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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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4年12月16日,切爾諾伯格,核心城,1741
“來自龍門的九又開始想和我們搭線了……想要和我們扯上關係的人還真不少,卡西米爾也有人,維多利亞也有人。哥倫比亞那邊的拓荒者也想要拉起整合運動的旗幟。”
塔露拉一邊說,一邊把九的信件遞給了霜火。
他簡單瀏覽了一下信的內容,信中的大意是希望借助整合運動的名號來團結感染者、甚至借助整合運動的力量來保護感染者。
霜火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集團軍現在就在外圍盯著我們,就算我們有這種想法、也做不到。而且協助龍門的感染者進行暴動,也無助於緩解我們在烏薩斯的困境。”
一旁的阿麗娜淡淡地說道:
“大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開始更關心我們的組織本身、而不是更多的感染者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隻能優先關心身邊的群體……我們早已不是一群無所顧忌的遊俠了。我們不再將貴族一律視為仇讎,我們不再將富人的財產瓜分,我們也開始使用統治者曾對我們用過的手段了。”
“我想說的是,在我們度過難關之後,也不要忘記我們出發時的目的。一開始塔露拉隻是想保護村子裏的幾位感染者、才帶著大家對抗糾察隊。現在,我們的組織承載的早就不隻是感染者了,還有切爾諾伯格的新貴、城市的居民、國外的投資……”
塔露拉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們還是先關注眼前的事情吧。來自龍門的九,她的目的並不單純,如今她已經直接打著整合運動的旗號在龍門的貧民區行事了。這個時候,事態的發展已經由不得我們了。整合運動的名號會越來越響,但是感染者群體也有可能遭遇撕裂、逐漸失控。”
霜火說道:
“我想說一句不一定合適的話……烏薩斯的感染者是真的活不下去,所以隻剩反抗這一條路。別的地區想走我們的路子,不一定走得通;而我們是隻能走對抗這一條路。”
“要不你寫個回信勸勸她,這樣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集團軍給我們的壓力越來越大了,我們確實無暇顧及太多。”
“我可沒空寫這個。葉蓮娜還生著病,我的工作量大了很多……你讓阿麗娜去寫。”
“你當我很有空嗎?”阿麗娜不甘示弱。
“那我讓薩沙去寫,就當布置命題作文了。‘你是整合運動的幹部,來自龍門的九想借用整合運動的名號來發展勢力,請你寫一封信對她進行勸說’……”
“你這是搞什麽?不過就憑現在的局勢,就算我們準備了回信,也不見得能送得到龍門。我們也不會去得罪別的感染者群體,先不回應,就當默許她的動作了。”塔露拉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你們有沒有察覺到什麽動靜?”阿麗娜突然問道。
“外麵炮聲就沒停過,無人機也拆不掉指揮塔,習慣就好。”霜火嚐試安慰阿麗娜。
“不對……控製室!”塔露拉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我們兩個在這裏,所以今天核心城沒安排多少人駐守……這說不定就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塔姐,你留在阿麗娜身邊,我去控製室!”
他剛開門,就用鋒利的劍擊穿了一名身穿重甲的敵人——與其說對方是身披重甲,不如說這副鎧甲已經成為了它的身軀本身。
特製的回路阻礙了源石技藝的傳導,霜火隻能使用純粹的咒法化形擊毀這台半機械人。
鮮血混合著機油飛濺到了牆上。
殘破的機體滋滋地冒出火花,銀白色的液體緩緩滲出——這種液體的質感宛如水銀。
不過霜火對走進現實的科幻作品並不感興趣,熊熊燃起的烈火迅速焚毀了殘餘的機體。
霜火趕緊爬上了樓梯,從暗處突然襲來的重拳險些擊中了他。
看來這批產品性能十分良好,居然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潛入指揮塔。
斬擊難以迅速破壞它們的行動能力。霜火已經習慣了殺人、他知道怎樣能夠破壞人體的性能,他知道怎樣拆解人體的關節、怎樣襲擊人體的要害。
但是這些經驗,對於眼前的造物並不生效。
它們像極了電影裏的終結者,完全是披了人皮的器械,腦海中仿佛隻有完成任務這一個念頭。即便皮囊損壞、即便遭受肢解與腰斬,它們依然能堅定地邁向行動目標。
他親眼看見戰士炸毀了半機械人的身軀、卻被隻剩骨架的機械臂扼死。
唯有徹底的毀滅,才能蕩滌這些罪惡的實體。
剛被凍結的敵人們立刻將引擎超負荷運轉,機體的溫度迅速升高、以至於胸腔部分的金屬被燒得通紅,凍結也隨之解除。
霜火轉變了作戰策略,用煙霧封鎖了樓道。細碎的土石借由彌漫的煙霧附著在這些鋼鐵之軀上、迅速包裹了它們的軀體,隨後他立刻用大火伺候。
如果是活人,此刻一定被燜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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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內,爆炸聲此起彼伏。烏薩斯的工業製品穩定性果然堪憂。
這些機體本身擁有著出色的法術抗性,但是它們終究不是術師,很難有效地反製法術的衍生造物。雖說如此,成群結隊的它們在戰場上隻能用恐怖來形容,不是所有術師都能靈活地反製它們。
當霜火終究抵達了指揮塔的最高處時,一個人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
“注重機動性與隱蔽性的型號,果然缺乏了一些對抗性能。”一名烏薩斯軍官正在擺弄自己的手套。
“你真是嫌命長了,領袖與我都在這裏,居然還敢來送死!”
“我的生命早已終結。”軍官脫下了手套,露出了閃著銀光的機械手,“來自哥倫比亞的技術,讓我們這些戰士擁有了第二次報效祖國的機會。不過我們的尖端技術終究不比哥倫比亞,他們可以製造完全的機械之軀、而我們需要利用一些法術,實現意識、血肉與機械的紐帶。”
“那你也真是閑得慌,居然有空給我做科普。”
“我常常覺得,我正是人生這個舞台的主角,時刻都有觀眾注目。因此我的言語不僅說與劇中人聽,也說與那些傾聽一切的……”
石釘立刻摧毀了軍官的一顆眼球,水流隨之蔓延、開始探索這座機械之軀的每一個角落。
但很快,霜火就察覺到自己失去了施術對象。
“……別把我和那些量產的型號混為一談,我依然能夠施術,我依然擁有自由的意誌。”
“確實不能混為一談,你的逼話是真多!”
岩石凝聚的巨手摁住軍官的腦袋就往牆上砸。
敵人的法術迅速造成了岩石的崩解,隨後揮手格開了長劍的斬擊。
機械臂延伸出了利刃,與霜火展開了近戰對決。
但是一記飛拳忽然擊中了霜火的麵門。
不知何時出現的另一個敵人重重打中了他一拳。
他迅速起身,卻感到肩上遇到了重壓,兩側又出現敵人嚐試將他按倒,同時開始凝聚法術、進行處決。
霜火孤注一擲、瞬間破壞了身下的地板,敵人發出的光球紛紛打偏。
拉開距離之後,霜火感覺口中多了一些異物,他吐出了一口血之後、又摸了摸臉頰,才發現自己少了一顆牙。
“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他用另一隻手凝聚了冰刃,以雙劍應對四名軍官的圍攻。
霜火一麵揮舞著手裏的武器、一麵調整身位,避免再次陷入圍攻。
驟然出現的土牆分割了戰場,他找到機會,用雙劍卡住了敵人的臂刃,隨即施法讓冰刺在敵人的肩關節處生長。
他猛一發力,就卸掉了這條胳膊。
另外三名軍官已經摧毀了土牆,開始了遠程的火力壓製,光彈紛紛從掌前飛出。
盡管防下了遠程攻擊,但是霜火還是被一股外力拽倒了。剛才被他卸下的手臂再次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強忍著疼痛,用法術一根一根掰斷了機械臂的手指,隨後迅速讓地麵結冰、讓躺在地上的自己滑出了一段距離,成功躲過了另一輪炮火洗禮。
隨後,念力讓霜火直直地站了起來,腳踝的疼痛讓他難以正常行走,隻能用半浮空的形式位移。
他在繼續與敵人對峙的同時,也在思考這夥詭異的敵人襲擊的目的。
它們的目的肯定和內衛不同,內衛像是在進行斬首行動——但在某種意義上,又像是一種試探,內衛們並沒有不擇手段、歇斯底裏地進攻,在遭遇損失之後、就迅速撤離了。
這夥人不人鬼不鬼的半機械人,選擇了偷偷溜進沒有重兵把守的核心城。它們不像是奔著刺殺整合運動領袖來的——它們的實力固然很強,但遠不及內衛的層次。
它們潛入了控製室……它們難道在嚐試控製城市的航向?
利劍劃破了手掌,為了速戰速決、他縱容著血液肆意流出。貧血造成了短暫的暈眩感,不過霜火很快就適應了這種痛苦。
熾熱的劍浪迅速蓋過了敵人的火力,但並沒有對機體立刻造成決定性的損壞。
鋼鐵之軀在劍氣之中繼續保持移動,讓霜火也有些驚訝了。
他隨即放棄了“大水漫灌”一樣的攻擊。
法術製造的堅牆再次出現,隔離出了一名敵人,製造出了一對一的機會。淩厲的劍氣附著在淩厲的劍鋒之上、紮穿了一具軀體,隨後以劍鋒為中心、讓劍浪肆意綻放。
半邊軀體當場化作散逸的零件。
霜火如法炮製,總算拆掉了這四個家夥。
他剛想回到樓上,卻又聽到了幾聲錯落有致的落地聲。
沉重的落地聲是機械溫迪戈帶來的,而輕盈的落地聲則是普通體型的敵人。
“到底有完沒完?”
“這可是你們所挑起的戰爭,你居然會感到厭煩嗎?真是可笑啊,我的叛徒同胞。”一個隻有半邊臉的軍官譏諷道。
“我們在烏薩斯算不上人,那麽我們就算不上烏薩斯人,所謂‘叛徒’,又從何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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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火再次衝向源源不斷襲來的鐵疙瘩們。
有時他也很好奇,這麽多人、樓上真的容納得了嗎?
……
戰鬥持續了許久,直到他徹底筋疲力盡。
巨大的運輸機渾身遍布火焰、緩緩墜落在了指揮塔上。爆炸產生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
焰雲散去之後,霜火抬頭看見了漫天的繁星。
“你不會真變傻了吧?這麽大的東西掉下來還不知道躲?”同樣灰頭土臉的塔露拉抱起了他。
這一天,規模前所未有的半機械化軍團從空中投放、或者從地下冒出,一股腦地攻向了核心城。
在這一天,烏薩斯也以前所未有的火力壓製著外圍的兵團。來自集團軍壓倒性的力量在這一天顯露無餘。
裝甲車輛在城中的道路肆虐,炮彈毫不猶豫地摧毀了每一座可能埋伏武裝人員的房屋。
集團軍盡管大規模地突入了城中,但他們的進展依舊緩慢——因為他們想要確確實實地拔除每一處據點,比起巷戰損失的人力、浪費點炮彈不算什麽。
當然,更大的麻煩還不在於此。
“麻了……烏薩斯居然把整個控製室全毀了。”精疲力竭的霜火歎息道。
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帝國的魔怔與瘋狂。
“當初他們建造這座塔的時候,把這裏修得堅如磐石。以至於他們想拆了控製室的時候,都要花這麽大力氣拖延時間。”
“怎麽辦?我們現在是不是調整不了城市的航向了……”
“我們手裏空有能夠製動的密鑰,但是沒地方給我們用了……現在隻能想辦法在敵人的火力覆蓋之下重建控製係統了。也別那麽悲觀,我們的辦法還是不少的。”
“我們現在是在往龍門方向行駛嗎?”
“恐怕是的。”
“你能不能去和你的舅舅交涉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為什麽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最壞的結果應該就是……龍門選擇炮擊闖入轄區的切爾諾伯格,然後烏薩斯能夠名正言順地開戰。這麽做對於烏薩斯帝國和集團軍也沒有什麽多少好處……誰讓他們真的是瘋子呢?花了這麽大力氣,下一步臭棋。但我們是處於夾縫中的勢力、受到的危害最嚴重。”
“雖然早就和集團軍不共戴天了,但是他們總能刷新別人認知的下限……真是一群難以想象的畜牲。”
1094年12月20日,龍門,1927
“幫我找到伊斯拉姆·維特!給我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烏薩斯找不出哪怕半個理智的掌權者了嗎?”
即便是龍門總督魏彥吾,麵對這晴天霹靂般的變故、也無法保持鎮定。
“荒唐,太荒唐了!”
門外,工作人員攔住了陳暉潔:
“陳小姐,魏公說了,他不接見任何人。”
“我知道了。發生了什麽我也有所耳聞,但是舅舅他已經幾天沒露麵了,我有些擔心他。”
“……魏公想了三天三夜,也沒想明白烏薩斯為什麽要整這麽一出。或許國與國之間的大事,本就不是我們能夠輕易理解的。”
“那好吧,替我向他問好。”
走出大樓的陳暉潔揉了揉眼睛,她好像又看到黑影從眼前閃過了。她也無法確定這是由於健康問題導致的幻覺、還是說……
她可以確定了,一個穿著黑色雨披的人就站在城市的夜幕之中、仿佛對方也在凝視她。
魏彥吾的私兵此前從未如此招搖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他們是不被龍門的法治所容的存在,他們是魏彥吾治理城市的法外力量。
“魏彥吾,你又想整哪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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