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維多利亞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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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8年3月24日,高多汀公爵莊園,21:03
    晚宴過後,高多汀公爵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參加後續的舞會,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這位體態豐腴的公爵隻是看上去不太擅長運動,
    實際上,他的舞姿十分靈活,富有一種生生不息的活力。
    這位公爵的種族是埃拉菲亞,人們很容易就將鹿角與生機聯係到一起。
    禮賓們很樂意看到一個靈活的胖子在廳堂之中展現自己的風采。
    當他缺席舞會之後,人們很快就覺得,今天的活動,仿佛少了靈魂。
    肖恩·高多汀上任之初,他就喜歡將大量的時間花在社交場所。
    起初人們以為他是大智若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拓寬眼界、爭取友誼、打探情報。
    後來大家發現,他是發自內心地喜歡這種熱鬧歡騰的場景。
    曾經有一段時間,高多汀公爵曾經連續兩天缺席舞會,
    公爵身體抱恙的謠言就瞬間傳遍了全國,
    甚至潛在的繼承人們也蠢蠢欲動了起來。
    以至於公爵不得不親自出麵澄清,甚至公布了部分私人信件;
    澄清之後,各界人士更加震驚了,這位高多汀公爵居然還會工作?
    是的,高多汀公爵確實會隔三差五花時間處理一些正事,他精力充沛的程度超乎大家想象。
    維多利亞的皇室成員在公眾場合呈現出來的精神狀態,總是慵懶與迷糊,
    但在重要的事務上,他們總能一錘定音地決斷,這是他們展現王者威儀的一種方式,或者說,是一種偽裝。
    耽於享樂也是高多汀公爵的偽裝,這份偽裝很少有人識破,因為他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他離開宴會廳後,在侍從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服用了一碗醒酒湯後,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一位維多利亞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皮普,幫我複盤一下今晚的表現。”
    公爵大人開始發號施令了。
    “是,大人。在晚宴時,您搞混了勺子,您把葡萄柚專用的勺子用來挖取果醬了。”
    “這確實是一個不得了的失誤……不過今天,我在飲酒時沒有任何失誤,對吧?”
    “沒錯,每個菜品應該對應的酒品您早已爛熟於心了。”
    “……今天的拉圖爾紅酒是不是醒得太久了?”
    “抱歉,大人,負責處理酒的人是……”
    “我不用知道他的名字了,他以後也不用再為我服務了。你能想象這是什麽樣的失誤嗎?”
    侍從靜靜地聆聽著,等待著公爵發起長篇大論。
    “1082年,下高盧地區的葡萄迎來了豐收,品質與產量都達到了曆史上從未有過的巔峰。1084年,那一批無比美好的葡萄完成了釀造,裝入了精致的酒瓶。
    “也是在那一年,評論家們品鑒了那些尚在橡木桶中未降生的紅酒,便認定,這將是十年來最好的一個年份,82年的拉圖爾酒莊,將會成為一個傳奇。
    “1088年,我將其中一部分買下,千裏迢迢地運到高多汀的酒莊之中,它們的存在,能讓古老而榮耀的高多汀也蓬蓽生輝,它們也一直等待著重見天日的一刻。
    “今天,我將這批傳奇的紅酒,用來招待我所尊敬的賓客們,正是因為高多汀永遠歡迎這些尊貴的客人們,高多汀借著眾人的榮光才能保持經久不衰。
    “可是,我聽到了其中一位伯爵大人告訴我,這酒中並沒有品出年代所賦予的醇厚,反而出現了……陳腐的氣息。我堅信,拉圖爾的品質,我收藏的酒不會出問題。
    “隻有一種情況會導致出現這種問題,那就是從木塞被打開、直到酒被端到餐桌上侍奉客人的這段時間,讓這批82年的拉圖爾出現了問題。
    “醒酒的時間太長了,白白錯過了最好的賞味時期。當時客人就在我的身邊,我盯著杯中的酒,在燈光下、我已經看到了黑色的沉澱物墜落到了杯底。
    “從82年的成熟,84年的裝瓶,88年的轉運,在那之後、再經曆十年的窖藏,它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可是,開瓶後的短短數小時內的失誤,就可以毀了這一切。”
    侍從聽得汗如雨下,不得不掏出手帕在額頭上輕拭。
    “這樣的失誤不能再有了,在這樣關鍵的時期,任何疏忽都將毀掉長久以來的積澱。”
    “是,大人。”
    公爵移步至辦公廳中,穿著體麵的侍從們依次端著公文箱放到桌前。
    “公爵大人,這是近一個月的信件,我們已經預先為每一封信擬好了官方的回複。”
    “我需要過目嗎?”
    “如果您有興致的話,可以一一閱覽,或者由我們篩選一部分,將更為重要的信件以及您更有可能感興趣的信件選取出來。”
    高多汀公爵撚著胡須
    “我聽說在哥倫比亞,這種工作已經可以交給計算機來完成了?”
    “確實可以,不過如果公爵大人您也希望這麽做的話,我們就要失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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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你,你更喜歡看著職員敲兩下鍵盤,還是看著一排人上來伺候你?”
    “我更喜歡熱鬧和壯觀的場景,公爵大人。”
    “那好,你們就先候著吧。上麵這個箱子裏的信件,基本上都和公務有關吧?”
    “還有一些無法回避的私人事務……畢竟您就代表高多汀,所以您的事情也就是高多汀的事情。”
    “讓我過目一下。”
    高多汀公爵接過了仆役端上來的單片眼鏡,夾在眼窩處之後、又將繩子係在了領帶上。
    “為什麽不用帶鏡框的眼鏡呢……”公爵小聲抱怨了一句。
    “公爵大人,這一封是貝希曼伯爵夫人的來信,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回信,闡述了您深刻的哀悼之情,以及勢必懲治犯人的決心。”
    “‘親愛的肖恩’?她都不稱呼我的頭銜嗎?”
    “她大概認為貝希曼伯爵與您很親近吧。”
    “他在卡拉頓經營了許久,居然還不能通過正當手段來獲得地位與利益,好吧,我們默許了他的小手段……結果這家夥居然死於自己的‘小手段’?我對他還能有什麽指望?”
    “據說殺害貝希曼伯爵的人來無影去無蹤……大概和近日的卡拉頓暴動也有關係。”
    高多汀公爵將下屬擬好的信件放在了桌子的另一邊,示意到時候就發送這封信。
    “公爵大人,我們認為有必要對塞克郡的悲劇加以關注,提前擬好了這封信,但我們拿不準對於感染者群體該展現出的態度,所以我們采用了大量模棱兩可的話語以及華美的修辭。”
    “不表態是對的。我們應該將之理解為一場父子之間的爭執,而不是感染者與非感染者群體之間的尖銳矛盾。”
    這封信也被高多汀公爵放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公爵大人,這是開斯特公爵的來信,她在信中充滿了寒暄,談到了身體健康、資產配置等話題。”
    “這封信上沒看見淚痕啊?死了十幾個‘灰禮帽’,她不應該痛哭流涕嗎?”
    “她似乎不願意談及這件事情,但她又隱隱約約認為此事和您有關。”
    “等抓到了凶手,我要親自向那個人道謝……哈,她這封信肯定也是臣下代寫的。”
    高多汀又將一封回信遞到了一邊。
    “公爵大人,這封信來自彌爾頓爵士,他提及了自己近日創作的詩歌和連載中的小說,想要與您詳細討論劇情的走向。我們在信中表達對於劇情的關切以及對他事業的支持……”
    “慢著,我過段時間親自給他寫一封回信。這一遝是未公開的手稿?”
    “是的。”
    “你們先看過了?”高多汀公爵十分震驚。
    “我們隻是……確認這是手稿,並沒有仔細閱讀內容。”
    “那就好,先幫我收起來。我告訴你們,一定要尊重那些優秀的作者,他們的威嚴不在於一位君王之下,因為他們能創造屬於自己的宇宙,掌控其中所有人的命運,用形形色色的人物與事件向世人傳達他們的觀念……”
    “聽公爵大人您的意思,您更讚賞觀念化創作而非現實主義創作?”
    “不然呢?單純的現實主義能叫創作嗎?一張照片能叫繪畫作品嗎?藝術應當頌揚真善美,引導人們向善,而非單純地‘揭露’、‘反映’……作品必須旗幟鮮明地傳達好的觀念,去與那些社會上壞的觀念作鬥爭,這也是我讚揚彌爾頓爵士的原因。”
    “但我時常會覺得,為了表達特定的觀念而創造情節,會讓人物的行為變得很生硬,不合乎現實的邏輯。”
    “那你就欣賞不了戲劇,更欣賞不了藝術,藝術是高於現實的!現實很糟,那麽藝術就應該讓現實變好……”
    高多汀公爵似乎覺得自己失態了,趕忙說道
    “讓我來看下一封信吧。”
    “公爵大人,這是本地官員發來的信件,他們提及,移動城市沒有事先為公墓規劃出足夠的用地,導致現在公墓爆滿了。”
    “這種事情還要來問我?推行火葬是好的,隻有貴族與道德高尚的人才應該享受莊重而神聖的土葬……你們的回信怎麽說的?”
    “大人請看。”
    “建議進一步提高墓地價格,提高相關供應鏈的人工費用……引導墓碑產業偏向高端化、奢侈化的方向發展……逐年拔高墓地的維護費用……宣揚火葬的優點……很不錯嘛,誰想出來的辦法,這麽全麵?”
    “回大人,這是您幾年前準備的回信模板,當時這一方案在議會中被否決了。這些出色的措施全部出自您的才智。”
    公爵得到了滿意的答複
    “記性真好。”
    “公爵大人,這一封信來自卡拉頓城市議會,他們希望公爵盡快出兵維持秩序。”
    “嗬,現在城市議會意識到公爵的管轄與駐軍是必要的了?他們在擴大自治權時,搬出來的理由叫什麽來著?”
    “附庸的附庸,不再是附庸。”
    “上繳那些微不足道的稅收,就想讓我擺平事態?我能掙夠一次出兵的費用嗎?卡拉頓的事態能夠為其他城市敲響警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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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封城市議會的信件還不夠,我希望早日看到數個城市的聯名上書。皇帝已經不在了,他們應當認識到誰才是他們頭頂的天。”
    “公爵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亞瑟·勒布朗已經一周沒有傳回消息了。”
    高多汀公爵輕蔑地說
    “他又不值錢。一個月幾百鎊,我也沒指望他玩命。”
    “但他一定亮出了自己與您的聯係,在這種情況下,他出事了,也會對您的威信有所影響。”
    “我可不像開斯特公爵,我沒多少‘偶像包袱’,塞克郡的那個親戚、卡拉頓的那十幾個密探,肯定讓她聲譽掃地了。把這封信的措辭改一下,鼓勵一下卡拉頓的獨立自主精神、他們能行的……要是讀不懂我的意思,那也沒辦法。”
    “是。”
    高多汀公爵得意地摘下了眼鏡片,從椅子站了出來,走到窗邊,眺望著優美的夜景
    “這個時候還有客人往我這邊趕?遲到太久了吧?吩咐人去接待一下。”
    “是,大人。”
    沒多久,肖恩·高多汀在平時飲用下午茶的餐廳接見了來者——
    傷痕累累的偵探亞瑟·勒布朗。
    “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你知道那幫人怎麽對我的嗎?他們……用一個u型鎖,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拴在了一張桌子邊上。”
    高多汀公爵疑惑不解
    “怎麽辦到的?能給我表演一下嗎?”
    “大人,我不願意再回憶那一段往事了……他們扔了一個用過的油漆桶給我,我就在桌邊處理吃喝拉撒……”
    “啊?”高多汀公爵趕緊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我的意思是……”
    “讓你的言語精煉一點,我的時間很寶貴。”
    “他們還對我用水刑……為了防止我在牙齒裏藏了自殺藥物,那個女人還把我的後槽牙拔了……”
    “怪不得臉有點腫。”高多汀公爵點了點頭。
    “他們為了防止我咬舌自盡,還給我……戴了馱獸才會用的口塞……我想向他們交代一點假消息,稍微喘息喘息,他們都不給我機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打……”
    “你到底有沒有打探到消息?他們難道把你閹割了?你怎麽跟個娘們一樣?”
    “那倒不至於……請稍安勿躁,公爵大人。他們的膽子很大,是衝您來的……”
    “先定義一下,什麽是‘他們’?你嚎叫了半天,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口中的‘他們’到底是哪些人?”
    “他們……本質上是一夥窮凶極惡的匪徒,或者說流寇。核心人數極少,保密意識很強。我基本上隻認識其中一個叫柳德米拉的女人,還有一位似乎是炎國龍的女人、我不了解姓名。領頭的大概是一個烏薩斯人。
    “他們最大的底氣應該來源於實力,那個柳德米拉是他們的核心打手,用一把拇指長的小刀就能剿滅一個警局。我在埋伏她的過程中,莫名其妙就被擊暈了,帶去的人手也莫名其妙消失了,恐怕她還掌握了很離譜的法術。
    “他們與當地的地下整合運動十分熟絡,似乎整合運動聽從他們的調遣,暴動由他們組織,但他們的核心目的與烏薩斯並不一致。這和傳聞中的情況很像,整合運動並不是鐵板一塊,卡拉頓的暴動並不是烏薩斯對外擴張計劃的一部分。
    “領頭的那個烏薩斯人也主動和我談過話,他讓我給公爵大人您帶話。他們自稱整合運動精神最忠誠的繼承人,指責聖駿堡方麵背棄理想。他說整合運動的理念不會被狹隘的國境與民族限製,任何一個地區都可以重新舉起整合運動的旗幟。
    “他甚至直接攤牌,自稱他們一手主導了塞克郡的風波,也是他們擊殺了城內的‘灰禮帽’,也是他們清洗了議會內的‘極端團體’,甚至他們將‘灰禮帽’的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我無法判斷他的話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有點意思。”
    “他大言不慚地說道,您沒有任何辦法報複他們,隻要他們願意,可以複刻下一個塞克郡、下一個卡拉頓。”
    “你要是能把他們都給查出來,我不就有辦法報複了嘛?”
    “抱歉,公爵大人,這是我的失職……”
    “他們在卡拉頓的行為,很費解。除了貝希曼伯爵之外,死者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沒有一個人能與塞克郡的瓦爾頓子爵相提並論。”
    “但城內確實已經人心惶惶了,我被他們放出來時還聽說了,隻要警察敢對一個感染者動手,沒過多久、就會有感染者堵在他們的家門口……這幫人還有手段查清警察們的家庭住址,我甚至懷疑公職人員裏也有他們的眼線。”
    “能抓住貝希曼伯爵還算偶然,那麽後麵的那些死者的出現,就說明他們肯定具有強大的信息檢索能力……嗯,你還知道些什麽?”
    “這個團夥的領頭人對整合運動內部的狀況十分了解,他很有可能確實是從烏薩斯整合運動脫離出來的一位軍官……為了博取我的信任,他甚至講了一些早期整合運動在烏薩斯冰原上的事跡,借以批判如今的整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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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奇怪,他毫不掩飾自己與整合運動的分歧,似乎並不是為了裝作道貌岸然、或者是單純地給他們的行為找一些站得住腳的借口……勒布朗先生,你的信息很有幫助。來人,拿我的佩劍過來。”
    亞瑟·勒布朗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肖恩·高多汀接過了閃閃發亮的佩劍,指著他
    “跪下。”
    勒布朗將右腿彎曲,右手也背在了身後。
    劍身點在了他的右肩,輕觸三次,高多汀公爵分別贈送了關於忠誠、勇敢、正義的箴言。
    “起來吧,勒布朗爵士。”
    遍體鱗傷的勒布朗快要哭出來了,因為站起身的時刻,他已經成為一名貴族了。
    “勒布朗爵士,你在卡拉頓的見聞令我受益良多,但我認為你口中的那位烏薩斯人、恐怕想和我有更多接觸,我也需要你向他們傳遞我的訊息。”
    公爵用雙手拄著佩劍,注視著這位新晉的爵士
    “今晚的儀式,對於一名真正的戰士而言,有些太簡略了,不過我向你承諾,如果你能再次活著回來,我會在我的莊園內、在來自全維多利亞的賓客前,為你補辦一場神聖的冊封禮。”
    1098年3月28日,卡拉頓,7:30
    對於陳一鳴來說,這幾天的住房條件變得有些惡劣了。
    盡管送走公爵的偵探時,他將那個人套在了麻袋裏,然後又扔到了城市的邊緣。
    但那個人畢竟在地下室內“生存”了一段時間,風險依舊存在。
    於是陳一鳴再次連夜拖家帶口地更換住處。
    這間空曠的房屋內,陳一鳴和姑娘們一起睡在了大通鋪上。
    醒來時,他還枕著仇白的胳膊,陳暉潔的尾巴又壓在了他的身上——她一個人起碼能占兩個人的床位。
    另一頭,弑君者麵對牆蜷縮著,她不會戴著麵罩睡覺,但她擔心晚上會不小心嗆到人。
    臨光和送葬人在別處居住,他們畢竟不是感染者。
    史爾特爾呢?
    陳一鳴抓起陳暉潔的尾巴就丟在一邊。
    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被子,盡量不驚動仇白。
    起床洗漱過後,陳一鳴在廚房找到了史爾特爾。
    “餓了嗎?”
    “不是,你幫我一個忙。”
    她捧著一盒模具遞給了陳一鳴。
    “幹嘛?”
    “脫一下模,這是我昨晚做的冰激淩。我害怕搞壞了。”
    陳一鳴稍微使勁試著掰了一下,果然凍得很結實。
    “你是不是水加多了?”
    “我把水剛好加滿。”
    “應該……八分滿差不多吧,結冰之後、液體會膨脹一點。”
    模具掰開之後,冰激淩的形狀果然有些詭異。
    “比我想象中的還好看。”
    “……怎麽都粘到一起了?”
    陳一鳴努力想出一個詞來形容這個形狀。
    水漫出來之後,在模具的縫隙之間填充,讓所有的冰激淩球被一層薄薄的冰連接著。
    像盒裝雞蛋,也像陳暉潔愛吃的那種龍門蛋仔。
    “你早上吃這個?”
    “不是啊,我隻是來看看情況。”
    “好吧,那你自己找吃的吧,待會她們起來了說一聲,就說我去工作了。”
    “你今天又要扮演什麽角色?”陳暉潔倚著門問道。
    “你什麽時候醒的?”
    “我不想罵你。”她的尾巴還在身後甩著。
    “今天我扮演一個出租車司機。”
    陳一鳴掏出了一個鴨舌帽戴在了頭上。
    1098年3月28日,卡拉頓,9:00
    陳一鳴剛驅車趕到檔案館,裏麵就有一個菲林姑娘提著包跑了出來。
    “喲,風丸小姐,今天還有心情親自出來接我?”
    “都是你害的,快開門。”風丸敲了敲車窗。
    “你不能自己開車門嗎?”
    “你說什麽?”
    陳一鳴把車窗搖了下來
    “我剛才說,你可以自己開車門的。”
    “你話怎麽這麽多?”
    風丸回頭一看,感覺等不及了,直接從車窗鑽了進來。
    “踩油門啊,還愣著幹什麽?”
    “我在打火呢,別急。你被追殺了?”
    “不算吧,但是卡拉頓的人已經懷疑到我頭上了,有人覺得是我在泄露信息,我今天去工位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準備跑路了。都怪你,我又要換工作了!”
    陳一鳴不慌不忙地給車點火,車輛震動了幾下後又疲軟了。
    “你這什麽破車?”
    “完了,肯定是我撬鎖的時候弄出故障了……”陳一鳴繼續試著發動車輛。
    “你偷的車?”風丸的手搭在了把手上,似乎準備下車了。
    “不是偷,這輛車停路邊好幾天了,我覺得沒人要。”
    檔案館內走出了幾個身穿警服的人
    “風丸小姐,請問您要去哪?風丸小姐?”
    “來不及了!”
    “你別亂動啊。”
    “踩油門!”
    “前麵還有人呢……”
    風丸的高跟鞋直接踩他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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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竄出去的車子直接撞到了一個穿風衣的男子。
    風丸驚呼
    “你居然把他撞飛了!”
    “首先,這算是你撞的;其次,他飛起來是由於我的法術。”
    “你要毀屍滅跡?”
    “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嗎?我之前給你了幾個人的檔案,沒過幾天他們就銷戶了……”
    “我把他扔車頂了,到時候等你有空了還可以帶他去搶救一下。”
    “好吧好吧,我替他謝謝你。”
    陳一鳴看了一眼後視鏡
    “後麵的警察怎麽追上來了?”
    “可能看到我們肇事逃逸了吧,而且都把人撞到車頂上了……”
    “你操控一下方向盤。”
    陳一鳴轉身蹲在了駕駛座上。
    “喂,你……”
    風丸吃力地隔著座位操控車輛。
    “你要不直接讓我坐到駕駛座上吧?”
    兩人交換了位置。
    “也行,我要製造一下車禍……搖一下左後方的車窗。”
    “好了。”
    他將手伸出窗外晃了兩下,後方的兩輛警車就撞在了一起。
    心滿意足的陳一鳴轉身坐好了
    “要不你開車吧,維多利亞的車我開不慣。”
    “怎麽了嗎?”
    “駕駛座的位置太奇葩了。”
    “啊?不都是在右邊嗎?”
    “嗯?國外不是啊……”
    “我老家東國的車也是右舵。”
    “那沒事了。”
    “誒?我從小到大見到的車都是駕駛座在右邊的,難道說——我待過的地方才是特例嗎?嗚……”
    在檔案和議會中當差多年的風丸自以為什麽秘密都見慣了,但這一刻她真的感到了晴天霹靂。
    “不糾結這個了,看看那個倒黴的家夥是誰……喂,你什麽時候把車窗關上了?”
    “抱歉,我以為你用不著了。”
    穿著風衣的男子被從車窗塞進了後座,他的帽子已經脫落了,臉上還有不少傷痕、額頭有一處剛撞出來的淤青,腮幫子也是腫腫的……
    “這不是公爵的那條狗嗎?”陳一鳴恍然大悟。
    “什麽意思?沒撞死他很遺憾嗎?”
    “還活著……隻能說正好吧,弄死了怪可惜的。我靠,這片大地也太小了,這都能讓我們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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