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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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2年12月20日,切爾諾伯格轄區內,1709
    天色漸暗,一輛吉普車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孤獨地行駛著。
    “我感覺開車也不難啊,就是踩油門和轉方向盤。”霜火略顯興奮地說道。
    “還有刹車,指揮官。”副駕駛座上,一位卡普裏尼正在回話,他的手臂上也戴著整合運動袖章。
    “……這我當然知道。”
    “這邊的路況平坦空曠,當然好開,也適合練車。在城市裏開車就沒那麽容易了。”
    他試圖用一種委婉的方式提醒著指揮官。
    “前麵是不是有塊大石頭?”霜火眯著眼睛觀察。
    “是啊。你把車燈打開吧,指揮官。”
    “……怎麽打開?是這裏嗎?怎麽沒反應?”
    霜火按了幾個按鈕,連喇叭都響起來了、遠光燈還沒亮起來。
    “在這裏。”副駕駛座上的卡普裏尼幫他打開了遠光燈。
    “謝謝你,穆勒。”    “啊?怎麽發音?‘繆樂’?”
    “……烏薩斯語和維多利亞語都沒有這個元音。口型和‘穆勒’一致,但是舌位更高一點。念作uer。”穆勒繼續糾正他。
    “哦,感覺和炎國的一個拚音很像,炎國語有個元音也發作u。”霜火這下學會對方的名字怎麽發音了。
    “這我倒不知道。該拐彎了,指揮官。現在車速有點快,先慢下來再拐彎吧。”穆勒還在觀察著路況。
    車子離障礙物越來越近了,但是剛開始拐彎,車子就停了下來。
    “指揮官,油門還是要繼續踩的。”
    “……哦,我忘了。”霜火一邊踩油門、一邊猛打方向盤。
    “指揮官,車子快調頭了,可以不用一直轉方向盤的。”
    “……我好像轉錯方向了,現在要不要倒車?”霜火有些手忙腳亂了。
    “你自己判斷吧。”
    霜火調成倒檔之後,繼續踩油門。
    “看著後視鏡,指揮官……”
    忽然車子猛烈地晃動了一下,沒係安全帶的兩人差點沒坐穩。
    “怎麽了?後麵是不是撞到了?”霜火發現油門踩不動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撞上了剛才看到的那塊大石頭。
    原本他隻是想稍微拐個彎、避開障礙物的,但是車子幾乎被他調了個頭,後退的時候、他一下子就讓車子撞上了障礙物。
    “算了,還是你繼續開車吧。”霜火肇事之後,選擇了離開駕駛位。
    “沒事的,指揮官。開得比我第一次好……”穆勒講了一些場麵話。
    霜火坐回副駕駛之後,才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車子沒安全帶嗎?”
    “安全帶在這裏,脖子這裏勒一條,腰部這裏勒一條。”
    “……為什麽這個安全帶的款式這麽奇怪,勒著脖子真不會出事嗎?”
    “我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設計的,我們那邊沒見過這種安全帶。”
    “那就不係這個安全帶了……你是跟著泥岩一起來的吧?”
    “對。聽說泥岩他是從卡茲戴爾過來的,有好多薩卡茲跟著他。我以前在施彤領大區討生活,後來感染之後、日子過不下去了,就跟著泥岩走了。”
    “萊塔尼亞的感染者遭遇很差嗎?”
    “全看領主的德性,有的領主就喜歡瞎折騰感染者社區。選帝侯還說,萊塔尼亞是核心圈裏,對感染者最寬容的地方,感染者除了居住地區有限製之外,其他方麵和普通公民待遇一致……都是嘴上說說。”
    “那實際上呢?”
    “實際上,感染者不會被選進領主的領導班子裏,也不會有多少感染者能被冊封為領主。所以大部分地方的政策根本不會照顧感染者的利益……我們感染者某種意義上還是在給領主、給普通市民打白工。”
    霜火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來萊塔尼亞的權力構成中,還是沒有感染者的位置,所謂的寬容、也隻是源於各級領主的‘恩賜’。他們的政策傾向於維護自己的利益,從不介意自己的行為會‘順帶’損害感染者的利益。”
    “嗯,指揮官說得對。”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感染者能夠參與國家權力的政權。不然感染者永遠都是任人宰割的對象。”
    “我聽有人說,指揮官你不是感染者,是真的嗎?”
    “是啊……領袖救了我,所以我選擇了跟隨她,很簡單的一回事。”
    “也對。按理來說,萊塔尼亞人和卡茲戴爾的薩卡茲還算是世仇,但是泥岩救下了我們,我們也就跟隨他們了。現在整合運動讓我們能安居樂業了,我們也要想著為整合運動赴湯蹈火。”
    “放輕鬆點,這個任務很簡單,動的是腦子、不流血。領袖回來之後,我才有時間出來逛逛……”
    “逛逛?”
    “是啊,我們去轄區裏的一個村莊,去那邊發展組織和征集物資……這種任務已經是最輕鬆的那種了,就是路途有點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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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點遠,我們還能來得及回去過聖誕節嗎?……不對,烏薩斯這裏過聖誕節嗎?”
    “也有聖誕節,隻不過日期不一樣,一般連著新年一起過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烏薩斯這麽特立獨行。”
    “還好吧,我們來這邊很快就適應了……我感覺炎國那種地方才叫特立獨行,講的話聽不懂、寫的字也看不懂、過的節全都沒聽說過、吃的東西也沒見過……我們以後會往炎國那邊發展嗎?”
    “這要看形勢適不適合吧,我們現在要優先考慮烏薩斯國內的事情。如果我們在國外發展勢力的話,也一定會被當地政府敵視的。前段時間就因為有感染者在維多利亞暴動,公爵們就停止了對我們的援助。路還長著……”
    1092年12月23日,切爾諾伯格轄區內,458
    這幾天,霜火和穆勒駕著車,幾乎在切爾諾伯格的轄區內繞了大半圈。
    因為霜火早就向各地派遣過聯絡人員,所以談判總體上還算順利。
    在這段車程中,他也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整合運動的宣言與演講,早就在平原之上傳遍了,許多人都曾閱覽過他們的文集。
    但是對於這些想法,大部分切爾諾伯格境內的居民都並不感興趣……
    他們大多憎恨感染者、支持對感染者實施嚴格的管理措施。成為感染者之後的亞曆克斯,也在憎恨著這群人。
    但是,當整合運動願意以正常價格購買村民的物資、而非征收時,他們對感染者的敵意淡化了許多。
    此前霜火派出的部隊,也趕走了鮑裏斯侯爵設立的感染者糾察隊,懲戒了為非作歹的富農。霜火到來之後,親自向他們承諾,隻要整合運動還在,切爾諾伯格的政府就不會過來收稅、村裏也不會再有高利貸和離譜的地租。
    切實的利益遠比理論與口號更能打動人心,家中有了餘糧的村民是不介意分一口麵包給感染者的。雖然隔閡難以一日消除,但是霜火已經觀察到了破冰的跡象。
    此刻的霜火,已經在顛簸的車中睡著了。有的時候,他也能夠幫著穆勒開一會車。
    “怎麽了?”一陣晃動把霜火驚醒了。
    “沒什麽,我們現在開到一段坡麵上了,路有些不平。前麵還有一段山路,開過去就平坦了。”
    “嗯,要是累了就把車停一會,也不著急……”霜火又合上眼了。
    ……
    當他再次被驚醒時,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他聽到了爆炸的聲音、玻璃碎裂的聲音。
    霜火下意識地使用了源石技藝保護自己,減緩了衝擊。
    周圍稍微安分一點後,他才意識到車翻了。
    邊上的穆勒好像撞到了擋風玻璃——他沒係安全帶。現在穆勒已經滿臉是血。
    霜火趕緊打開了車門,然後去把穆勒拖出車子。
    隻聽“嗖”的一聲,一支箭矢與他擦肩而過——這不是單純的車禍,他們遭遇埋伏了。
    霜火趕緊拔劍,火光將周圍瞬間映紅,一個衝上來的歹徒身上著了火,正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
    更多的遠程攻擊襲來,被霜火用源石技藝紛紛擋下。他意識到火光把自己照亮了,自己淪為了靶子。而且穆勒此時還處於危險之中,他必須再謹慎一點。
    手鐲上的龍紋轉為暗紅色,一抹煙霧將他們遮蔽了起來,火光也被隱藏在內。
    他趁機把穆勒安置到了車門後麵,順便查看了一下穆勒的情況:
    “兄弟,你還好嗎?”
    “疼……”
    “先堅持住,我很快就會解決。”
    對方還有意識,霜火要抓緊時間了。
    “後座……後座還有一把弓……”
    霜火也意識到,他不能把傷員放在這裏、然後自己四處出擊。
    他趕緊用念力把後座的弓箭取出。
    柳德米拉的煙霧能夠讓別人看不透自己、自己卻能從霧中看透別人。
    這在遠程武器的對決中,是絕佳的輔助法術。
    依然有箭矢射入煙幕之中,敵人似乎一時半會不敢衝入煙中。
    暗紅色的龍紋流轉,他透過煙幕、從箭矢的軌跡大致判斷了敵人的方位。
    於是他張弓搭箭,剛才還在四溢的火光仿佛找到了歸宿,爭先恐後地向箭鏃聚集。
    一道亮紅色劃過夜幕,火矢所到之處、烈焰升騰,積雪被一掃而空。
    凝聚的火焰再次附在箭矢上射出,煙幕中的鬆林被點燃。
    他繼續向煙幕之外不斷射擊,以至於濃煙遍布,火光如血色滿溢。
    敵人從林中出現,霜火手中的箭矢也基本耗盡了。
    寒光一凝,一支冰箭成形。
    湛藍的光芒在火光中出現,這支冰箭還未接觸到敵人就已碎裂……準確地說是炸裂、碎冰化作了火花,擊倒了一眾敵人。
    之前霜火還需要張弓搭箭,現在他隻需要不停地拉弓,就有彈藥補充上來。
    敵人被他炸得四散奔逃。
    “老大,我們還打不打?”
    “打個屁,對麵一個人的火力就比我們強!”
    “下次劫道能不能有點眼力見……看到對麵的袖章了沒有!”
    一番有驚無險之後,劫道的匪徒被霜火盡數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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