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帝國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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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4年8月26日,切爾諾伯格,霜火的指揮所,1549
    霜火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新的征兵法案已經試運行將近一個月了,各位有什麽看法,議一下吧。”
    “我們優先將俘虜、罪犯、長期失業人士與流浪乞討人員征召入伍……事實上,有居民反映,城市治安反而變好了。”
    不過霜火對這件事沒那麽樂觀,因為前不久征兵征到了凜冬的老爹身上——她的父親失業好久了,就因為這件事,那夥學生又開始鬧事了……
    “馬斯頓先生,請講。”霜火看向了來自哥倫比亞的顧問。
    “指揮官,這是我們草擬的方案,請過目。目前根據阿麗娜女士交給我們的戶籍信息,切爾諾伯格城有充足的戰爭潛力,我們完全可以進一步上調征兵法案以及提高動員等級。這份表單列舉了一些優先征兵的群體。”
    “嗯……”
    霜火看到了長達好幾頁的表達,從上至下征兵的優先級逐漸降低——也就是說,下方列舉的群體一般是迫不得已才進行征兵的人群。
    “為什麽文科生的要單獨列出來?”霜火有些好奇。
    “指揮官,是這樣的,我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在學校中進行征兵,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們會優先征召文科生——這是根據哥倫比亞的經驗總結出來的。”
    “你們哥倫比亞的經驗有點奇怪啊?為什麽患有精神疾病和智力障礙的人群優先級也這麽高?”
    “在我們國內,主要是因為他們沒有選票,他們的意見也不大……您有沒有看過一部哥倫比亞電影,講述了一個智力障礙的士兵屢建奇功的事跡,這部電影反映了很多人的哥倫比亞夢……”
    霜火心想,那不就是《阿甘正傳》嗎?
    “那我再補充一點就行了。不要把工廠納入這個征兵方案考慮,有經驗的技工是很寶貴的,切爾諾伯格的工業生產必須平穩運行。”
    “好的,指揮官。不過我有必要補充一點。”馬斯頓顧問還有話說。
    “你講。”
    “工人群體的組織度相對來說較高,必要的時候,一個生產單位可以迅速募集出一支組織度尚可的部隊……集體生活的囚犯、住校的學生也可以成為這樣的優質兵源。”
    “真到了那一步再說吧,我們還沒有到需要賭上未來的地步。席加洛夫先生!升遷之後,你對你的工作內容可還滿意?”霜火又開始點名了。
    “當然了,尊敬的指揮官。以前我的工作是引導人們去仇恨卡西米爾人、炎國人,現在我的工作不過是引導他們去仇恨集團軍、大貴族罷了。”
    “托你的福,‘自願’入伍的人多了不少。”
    “呃,我不希望在您的麵前失去誠實的品質。準確的說,這些人並沒有那麽‘自願’。我們的警察隊伍聯合憲兵隊伍,逮捕了更多罪犯和異議者……當他們的生活跌落穀底時,對於任何能抓住的稻草都是來者不拒的,更何況是明擺著的戴罪立功的機會?”
    如果放在以前,霜火肯定會把這種家夥的腦袋砍了,可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毫無疑問,現在幫著整合運動辦事的人中,有不少牆頭草——也就是說,在他們轉變風向之前,可以盡可能地利用這些人的力量。
    再過不了多久,集團軍的大軍就要壓境了,現在隻能盡人事、然後聽天命了。
    “溫蒂小姐,完善的城防係統還有多久才能建成?”他向難得出席公共場合的溫蒂提問了。
    “核心城的能源輸出效率已經改善完畢,今後的施工速度會大幅提升……”
    “我們城外的部隊可以再拖延二十天,夠嗎?”
    “完全夠了,感謝您的支持……”
    “感謝戰士們就夠了。赫德雷先生,你有話要講嗎?”
    今天真是有些稀奇,赫德雷盡管會列席各種作戰會議,但是極少發言。
    “指揮官,我認為我們利用新兵的效率有待提高。”
    “既然你這麽說,那看樣子你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
    “感謝您的信賴。請允許在這樣緊張的場合講一個小小的故事。我們薩卡茲的家鄉,是小小的卡茲戴爾,地方不大,但是戰爭從未停止過。男孩們還沒有長出喉結,身上就已經開始生長結晶;女孩們在初潮來臨之前,就已經見慣了鮮血的流淌。”
    “沒人在乎你們魔族的事情……”
    “讓他講!”霜火示意赫德雷繼續。
    “……現代國家喜歡研究數據,那麽卡茲戴爾的戰鬥人員與全體居民的比值,恐怕遠超全民皆兵的標準。在前代魔王時期,這一比值才短暫地跌破過25。以尚武著稱的烏薩斯,實行總動員之後,軍隊人數也不會超過總人口的10。”
    “你不會想讓切爾諾伯格人過上卡茲戴爾的日子吧?”一名參會的作戰人員明顯慌了。
    “我沒有那樣的意思。我隻是想表達,切爾諾伯格的戰爭潛力巨大,而且有現成的方案可以借鑒。卡茲戴爾的戰鬥人員看似數量眾多,但是大部分人群是傭兵,他們也並非職業士兵,卡茲戴爾也沒有所謂的政府來供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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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你們這些傭兵一般采取‘就地補給’政策,人數擴張起來當然容易。”一個哥倫比亞人回應了他。
    “嗯,嚴格意義上說,薩卡茲傭兵的組織方式和現代化、工業化完全不沾邊。我們不依賴政府的財政供養,一般依靠報酬的賞金和野蠻的掠奪;我們的裝備也一般來自繳獲、捐贈、繼承,卡茲戴爾實際上不為我們生產武器。
    “當然,薩卡茲傭兵的這種組織方式無法被其他政權借鑒——現在的卡茲戴爾也根本算不上一個現代的政權。真正可以的借鑒的,是薩卡茲傭兵提升戰鬥力的方式。在座的各位一定有目共睹,傭兵們的兵源素質極差、裝備也算不上精良,但是平均戰鬥力還說得過去。”
    “不錯,在哥倫比亞獨立戰爭時期,我們的國家就雇傭了大量薩卡茲,用冒犯一點的話來說,你們可以稱得上‘物美價廉’。”
    “與外界的刻板印象不同,一個傭兵團並不總是以冷酷無情著稱,骨幹成員之間往往相互珍視。一位老兵不僅在戰鬥力上能夠以一敵十,也能在組織上起到以一帶十的作用。如果損失一位老兵,那麽對於一個五十人的傭兵團來說,就會損失至少20的戰鬥力。”
    霜火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這讓我想起了高盧首創的憲兵隊製度。在戰場上,被直接消滅的士兵是少數,由於失去組織度而潰散的士兵是多數。紀律嚴明的憲兵可以把潰散的士兵迅速組織回去,那麽一支部隊就可以經曆千錘百煉而不垮掉。”
    “我的想法與之類似。一個傭兵團的大部分成員,某種意義上隻是炮灰、可以隨意更替,但是隻要骨幹成員還在,就能迅速吸納新成員、從而恢複戰鬥力。整合運動現在募集了大量新兵,如果按部就班地進行訓練,等到新兵形成戰鬥力時、就為時已晚了。
    “我們應該抽調出一支生力軍,將他們打散分布在新軍裏,然後進行更加追求效率的訓練。一比十的比例擴軍效率高,但是傷亡一定會很慘重;我認為可以考慮一比五實行老帶新,四千人的精兵就可以擴張為兩萬戰鬥力尚可的部隊。
    “在具體的戰鬥中,應該組織新兵們衝鋒陷陣,老兵負責重整編製、支撐軍隊的骨幹。即便新兵損失殆盡,隻要保留了老兵們的力量,那麽我們依然可以利用他們迅速擴軍、保證後續部隊的戰鬥力。”
    “赫德雷先生,很感謝你的建議。那麽,你願意負責一部分的訓練任務嗎?”
    “如果這是您的命令的話……”
    “幸好你的建議足夠及時,我們還有一支預備隊沒有奔赴前線……我可以信任你嗎,赫德雷?如果你答應了,我們最後的預備隊就交到你的手上了,這可是把身家性命托付於你了哦。”
    “指揮官,言過了,這些可是您帶出來的兵……而且這些任務不可能由我一人完成,您可以派遣更多人來協助我。”
    其他人有些著急了,開始議論紛紛:
    “指揮官,您怎麽可以把部隊交給一個魔族……”
    “安靜!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為什麽愛國者先生在的時候,我聽不到任何種族歧視的言論?”
    於是營中不再有異議。
    赫德雷照常返回了傭兵的駐紮地,他的老搭檔們也得知了消息。
    “赫德雷,要我說,這幾千人一口氣交到了你手裏,你不想幹點大事嗎?”一邊削著土豆,一邊挑撥道。
    “,你應該也遇到過身居高位,但是不拘一格、不因你的出身、選擇了無條件相信你的人吧?”
    “那能一樣嗎?她是魔王……”
    “魔王能夠讀懂任何人的內心,而他並沒有這種能力,因此這個機會更加來之不易。”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讀心的?他和我說過……殿下講過的話。”
    “那就說明他和殿下一個水平……”赫德雷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給我閉嘴!”顯然炸毛了。
    “多讀點書總是沒有壞處的,殿下並不是第一個說過‘願這片大地能夠安穩入眠’的人,這句話出自……”
    “住嘴!我不想聽!”
    “,你追尋的究竟是殿下所具有的珍貴品質,還是說不管怎樣、隻要是名叫‘特蕾西婭’的薩卡茲就好?隻要是……”
    “少在那裏高高在上地教育我!你真把自己當成什麽學士了?你這個混蛋,別覺得你有多了解我!”
    削到一半的土豆被扔向了赫德雷、隨即引發了一場爆炸。
    再回過頭來,已經跑開了。
    伊內斯趕緊上前幫他擦拭額頭上的血跡:
    “別跟她講這些了,她聽不懂的……”
    1094年9月16日,切爾諾伯格城外,9:05
    “無論是怎樣強盛的邪惡,都有它未至的末日!而烏薩斯的鐵蹄,就是這群暴徒的末日!”
    車上,司令依然在慷慨陳詞。
    車外,堅實的裝甲連綴成山,碾過田野、碾過荒地、碾過廢棄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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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甲陣列的前方,整齊的步兵隊列踏步前行,合眾為一的腳步聲甚至蓋過了引擎的轟鳴聲。
    在裝甲陣列的後方,是運載卡車與護航的步兵。
    無人機遊弋在陣線周圍,仿佛在用警惕的目光搜尋著可疑的目標。
    與其說是在行軍,不如說這支部隊正在參與閱兵——他們想用這種方式給予敵人視覺與心理上的衝擊。
    “長官,前方有個瘋瘋癲癲的老醉鬼。”
    “告訴他,要是不滾開就把他轟飛。”
    “可是他好像有事情告訴我們……”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仿佛不知恐懼為何物,他搖搖晃晃地走到軍陣之前,嘴裏念念有詞:
    “呦嗬——又要看到烏薩斯人殺烏薩斯人了!回答我,你們是不是烏薩斯人的軍隊?”
    “老匹夫,是不是想吃子彈了!”陣前的士兵嗬斥道。
    “要是隻是挨子彈,那還算幸運——隻怕貝加爾大公的結局,簡直是生不如死啊!我為他難過啊!嗚嗚嗚……”
    “敢詛咒大公?我這就……”士兵準備好開火了。
    “這件事不尋常,無人機沒有事先偵察到他,上報給司令吧。”一旁的軍官阻止道。
    異常的狀況上報到司令那邊後,司令立刻奔赴到了陣前:
    “哎呀呀呀,是什麽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刻爾克啊……哎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可千萬別向皇帝打我的小報告啊,‘聖愚’大人。”
    老聖愚握住了司令刻爾克的手:
    “……隻要你不失去對於烏薩斯的忠誠,任何流言、任何黑暗都不會侵蝕你分毫,刻爾克伯爵。”
    “伯爵?我現在還隻是為皇帝陛下服務的卑微的子爵。”這位司令員盡管軍中的地位不低,但是在爵位上並沒有受到多少拔擢。
    “子爵?明明是伯爵啊。我看您將來還能當上公爵!”老聖愚瘋瘋癲癲地說道。
    “承蒙您的抬舉了……您來這大駕光臨,一定有什麽吩咐吧?盡管說。”
    “唉唉,皇帝陛下心善,見不得百姓受苦……尤其見不得兵刃施加在百姓身上啊!”
    “這……當然能請您放心,我們沒有出動戰略級兵器,不會傷害多少平民的……畢竟很多士兵兄弟們也有親戚在城市裏。”他一頭霧水地回答道。
    “這座城啊,皇帝陛下也很珍重,要是損毀了,無疑是烏薩斯巨大的損失。”
    司令員嗅到了些許不對勁的氣息:
    “皇帝陛下不會是想讓我們撤軍吧?”
    老聖愚繼續慢悠悠地說道:
    “人與人不該相互傷害,烏薩斯人與烏薩斯人也不該相互屠殺……”
    “抱歉,請告訴皇帝陛下,戰端已開,不要讓將士們寒了心!”
    “將士們不會寒心的,隻要是人,殘害別人就一定會反受其害……沒有人是天生的劊子手。”
    聖愚說話向來顛三倒四,刻爾克根本分不清他嘴裏到底有幾句真話:
    “您到底想說什麽?”
    “……人不該執行這樣的任務,那麽這樣的任務交給非人的存在,不就兩全其美了?”
    語畢,天色驟暗,宛如日食。
    兩名內衛從聖愚的身後走出。
    █有兩名內衛走出。
    又有兩名內衛走出。
    又有兩名內衛走出。
    又██名內衛走出。
    陣前的士兵齊齊下跪,在他們的認知中,已經無法數清內衛的數量了。
    去量化坍縮在這一瞬間發生了,人們已經難以認識“數”這一概念了。
    聖愚轉過身去,用清醒的語氣下達了吩咐:
    “外圍的進攻不準怠慢,少了一個內衛,你們的日子就別想好過了……”
    1094年9月16日,切爾諾伯格城中,1005
    “……我們大概年底之前就會返回羅德島了,這段時間真是感謝您的照顧了。”
    又一場會議結束後,霜火與來自羅德島的亞葉與溫蒂閑聊,但是剛走出室外,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現在是幾點!”
    “這……這是,日食嗎?”亞葉也十分震驚。
    “太陽不還在那裏嗎?”溫蒂說道。
    漆黑的天空,血色的太陽,但是潔白的雲還在飄。
    霜火將手伸向了劍柄:
    “不對,這不是任何自然現象,這是認知上的幹擾!你們快去地下掩體避難!……傳我命令,通知居民避難!拉響警報!”
    “呼——置身於這片國度之中,你們究竟能逃到哪裏呢?”
    纖細的黑線出現在了溫蒂身邊。
    斬擊、推開溫蒂、施法保護,一氣嗬成。
    “抱歉,我來不及洗手了。”霜火用劍破除了內衛的突襲的同時,不忘向溫蒂道歉。
    “……啊?這,多謝了。”
    “快走,快走,快走!”他已經看見了現身的內衛了。
    剛一眨眼,一道、兩道、三道、四道黑色的絲線貫穿了霜火的身體。
    “你還有空管別人嗎?”
    隻是一瞬間的疏忽,沾染劍身的黑色物質立刻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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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閃現,來自臨光的光芒驅散了這些駭人的法術,幸好絲線造成的創口不大。
    厚實的土牆立刻樹立起來,但是內衛眨眼之間就出現了牆壁後方,隨後揮刀、擊飛、追加法術。
    “你不害怕嗎,小熊?”內衛並不是在對霜火說話,而是在對一旁的亞葉說。
    戰鬥發生得太突然、太迅速,她們還沒來得及移動。
    “我不會怕你的……這個氣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就是殺害母親的凶手!”亞葉知道這個時候轉頭逃跑無濟於事,索性站在原地。
    “你是哪位?”
    “莉莉婭的女兒!”
    “不認識。也許我們確實殺了你媽,現在也該殺了你們,羅德島的……”
    正在廢話的內衛感受到了威脅,趕緊防住了遠處襲來的飛劍。
    “小葉他們來了,我們趕緊離開!”
    溫蒂製作的仿生海龍已經趕來了——在旁人看來,這些東西就是樣子奇怪一點的無人機。
    “溫蒂……再幫我一個忙。”
    內衛的長刀再次給霜火留下了傷痕,但是轉眼間、傷口就開始愈合,連霜火本人都覺得奇怪。
    “治療噴霧嗎?哪怕是起死回生噴霧也無濟於事,你有幾條命、我就殺你幾次。”
    “霜火,躲開!”遠處的亞葉呐喊著。看來剛才的治療噴霧也是她的支援。
    霜火沒有離開,反而向內衛發出了一道威力十足的寒霜衝擊波。
    內衛揮出左手、一巴掌拍散了這次攻擊,但是餘波反而將霜火擊飛了。
    “嘶。失手了。”
    黑刺立刻紮穿了仿生海龍扔過來的投擲物——但是肉眼可見的霧氣隨之彌漫,霜火沒有閑著,立刻施法讓毒霧飛向內衛。
    “愚蠢,劇毒不可能傷到……”
    內衛立刻反應過來了,這不是劇毒的噴霧,而是腐蝕性的化學試劑——他的黑袍與身上黑色的管子都受到了影響。
    一道原地激發的“黑色國度”擴散開來,霧氣的腐蝕立刻停止了。
    緊接著,無數黑刃向亞葉與溫蒂傾灑——她們還沒有飛離內衛的射程範圍。
    沒有任何意外,攻擊被加固的三重土牆全部擋下。
    “惱人的家夥,我應該先把你活剝了。”
    瞬身一刀、當即劈碎了霜火剛才背靠的房屋。緊接著飛起一腳,雖然伴隨的法術又被混合的法術擋下,但是這一腳產生的衝擊直接讓霜火飛躍了一整個街道。
    內衛衝過來的速度比他飛出的速度還要快,失衡狀態下的霜火嚐試阻擊內衛、但是難以發揮法術的威力。
    一道黑色的陰影劃過了霜火的臉龐,他先是一驚、然後稍微寬慰了一些。
    伊內絲用影子束縛了高速移動的內衛。
    她還準備針對內衛的影子幹擾對方的心智——但是當她剛望向內衛的黑影,心頭仿佛遭受了重壓,她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你們不要貿然出擊!不要和他對抗!”霜火著急地呼喚著傭兵們。
    “怎麽講話呢?剛才要不是我們,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嘲諷著他,隨後引爆了附近的炸彈。
    “別送了……求你們別送了……”霜火略顯無力地吐槽。
    六刀斬出的黑浪從煙霧中飛出,許多戰士還沒有現身,就被擊中了——包括明處的和暗處的赫德雷。
    “有人害怕了。”內衛的話語仿佛宣判了死刑。
    還未逃離的戰士身體紛紛化作了黑霧。
    “逃跑也是死,衝上去也是死,不如上去咬下一塊肉!”霜火開始指揮陸續趕來的戰士們。
    剛才一係列情況過於緊急,他現在才有時間呼叫增援。
    當然,普通的戰士無法與內衛對抗,心智不夠強大的人、直接貿然靠近這樣的存在就會被湮滅。
    隻有堅實的防禦陣線、搭配強大的遠程火力,才有可能反製內衛。
    內衛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不會給對方充足的時間集結。
    烏薩斯長刀接連斬殺了數名戰士,兵器相接的一瞬、赫德雷的重劍就被立即擊飛。
    伊內絲依然驚魂未定,但是她盡力去偏移了內衛的法術攻擊。
    傾瀉的黑暗摧毀了街邊的房屋,赫德雷勉強逃過一劫。
    “你的黑暗,想要吞噬我的黑暗,就像一滴水想要淹沒大海那樣徒勞。”
    黑暗之中突現的利刃將遠處的伊內絲釘在了牆上——這一擊同樣被伊內絲盡最大努力偏移了。
    而內衛的目光仍未離開眼前的赫德雷。
    他剛走兩步,就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流沙——內衛的下一擊將精準無誤地打爆他的腦袋。
    內衛的目光所不能及之處,黑刺已經蔓延在鋪設的炸彈之上,將的努力統統化作了啞彈。
    前來支援的戰士們也紛紛陷入了黑暗。
    如今隻剩下一個例外了,閃耀著金色的劍刺向了內衛——
    戰局依然沒有改變,令人生畏的敵人用左手撥開了霜火的劍,但是霜火的目的並不在此。
    他已經用法術將赫德雷移開,黑色的洪流擦過了赫德雷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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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德雷!”遠處的伊內絲顧不得傷勢,焦急地呼喊著。
    內衛一邊伸手抓向霜火,一邊繼續揮刀朝著周圍的人釋放法術。
    圓形的土牆再次包裹內衛,但是這種程度的阻撓、對內衛而言隻是一層紙……
    霜火顧不得精準度了,準備施法把周圍的戰士們通通扔上了天——
    “休想。”內衛空手握住了霜火的劍。
    下一秒,他的劍被直接捏碎了。
    不過施法並沒有終止,霜火早就有更高效的施術單元了。
    “呼。又被擺了一道啊,看來你身上確實有不少奇跡。其他人隻是螻蟻,我要先殺了你……”
    堅韌的岩石形成了兩把劍,斬斷了黑海的衝擊。
    一時間,內衛在其他地方施展的法術紛紛失效。伊內絲終於得以奔向赫德雷。
    “別擔心……隻是眼睛而已……”赫德雷安慰著伊內絲,他已滿臉是血。
    內衛接連施展數道攻擊,居然都被霜火接下了。
    “嘶——用血與生命來強化法術嗎?是弱者偏愛的把戲。你能撐到幾時呢?”
    “我會一直撐到,親眼見證帝國覆滅的那一刻!”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他的心裏很慌:其他小隊沒有及時趕來就算了,為什麽雪怪小隊也遲遲不來增援?
    就在城市的邊緣,一場屠殺已經悄然結束。
    “卡特斯,你固然強大,但是你救得了幾個人?”
    一名內衛扯碎了雪怪的身體、把腦袋丟到了霜星麵前。
    在她麵前,四處是紅、白、黑混合的身體碎片。
    另外兩名內衛則注視著這一切,它們雖然戴著麵罩,但霜星從它們扭曲的臉上看到了嘲笑的意味。
    霜星手中的護身符已經破碎,源石結晶紛紛析出,讓她承受著萬箭穿心的痛苦——一切隻為換得此刻的力量。
    就連遠處的霜火也看到了城市邊緣掀起了一場風暴。
    霜火當然知道自己不是皇帝的利刃的對手,但是他確信這名敵人已經將他鎖定為了目標——其他戰士們也順利離開了。
    這就有操作空間了。
    煙霧,被黑流劈開,卻又被更多的煙霧包裹著。
    煙霧之中,隱隱約約的火光次第綻放。
    內衛直接開展了地毯式轟炸,持續輸出數秒之後,又將遠處的目標通通用國度湮滅。
    堅韌的火光依舊沒有消失。
    內衛明白了,如果不親身去察看,這場鬥法就會沒完沒了。
    當然,這對於內衛來說,也不麻煩。
    一瞬間,八處光源都被白刃斬擊,沒有找到目標,極長的黑釘穿透了遠處的人影——但是根據反饋回來的聲音,內衛可以斷定、這是石頭塑造的。
    越來越多的人影浮現在煙霧之中。
    看來不得不麻煩一點了……國度傾瀉而出,連無形的煙霧都被消滅了。
    無盡的黑暗之後,周遭豁然開朗。
    坍縮的現象扭曲了空間,所以看似幾十米的路程,內衛伸伸腳就抵達了,白刃與黑海立刻向現身的霜火傾倒。
    霜火的反應十分迅速,立刻引發了一場爆炸把自己擊飛——很疼,但總比挨內衛一擊要好。
    爆炸之後,煙霧再次彌漫。
    即便是內衛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逼有點棘手了,國度的力量不能頻繁使用——至少是對這名內衛而言。因為剛才亞葉的藥劑腐蝕了它裝備上的管道,屢次發動國度會加劇泄露的風險。
    “【密語】:呼叫增援,我有泄露風險,我需要先行撤退。”
    在霜火眼裏,眼前的內衛像是變了戲法一樣,剛才隻有一個人杵在那裏,現在多了兩個內衛盯著他——原來的人影瞬間消失了。
    “呼。‘陳一鳴’,你幹得很漂亮,我還以為我們不用出動太多人。”
    “嘶。毫無疑問,如果今天不處理掉你,日後會愈發棘手。”
    很可怕嗎?是的,很可怕。
    兩個內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能不怕嗎?
    霜火轉身,迅速彈射起步。
    黑釘貫穿了移動中的他,霜火顧不得疼痛,立刻用閃爍的光芒驅散了法術——不然下一秒,黑釘就會擴散、讓他四分五裂。
    不要想著反擊了,所有的法術全用來趕路和防禦。
    於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兩個黑影追逐著一個閃爍的流星。
    在高速移動中,即便是內衛也不方便積蓄強大的法術、遑論發動國度。因此光芒環身的霜火居然防下了大部分遠程攻擊。
    遠程攻擊派不上用場,那就用白刃與拳頭說話。
    內衛的速度終究更勝一籌,前方的街道驟然斷裂,想要封住他的前路。
    另一名內衛高舉長刀,準備根據霜火的行動迅速發出斬擊。
    鮮血噴湧——這是霜火主動給自己放了血。
    隨後光芒萬丈,他將耀騎士傳授的源石技藝增幅到最大。
    本就光芒環身的霜火、身形更加難以判斷了。
    內衛亂砍一氣,霜火宛如在雜技表演一樣、從斬擊形成的間隙中迅速穿過……穿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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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名內衛來不及回刀,索性重拳出擊,將霜火一拳擊落。
    地麵上當即出現了一個深坑,而內衛的拳頭上也冒出了煙,光芒明顯傷到了它。
    內衛們絲毫不怠慢,直接用國度湮滅了深坑、原本不規則的坑立刻變成了半球形,然後迅速前去查看情況。
    “嘶……他趁機進入地塊下方了。”
    “這下有的找了。”
    而市中心也在發生激烈的戰鬥。
    民眾陸續進入核心城的地下掩體後,留守的盾衛組成了堅實的防線,兩名內衛一時半會竟然沒有順利突破。
    “弟兄們!不要害怕這些怪物!他們也會被擋住!他們也會受傷!而我們不會,隻要我們沒有粉身碎骨,梅菲斯特就能讓我們繼續戰鬥!”
    內衛之間的交流也在持續:
    “嘶,要是能把隱身的弩手先揪出來就好了。”
    “呼。這種情況下,有沒有辦法確保國度不會傷及……”
    “【密語】:不要有這樣的念頭。記得完成屠城之後的955嗎?任務結束之後,它的信念產生了動搖,於是它失控了。為了處理掉它,我們又犧牲了935和941。”
    不知不覺,霜火展開的躲貓貓已經持續了許久,他再次抵達地表時,卻發現第三名內衛向他迎麵走來,另外兩個在他身後追。
    “至於嗎?”霜火已經有點麻了。
    “【密語】:你怎麽來了?誰去應付溫迪戈和他的部下?”
    “【密語】:人手已經不夠了,先處理首要目標!”
    三名內衛圍成了三角形,下一秒,毫無疑問會是霜火的死期——如果沒人援助的話。
    當黑影衝向霜火的一刹那,火雨橫亙在了城市之中,烈炎逼退了內衛們、但是卻十分溫柔地環繞著他,仿佛是一場擁抱。
    火雨還未停息,一場爆炸發生了。
    塔露拉接住了飛來的霜火:
    “你怎麽變成光杆司令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開會開得好好的,然後這幫鬼東西就來了,原本準備增援的部隊應該已經遭遇不測了……既然你來了,那麽城外的軍隊誰來指揮?”
    “如果失去了我想守護的東西,那麽守護這個行為又有什麽意義?”
    “……別講了,有點油膩。”
    “你真是翅膀硬了……你放心,參謀部會確保主帥缺席的情況下、指揮依舊有序。”塔露拉鬆開了他。
    緊接著,塔露拉打了一個響指,溫暖的火焰迅速在霜火流血的傷口處燃燒起來、隨後凝聚成了疤痕。
    “這是我最近剛學的把戲,還不錯吧?”
    “塔姐,敵人來了。”
    “有我在,你還害怕什麽?”塔露拉再次揮舞長劍,火牆阻擋了內衛的步伐。
    “……這可是三個內衛,我們幹嘛要硬碰硬?”
    “那你想幹嘛?”
    “我們還是繼續轉身逃跑吧。”
    大街小巷中,廝殺仍未停止,皇帝的利刃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戴著袖章的、戴著麵罩的、戴著白兜帽的……
    長角的、尖耳朵的、尾巴毛茸茸的……
    沒頭的、開膛的、缺胳膊少腿的……
    各式各樣的屍體點綴了街道,鮮血灌溉了綠植。
    麻煩也不是沒有,拆解掉那幾個碩大的石頭人確實花了它一些功夫。
    這名內衛還想搞清楚巨像的製作者在哪裏,但它很可能沒有機會了。
    一堵移動的高牆擋住了它:
    “利刃。我來數數,進攻核心城的,兩個;與領袖和霜火接連纏鬥的,四個,走了一個、還有三個;殺害雪怪小隊、傷害我女兒的,三個;到處屠殺戰士的,你是第十個,你們一共出動了十個?”
    “說得沒錯,溫迪戈。你應該在城外待著的。”
    “她有生命危險了,今天你們要見血。”
    “我們不流血。”
    “當我把你們的頭顱碾碎,再來看看你們體內流的是什麽。”
    長戟甩出,內衛頓時穿過了三座樓房、飛過了河岸、撞斷了大樹、停在了琳琅滿目的商場中。幸好人員已經被疏散了。
    當內衛起身之後,愛國者再次來到它的麵前,突刺、這一次被軍刀擋下了。
    “與其在這裏花時間對付我,不如去關心關心你的女兒。”
    “對付你,會花我什麽時間嗎?”
    盾牌裝在了臂鎧上、盾牌之下的大手捏住了內衛的頭顱,但是愛國者感受到了能量的異動,這是國度發動的前兆、愛國者不得不趕緊鬆手後撤。
    厚重的鎧甲蒙上了一層黑色,隨後凝聚成長刃、刺穿了高大的溫迪戈。
    “我原以為你心如堅石,看來不過是個瞻前顧後的老頭子罷了……”
    又一次樸實無華的突刺,擊穿了內衛,即便是它、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溫迪戈的巫術發動了。
    “……想吃掉我嗎?溫迪戈,擔不擔心崩了牙?”
    內衛再次釋放國度、似乎把這種能力當作了逃跑的煙霧彈。
    愛國者已經無心追獵這隻受傷的內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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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身軀迅速奔跑過林立的樓房,奔向城市另一頭的風暴。
    霜星所在的城市邊緣,地塊已經被嚴重破壞了。
    劇烈的溫差瞬間讓地麵塌陷,一個內衛陷入了地穴、兩側坍圮的廠房、還有從天而降的冰山紛紛砸向了它。
    一名內衛嚐試打斷霜星的施法,另一名內衛嚐試斬斷冰山。
    霜星揮動手中的長劍、抵禦奔襲而來的內衛,奇跡在這一刻發生了。
    多年在北境作戰的內衛們不會懼怕低溫,但是法術造就的寒冬不同於自然的寒冬——它傾注了施術者的信念,施術者堅信著某種現象一定會發生、於是信念化作了現實。
    內衛釋放了國度,但是國度並沒有傷到霜星。
    凝結的“國度”在寒冰中宛如擴散的墨水。脫胎於邪魔的“國度”,它的本質從不神秘,它隻是虛無,它就是“沒有意義”的體現,以至於世界的規則不適用於它、人的認知難以觸及它。
    然而,正如可汗與沙阿用永恒的戰爭為虛無譜寫了意義,極致的執念也在內衛的國度中化為了奇跡。
    當晶瑩的冰棱從國度中生長出時,沒有感情的內衛會不會也在這一刻認識到了“美”呢?
    刹那的奇跡也是奇跡,然而刹那的奇跡終究隻是刹那。
    短兵相接後、內衛迅速後撤,避免了被徹底凍結。冰山已經被鑿碎,另外兩名內衛再次回到戰場。
    三名內衛輪番格擋、還擊,同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它們的目的很明確,要在持久戰中熬過“冬痕”的鼎盛期。
    陷落的地塊、倒塌的冰山,仿佛是自然本身正在對抗眼前的敵人、想要不顧一切地埋葬這幾個非人的存在。
    溫差產生的氣流將一個敵人吹到了眼前,霜星迅速出劍、割開了內衛的喉嚨、又將冰刀插入了內衛的胸膛。
    但是內衛的行動並沒有停止,黑暗再次與寒霜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麵對近距離釋放的國度、霜星不得不提高法術的輸出功率來避免被吞噬。
    另外兩名敵人眼見有可乘之機,閃到了霜星的身後,在出刀的瞬間、用國度抹除了護體的寒流……
    偷襲並沒有得逞,突如其來的長戟將它們瞬間掃飛。
    與霜星正麵對峙的內衛被長戟戳爆了頭顱。
    “葉蓮娜,停手。我不說第二遍。”
    堅實的盾牌將霜星護在了身後。
    無頭的內衛依然在行動,它再次舉起了軍刀。
    淩厲的攻擊襲向了無頭的身軀,攻擊者是它的兩位同僚。
    一前一後的軍刀插入這具身體、接著迅速抽出,整具軀體在一瞬間被抹除。
    隨後,傾瀉而出的能量開始撕咬周遭的事物,隻有盾牌後方勉強留下了一方淨土。
    衝擊結束之後,愛國者手中的盾牌徹底化作了黑灰。
    威脅仍未解除,愛國者趕緊抱住了因脫力而倒下的霜星。
    內衛如惡狼一樣緊追不舍,單手揮動的長戟還是無法防下所有的攻擊,年久失修的鎧甲也擋不住險惡的黑釘。
    “……放我下來。”
    愛國者沒有理會懷中的霜星,他轉動長戟、改變了握持的方式,逮住了一個機會、狠狠地將一名皇帝的利刃釘在了地上,血紅的法術不斷注入、腳下的地麵不斷開裂。
    這一刻,他恨不得把整座城市劈成兩半,但是他終究沒能殺死腳下的內衛,戟尖已經被國度完全湮沒,劫後餘生的內衛趕緊跟著同僚離開了。
    城市邊緣的風暴逐漸消散了,城中的追逐戰也接近了尾聲。
    “別往市區跑,別往市區跑!”
    光顧著提醒霜火,一根黑釘擦過了塔露拉雪白的頭發。
    “塔姐,沒事吧?”
    “沒事,你看!我終於把它點著了!”塔露拉興奮地說道。
    不遠處,一個內衛的身上終於燃起了難以熄滅的熊熊大火。
    霜火沒工夫開心,明晃晃的軍刀忽然從他麵前掠過,他一邊後撤、一邊用冰刃格擋。
    內衛的下劈直接擊斷了冰刃、軍刀由於慣性繼續下落,黑幕伴隨斬擊擴散,就在此時、霜火手中的半截冰刀再次生長,複原的冰刃直接戳中了敵人的腦袋。
    塔露拉趕緊把霜火拽到一邊,這才讓他免遭黑幕的波及。
    複雜的戰況讓人應接不暇,霜火還沒站穩腳跟,角落裏的內衛就立刻放出黑釘貫穿了他的肩部——差一點就刺中了心髒。
    塔露拉顧不得許多,用火焰迅速淨化了敵人的法術,一邊側身摟住他、一邊繼續揮劍施法。
    火牆擋下了接下來的遠程攻擊,敵人嚐試抽刀打散火牆、但是火焰在霜火的操控下很快附著到了這名內衛身上,塔露拉趁熱打鐵、引爆了這名內衛身上的火焰。
    三名內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不過他們的行動並未收到影響。
    正當它們準備采取下一輪行動時、仿佛接收到了什麽訊息,這三名皇帝的利刃迅速從戰場上消失了。
    “他們真的走了嗎?”霜火跑了大半天、感覺腿都軟了,幸好塔露拉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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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的風暴停了,霜星那邊的戰鬥肯定勝利了。我們先去核心城吧……”
    “塔姐,你的身上……”
    “不就是開了幾個口子嗎?我還能扶著你走。”
    “城外的戰況怎麽樣了?老爺子似乎也趕回來了。”
    “啊……真是的,明明是一場不得了的勝利,但是感覺這隻是剛剛開始……”
    1094年9月16日,切爾諾伯格核心城,1409
    “沒事的,既然你覺得薩沙的傷都被你治愈了,那他就一定沒事的……好好休息一下吧,伊諾。”    “弑君者大人,怎麽了?”
    “這麽一場硬仗,我卻一點用場也派不上……連伊諾和薩沙都幫了不少忙……”
    “你不是幫忙疏散居民了嗎?按理說,你救下的人才是最多的。”
    “可是……這場戰鬥,我根本插不上手。我還是太弱了,老師說得對……”不知不覺,弑君者就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你看,亞曆克斯還在那邊呢,別讓他看到你這樣……”
    “看到了又怎樣?反正我都這麽沒用了……”柳德米拉反而變本加厲了。
    “好了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擅長的戰場,這場危機中,我沒看到任何人是沒用的,整合運動的每一份子都發揮了自己的力量……”
    他忽然又想到了葉蓮娜,這場危機對她的打擊也一定很巨大,等她醒來之後再找她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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