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錄音在法庭上播放時，周明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案件最終勝訴，但我的心情卻無比沉重。周明遠找到我，眼神裏滿是頹唐，“晚晴，我輸了，但不是輸給你，是輸給了我自己的欲望。”我攥著燙金名片的手心裏全是汗，“大成律師事務所”六個字在晨光裏泛著冷硬的光。推開旋轉門的瞬間，消毒水混著咖啡的氣味撲麵而來，前台姑娘眼尾挑著精致的紅，“蘇小姐？林律師在 28層等您。”電梯數字跳到 28時，我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打滑。會議室玻璃牆外，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對著白板寫寫畫畫，投影幕布上鋪滿密密麻麻的案卷資料。他轉身時，金絲眼鏡閃過冷光，“蘇晚晴？實習生合同在左手邊。”這是我和林深的第一次見麵。這位業界赫赫有名的“常勝律師”，此刻正把一摞足有半米高的卷宗推到我麵前，“三天後開庭，這些全看完。”我盯著最上麵的《xx醫療糾紛案件材料》，病曆複印件上的墨跡洇開，像幹涸的血跡。深夜的律所像座沉默的堡壘。中央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我揉著酸澀的眼睛翻到第 37頁，突然被一串藥品名稱刺痛神經——這個藥明明三個月前就被食藥監局勒令停產，病曆上的用藥記錄卻是上個月！我抓起手機剛要打給林深，卻發現已是淩晨兩點。開庭當日，旁聽席坐滿了記者。原告方律師是個梳著油頭的中年男人，他舉起死亡證明時聲音哽咽：“我的當事人，一個健康的年輕人，就這樣被庸醫害死了！”法庭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快門聲。輪到林深起身時，他慢條斯理地戴上眼鏡，白襯衫袖口露出一截腕表，“原告律師出示的病曆，是偽造的。”整個法庭嘩然。我顫抖著遞上證據，食藥監局的紅頭文件在投影儀上展開，“這份停產通知證明，涉案藥品不可能出現在上個月的用藥清單裏。”散庭後，我在走廊撞見淚流滿麵的原告家屬。她衝過來揪住我的領口，“你們這些黑心律師！我兒子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嗎？”林深及時拽住我，他的西裝外套還帶著體溫，“真相和同情，從來不是同一件事。”這場勝利讓我在律所站穩了腳跟，但也讓我看清了法律戰場的殘酷。從那以後，我開始跟著林深處理各種棘手案件。有被家暴的全職太太在法庭上突然反咬一口，也有商業大佬在庭外塞來裝滿現金的信封。林深總是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煙灰落在波斯地毯上，“蘇晚晴，記住兩件事：證據不會說謊，而你必須比證據更清醒。”三個月後的深夜，我在辦公室整理卷宗。突然收到陌生短信：“小律師，你不該多管閑事。”電腦屏幕突然閃爍，所有文件開始自動刪除。我手忙腳亂地拔掉電源，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第二天，林深把一杯熱美式推到我麵前，咖啡香裏混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有人動了你的電腦？”他調出監控錄像，畫麵裏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撬開我工位的抽屜。我攥著咖啡杯的手一抖，褐色液體濺在實習合同上，“林律師，我好像惹上麻煩了。”林深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劃過監控裏男人的側臉，“好戲才剛剛開始。”窗外的霓虹在他鏡片上碎成星子，我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或許正把我拽進更深的風暴中心。而我，已經沒有退路。接下來的日子，威脅接踵而至。先是我停在停車場的電動車被人劃破輪胎，接著我的快遞包裹裏出現了帶血的手術刀模型。林深把我叫進辦公室，扔給我一串車鑰匙，“開我的車上下班。”我盯著那輛黑色奧迪的鑰匙，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尋常的關切。新案件很快到來，是一起錯綜複雜的商業詐騙案。被告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創始人，被指控以虛假項目騙取投資人上億元資金。當我仔細研究案卷時，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巧合——這家公司的法律顧問，竟然是我大學時期的學長周明遠。周明遠約我在大學附近的咖啡館見麵。他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笑容卻依舊帶著當年辯論隊隊長的自信，“晚晴，別插手這個案子。”我攪動著拿鐵，咖啡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學長，你知道我不能這麽做。”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你以為林深真的會保護你？他不過是在利用你！”這話像根刺紮進心裏。回到律所，我在林深的辦公室門口徘徊許久，最終還是敲響了門。他正在看文件，頭也不抬地說：“進來。”我鼓起勇氣問：“你為什麽要幫我？”林深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因為你和我很像，都不願意向黑暗低頭。”開庭前一天，我收到了一個匿名 u盤。裏麵是周明遠和投資人的通話錄音，錄音裏清楚地顯示，所謂的詐騙其實是投資人自導自演的鬧劇，目的是為了吞並被告公司的核心技術。我興奮地拿著 u盤去找林深，卻發現他的辦公室裏坐著一個陌生男人。那男人穿著黑色風衣，氣場強大得讓人窒息，看到我進來，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蘇律師，久仰大名。”林深的臉色變得難看，“你怎麽來了？”男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來看看，我最得意的門生，到底教出了個什麽樣的徒弟。”他臨走前，在我耳邊低語：“小姑娘，有些真相，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開庭當天，法庭氣氛劍拔弩張。周明遠作為原告方律師，言辭犀利，咄咄逼人。當我準備提交 u盤證據時，卻發現 u盤不翼而飛。林深察覺到我的慌亂，低聲問：“怎麽了？”我急得眼眶發紅，“證據不見了！”就在這時，林深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u盤，朝我眨了眨眼，“下次記得，重要證據要多備份。”原來，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手，提前複製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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