠在那裏。
    叛逃的人自稱擔心動靜鬧得太大、而且被看守的人拖延了太多的時間,所以最終沒有把車偷走。
    陳一鳴想起來那幫人說過的話:“我們把那個老頭子按倒之後,原本沒打算打死的,我們商量了半天才狠下心打死他的……軍爺,你知道的,我們很多人在城裏住久了,現在連一隻羽獸都不會殺了。但是,軍爺,這樣您就能看出我們的忠心了吧?”
    陳一鳴走到停車場內,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他緩慢地靠近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內心依然在希望揭露答案的時候能夠晚一些到來。
    周遭的血液已經凝固了,被襲擊的人倒在那裏已經有一會了。
    “軍爺,你知道吧,那個人可真難纏。下巴都被打歪了、還在扯著嗓子喊別人的名字。我們那時候已經知道了,不殺人是不行的了。但是我們手腳都太笨了……一時半會都沒弄死他,隻能隨便拳打腳踢一下,踢到的地方也不知道是骨頭還是結晶……”
    陳一鳴又上前走了兩步,他看清楚了。
    他依然認得出那張麵目全非的臉,髖骨、鼻梁、眉毛……就是老伊萬,隻能從這些地方辨認,但他知道,就是老伊萬。
    “天哪,我都幹了些什麽啊……”
    陳一鳴恍惚間聽到了“嗚嗚”的聲音,過了好久,他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嗚咽。
    1089年6月20日,第四集團軍屬地內,某座廢棄的城鎮,1539
    “前兩天你突然說要找人商量一下,你們商量的結果到底是什麽?”塔露拉對霜星問道。
    “別打岔,你要是著急的話你就離開。我們隻不過撿走了集團軍受忽視的邊角料,而且我們也會迅速離開他們的視線、而不是在他們眼皮底下樹立一個靶子。有的時候我也在想,你們真的有什麽像樣的長遠規劃嗎?”
    “你什麽意思?”塔露拉感到霜星話裏的火藥味。
    “沒什麽意思,我也和你談論過你們這個隊伍半年以來的事跡。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長期以來隻是想一出是一出,因為逃命才來到集團軍屬地的附近,收了一點人之後就主動去招惹貴族,趁著軍隊沒有大規模行動的窗口期,趕走了附近的貴族,拿下了瀕臨報廢的城市,如今還在幻想長久占有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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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星按照自己的理解梳理了整合運動的行蹤後又接著說道:“你說你是主動成為感染者的,說不定你當初也不過是受了什麽刺激之後,才把源石碎片插在了自己身上,沒有回頭路之後才選擇模仿我們以及遊擊隊的道路。你聲稱自己會做得比雪怪小隊和遊擊隊更多,可是你隻是在用自己天真的想法綁架了那些盲信你的人。”
    塔露拉被眼前的人激怒了:“你們所謂的長遠規劃,就是坐擁這麽強大的力量,卻隻是在最偏遠的地帶龜縮嗎?你們從未嚐試、估計你們甚至都沒想過,為一些感染者奪取一座能夠生存的城市,所以就認為這是愚蠢的行徑。”
    “小龍女,要不然怎麽說,你的想法很天真呢?正因為我們不去引火燒身,我們依然能夠顯得從容和強大。生存下來,我們才能繼續幫助更多人。”
    霜星說話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塔露拉原本覺得麵癱一樣的霜星看著還比較順眼,看到她這挑釁般的笑容時,她心裏湧上了一股無名火。
    “別這麽稱呼我!你並不比我的年齡大。”
    “我覺得你應該有二十歲了,理應不會像十二歲的人有太過天真的想法。你的心理年齡讓我覺得,你要比我小很多。”
    “白兔子!要我說,你的智力水平也就十二歲,天天待在冰原裏,你的眼界也越發狹窄了,過幾年還有沒有十二歲水平都難說!”
    塔露拉說這話的時候,向前走了一步,她和霜星靠得更近了。
    “離我遠一點,小龍女。你的體溫讓我很不舒服。”
    “你的體溫讓正常人都會覺得不舒服。”
    塔露拉覺得,霜星居然嫌棄她的體溫,這件事也太諷刺了,霜星的體溫讓戰友都不怎麽願意主動靠近她。
    霜星再一次微笑了起來:“挑個地方吧。”
    “怎麽,要打嗎?”
    “我說了,挑個地方!你永遠都不知道,你用一隻手拿著那柄雙手劍的樣子有多滑稽。”
    “如果能讓一個人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的話,我樂意奉陪。”
    1089年6月20日,第四集團軍屬地內,某座廢棄的城鎮,1738
    兩人的對決在十幾分鍾前就已經結束,現在塔露拉正在依靠著一麵焦黑的殘垣休息,霜星正在幾米遠的地方躺著。
    沉默許久之後,霜星率先開口說話了:
    “你要知道,其實我還有餘力,隻是我懶得對你用而已。”
    “那你用就是了,法術沒辦法用、劍拿不動了,我們還有拳頭,我有自信贏過你,你的頭發比我長多了,扯起來你不是我的對手。”
    塔露拉心想,反正是嘴上不饒人,誰不會啊。
    “你當然不明白,我隻是考慮了那樣做的代價,對付你還不值得這麽做。”
    在塔露拉眼中,此時的霜星比她要狼狽,白色的鬥篷已經被她徹底燒成黑色了。
    “你也真是搞笑,打到一半才能意識到我的源石技藝的本質。”
    霜星的耳朵動了一下,關於這件事,她確實有些不甘心:
    “我還沒摸清你的源石技藝,也沒動用全力,就能將你逼到山窮水盡,無論如何我都比你更勝一籌。”
    “你的全力是算上了嘴皮子功夫嗎?先不說這個,我已經在你麵前用過多少次源石技藝了?隻能說你的觀察力和情報能力十分差勁。”
    霜星此時閉上了眼睛,她確實有些不甘,塔露拉的源石技藝呈現出來的效果太有迷惑性了,以至於自己沒有深究;而且她此前也低估了塔露拉使出全力的水平,隻怕再讓塔露拉曆練曆練,她就不再是北原首屈一指的女性感染者術師了,其實她也沒那麽執著於那個名號,真的。
    “天怎麽一下子就黑了,這可是夏天啊,不應該吧。”塔露拉忽然感覺天色暗了下來,但是她又定睛一看,隻是她周圍的這一片地方被陰影遮住了而已。
    等塔露拉轉頭的時候,她被嚇了一大跳。
    “這是……這是?這是!”
    一個高大的存在,身披重甲,手持盾戟,低頭觀望著她。
    那詭異的頭型,彌漫紅光的眼睛,厚重的呼吸聲,以及風扇的噪音,都給了塔露拉前所未有的感官衝擊。
    洪鍾一般渾厚的聲音響起:
    “你們很喜歡把力量浪費在內訌上,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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