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打破樊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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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2年2月9日,加夫裏伊爾村南部,910
“這種皮革很堅韌,而且加工和附魔也很方便。”
正說著,霜星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霜火的胸口,把他嚇了一跳。
“看吧,紮不壞的……也劃不爛,甚至這樣都不會壞。”
寒光一現,霜星手中憑空多了一道冰錐、準備刺向霜火。
“算了,葉蓮娜,我知道了,衣服的質量確實很好。”霜火趕緊製止她。
“好吧。你最近好像一直在鑽營新聞行業,成效怎麽樣了?”
“貴族的領地中管理往往很鬆散,一般都沒有像樣的警察係統,我們的聲音傳播得很快,在烏薩斯廣袤的國土上,我們的文章近乎不受阻礙的傳播著,不過我也懷疑是不是有人縱容的結果。
“嗯。也不用疑神疑鬼,現在情況是對我們有利的。”
“至於在城市中,雖然人口更加密集,但是傳播並沒有想象中迅速。我從塔姐的線人那裏了解到,軍警對這樣的敏感出版物管製很嚴,私藏的處罰也很嚴重。”
“城市中的陣地需要我們主動爭取。至於鄉下,人們本來就不容易活下去,不用我們推波助瀾、他們也會找到整合運動。我們現在這個小小的營地,人口壓力也越來越大了。”
“我知道,但是我的精力有限,營地裏的事情隻能交給你了,葉蓮娜。”
霜星把毛氈軍帽遞給了霜火
“這段時間感覺你操心的事情真不少,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你更辛苦,你都滿頭白發了。”
“……很久以前我的頭發沒這麽蒼白,礦石病加劇之後就變成純白色了。塔露拉的頭發應該是天生白色。”
“我感覺馬上就能和她重逢了,集團軍的後方已經被攪得永無寧日了。現在我還準備繼續煽風點火,我要把以前的調查筆記重新梳理出來,然後再出版。”
“你不是說你的筆記落水了一次……”
“所以現在工作量更艱巨了,要不是博格丹男爵還有利用價值,我肯定一劍把他殺了。幸好以前的許多手稿沒有丟掉,梳理梳理就能出版一個小冊了。”
“手稿?”
“對,一路走來我們經過了烏薩斯的很多地方,在一些地方的調查我也匯總了一下,我很早就開始這麽幹了。比如伊萬諾沃那次,就因為調查報告、我們還打起來了。”
“是科羅緬斯克,雅利洛夫鎮。”
“哦……”霜火忽然感到有些尷尬。
“你這記性,看來不記下來確實不行。”
霜星用玩笑化解了尷尬的氛圍,覆雪之山上的事情確實不太愉快。
1092年2月15日,塔露洛夫卡,1711
“領袖。”巨人一般的愛國者造訪了塔露拉的營帳。
“愛國者先生,有什麽事請說。”
剛剛正在午睡的塔露拉趕緊振奮起了精神。
“根據偵察部隊傳回的消息,以及前線部隊的觀察。敵人在七日內的樵采活動擴大化了,使用的帳篷數量顯著增加,也留下了更多生活垃圾。我們甚至監聽到了敵人調派部隊的無線電訊息。”
塔露拉有些緊張:
“難道敵人在開春前再發動一次大規模攻勢?”
“我最初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但是烏薩斯軍方使用的通信技術比我們更高明,也擁有更先進的解碼和反解碼技術,我們永遠隻能監聽到細枝末節的信息,無法掌握敵方準確的戰略部署——這也是我們盡量使用巫術密碼的原因。
“但是我們如今聽到了敵方增派部隊的信息,這很反常,敵人如果想要發起攻勢,明明可以用更加隱秘的通訊、秘密地調派士兵。還有,盡管這支烏薩斯部隊沒那麽注重細節,但也會適當掩蓋後勤痕跡,以前不會讓我們如此一覽無餘地獲得信息。
“一切隻能解釋成,敵人希望我們發現‘增兵’的跡象,從而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借以掩蓋他們此時的心虛。領袖,我希望帶領部隊主動出擊一次。即便不能取得戰果,也能試探敵人此時的虛實。”
“敵人想用信息誤導我們,那麽有沒有可能是為了誘導我們主動出擊呢?”
“如果敵人希望伏擊我們,隻需要示弱就行,不需要虛張聲勢。一邊留下了增兵的痕跡,一邊減弱進攻的烈度,故意暴露自己在積蓄力量的事實,這是為了什麽?
“事到如今他們還用得著恐嚇我們嗎?這一係列大費周章,都不如再把軍艦開出來一次。我們如今也需要一次勝利,一次在進攻上的勝利,一次打破僵局的勝利。”
“我知道了,敵人已經希望抽身了,但是依然要虛張聲勢、讓我們不敢乘勝追擊。愛國者先生,需要我的幫助嗎?”
“你隻需要做好接應的準備,以防不測。遊擊隊將會進軍。”
朱瑟伯格之外的“新伊斯科拉”,已經被拆解得隻剩骨架,核心城在前不久被雙方的炮火擊毀了。
綿延數公裏的骨架之下,依然有烏薩斯軍隊駐紮,縱使他們對眼前的堅城高牆暫時無計可施,也不能輕易地放棄前沿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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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今夜的炮聲為何如此喧囂。
“城內的感染者似乎準備進攻了,我們的炮兵支援哪去了?”前線的軍官詢問道。
參謀回答:
“他們領軍餉去了吧。”
“什麽意思?”
“這個月開始就沒見到過炮兵部隊,我一開始以為他們輪換修整去了,但是現在都沒有新的部隊過來,而且原有部隊的軍餉照領、物資照發……後方現在用的都是空帳篷,隻有零星的士兵在巡邏、表明這不完全是空營。”
“說結論吧。”
“他們已經提前撤退,但是沒有通知我們。我們成了棄子。”
軍官卻說:
“這很正常,如果我需要一個連隊為全營斷後,我也不會告訴他們執行的是必死的任務……我隻會告訴他們、這隻是一次正常的戰略轉移或者戰術進攻。不然我無法確保他們正確執行我的部署,求生欲會影響到棋子的忠誠。”
“是啊,營長,這是很無奈的事情……”
“不,棋子之所以是棋子,是因為他們意識不到自己是棋子,而我們已經意識到了上麵的部署,我們要為自己的生命而奮鬥。”
“你不會想抗命吧?那樣也必死無疑!”參謀被營長的話嚇到了。
“小聲點。你接受過正統的軍事教育,但是對於人情世故尚不夠理解。我們隻需撤軍即可。”
“沒有上級的命令就擅自撤軍?這樣的處罰也不會輕。”
“我們不會遭到處罰,我們會立功。”
參謀更加一頭霧水了:
“立什麽功?”
“保全一個營的士兵,保全這幾百人的生命,這就是大功,能讓你我都加官進爵的機會。”
“前線的部隊未接收命令就撤軍,怎麽想也不會被褒獎吧?”
“不是前線的部隊撤軍,是隻有我們營保全了……明白嗎?”
“隻有我們一個營撤離?”
“你可以這麽理解吧……”
“那不更糟了?一起撤離還能算法不責眾。”
“烏薩斯的法什麽時候不責眾了?”
“……”參謀想起了最近聽到的風聲,上麵的“大謀略”往往超乎他的想象。
“其他部隊死傷慘重時,隻有我們營近乎全軍而返。上級或許會認為我們治軍有方,對我們進行嘉獎。而且在失去炮兵支援的情況下和敵人迎戰,我們的犧牲概率也不會小。”
“上級難道就不會認為我們不忠?上級難道就不會因為我們的肆意揣摩,而對我們更加敵視?”參謀並不覺得營長出了一個好主意。
“你覺得上級為什麽要撤兵?為什麽還不大大方方的撤軍?為什麽撤軍的時候還要掩蓋跡象?”
“你說。這事關我的性命和前程,必須要說清楚。”
“從去年年底開始,我們就不再進行高烈度攻城了,而且敵人的彈藥與糧食都沒有匱乏的跡象。現在開始陸續撤軍,說明對這場戰爭並不抱希望了。”
“這我知道。”
“如果這場戰爭沒有被政治因素綁架,我們要麽在一開始就以全力拿下敵人,要麽在連續失利後迅速撤離。但是上級選擇了‘虧損’看似最大的方式。”
“這不是我們能評價的,戰爭本身並不是一切。”
“說明上級很看重政治上的影響,就連撤離也必須名正言順。長久失利、後方不穩,再遭遇一場挫敗後撤離,不光彩,但是足夠成為理由了。”
“這場挫敗是必要的嗎?撤退前的掩蓋是在欺騙敵人還是欺騙我們自己?”
“敵人在戰術上相當有水平,這樣的掩蓋不會完全騙到他們。上級想要營造一種拚盡全力無法戰勝敵人的感覺,這樣各級議會就會讚成退兵,也不會過分追究軍事失利的責任。”
“但是這樣很丟軍隊的臉。”
“確實,然而議會從一開始限製我們使用軍艦和重型載具開始,這場戰鬥就變成了多方的博弈,議會隻是找理由盡可能地消耗軍隊的力量罷了,軍隊需要找理由抽身。”
“那整合運動呢?”參謀發問。
“內衛都不清剿他們,還反手砍了我們司令的腦袋,還指望我們清剿整合運動?這肯定是我們惹不起的存在……
“扯遠了!既然大敗而歸不光彩,那我們的努力可以稍微增添一絲光彩。”
“你的意思是,上級的總方針是希望保存實力,但是不得不經曆一場大敗才能脫身。而我們能夠讓這些必須付出的代價,變得沒那麽慘重?”
“是的。而且隻有我們在注定的失敗中表現良好,其他人會淪為雙方博弈的籌碼。我們提前做好準備,等整合運動正式進攻之後,我們迅速撤軍。”
參謀長歎一聲:
“真是諷刺啊,一場進攻整合運動的軍事行動,整合運動反而不是重點。”
“烏薩斯的戰爭對象從來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戰爭本身。隻有戰爭來臨時,等待許久的各方勢力才能坐上牌桌,因為烏薩斯隻有戰爭這一張牌桌……”
當沉寂多天的炮火再次響徹於高牆之下時,各部隊都做好了迎戰準備……似乎無人在意,後方的一個營地已經收拾好了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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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血紅的長戟插入了營地中央,周圍的人員還沒來得及撤離,長戟就被拔出。
士兵們這才意識到,來者是從城牆上直接跳下來的。
比旗杆還長的戟橫掃著營壘,收割生命的巫術讓常人無法靠近。
通訊員希望盡快把怪物的位置通知給其他部隊,但是突入帳中的遊擊隊空降兵從背後刺穿了他。
“嘖,還是晚了一步。”
“下次你應該直接剁了他的手,砍了他的腦袋可能還沒用。”
通訊員還是將最後的訊息發了出去……不過一兩個人的盡忠盡職已經對戰局於事無補了。
遊擊隊依然保有著大量的人數,但是再多的人數,在寬闊無邊的戰場之上,也隻能構成散點。
愛國者隻能分配兵力進行重點進攻,盾衛部隊、薩卡茲部隊、混編遊擊隊部隊分多路行進,空降的突擊部隊與後方的炮兵部隊負責支援,愛國者則自成一軍。
“那邊的紅光是什麽?”年輕的士兵問。
“見到這種紅光就趕緊跑吧,長官們不會責怪的。”年長的士兵回答。
“那你為什麽不跑?”
“年輕人能跑掉就行……那家夥再怎麽強,殺了我還是要揮一下戟的。趕緊走吧,等紅光追上你,想跑也沒用了……”
愛國者這次並沒有攜帶那麵盾牌,
那麵堅實的盾曾經是烏薩斯軍事科技的最高傑作,最堅硬的材質結合了薩卡茲的巫術、能將近乎一切法術攻擊隔絕。
要說有什麽代價,那就是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愛國者本身巫術的發揮——這種法術往往不分敵我,所以在擔任指揮官時、愛國者都會帶著這麵盾牌。
很難說這麵盾牌究竟在保護愛國者,還是在保護其他人。
獨自行軍的博卓卡斯替就不用再顧慮什麽了,他的身體如同熔爐,旁人皆是薪柴。
空降兵有序地錯開著愛國者的行進路線,盡量將整個遊擊隊的戰力發揮到最大化。
另一名軍官在戰場上感慨著:
“唉,無可奈何的戰役。相似的裝備,更勝一籌的士氣……我們還沒有炮兵的支援,也許我們本來就是要被犧牲的存在。”
盾衛從他的前方逼近,空降兵降臨在他的後方。
這名烏薩斯軍官的反抗隻在戰場上泛起了一絲漣漪。
愛國者已經從前沿陣地的一側,走到了另一側。
敵人的陣地已經被徹底擊穿了,他也稍微收斂了巫術的使用。
更多的遊擊隊戰士開始會合。
“大尉,前方還有一支部隊正在逃離,我們要不要追擊?”
“敵人的隊列如何?”
“……比較整齊。”
愛國者接連發問:
“敵人攜帶了多少車輛?行軍速度如何?能不能判斷出他們是否攜帶了輜重?”
“敵人攜帶了大部分車輛,為了保證速度,似乎把大部分輜重留在了陣地內。”
“那就去拾取物資,這比多擊殺幾名敵人更重要。整個陣地的潰亂也沒有幹擾到他們,說明敵人的軍官比較有才能,貿然襲擊不見得有利。”
“是。”
“另外,去通知領袖,可以準備發動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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