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終究還是要離開的，離開這個他偶然闖入的秘境，離開她這個“妖物”。她看著玄清將布包背在肩上，看著他最後看了一眼溪邊的木屋，看著他轉身朝著穀口的方向走去。每一個動作都像一把鈍刀，在她的心上反複切割，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就在玄清即將走出視線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我知道你在那裏。”玄清的聲音傳來，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林間的寂靜，帶著一種蘇月從未聽過的溫柔，像月光拂過湖麵，蕩起圈圈漣漪。”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深邃，“重要的不是出身，而是心之所向。”蘇月怔怔地看著玄清，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她從未想過，會從一個昆侖仙宗的弟子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這些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心中長久以來的陰霾，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玄清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遞到蘇月麵前。那是一枚通體瑩白的玉佩，上麵雕刻著繁複的雲紋，正是他一直佩戴在腰間的那塊。此刻，玉佩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摸上去暖得發燙。“這是……”蘇月不解地看著他。“這是昆侖的通行玉。”玄清將玉佩塞進蘇月手心，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感受著玉佩的溫度，“持有它，你可以自由出入昆侖仙宗，任何弟子都不會阻攔你。”蘇月的手指觸碰到玉佩的瞬間，一股溫暖的靈力順著指尖湧入她的體內，讓她渾身一顫。她能感覺到這枚玉佩中蘊含的強大力量，那是屬於昆侖仙宗的正統靈力，卻對她這個“妖物”沒有絲毫排斥。想起他那句帶著顫抖的“原來……”，心裏就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他為什麽還不走？”蘇月小聲嘀咕著，用前爪扒拉著身下的泥土。她知道玄清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骨妖的妖氣也被壓製住了，他隨時都可能離開靈雲穀，回到屬於他的昆侖仙宗。可他沒有。這三天來，玄清每天都會在穀中行走，有時會坐在溪邊打坐，有時會去采摘草藥，甚至會對著月光花出神。他從未主動來找過蘇月，卻也沒有離開的跡象，仿佛在等待著什麽。蘇月的心情複雜極了。她既希望玄清快點離開，這樣她就不用再承受這種煎熬；又隱隱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那些溫馨的相處時光，舍不得他溫暖的手掌，舍不得他含笑的眼眸。“他會不會是在等我主動認錯？”蘇月歪著腦袋想，長長的耳朵垂了下來，掃過地麵的落葉，帶起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她想起老烏龜說過，仙門弟子最講究正邪之分，對於她這樣的“妖物”，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可玄清的氣息一直很平和，沒有絲毫殺氣。蘇月能感覺到，他周身的道家真氣雖然依舊清正，卻少了幾分往日的凜冽，多了些許溫潤，像初春融化的冰雪。屏碎時的桃花雨淩晨三點的電競椅還殘留著泡麵的油脂味。沈硯的指尖在機械鍵盤上敲出最後一串指令，回車鍵被按下去的瞬間，屏幕上《江湖繪卷》的登錄界麵突然像被投入沸水的墨滴，原本古雅的水墨畫風格扭曲成詭異的色塊，青灰色的山巒化作猙獰的紫黑色漩渦，潺潺流水凝結成猩紅的線條。“又卡 bug了？”他嘖了聲，伸手去夠主機箱的電源鍵。這款號稱“100沉浸感”的古風武俠遊戲，自從上個月更新了“離魂玉”版本後就毛病不斷。作為全服排名第三的主播“硯台”，他的直播間裏永遠有人刷“官方欠硯哥一個首席測試員”——畢竟他總能精準觸發各種隱藏劇情，包括這次導致服務器癱瘓三小時的“桃花塢鏡像”。主機箱突然發出刺耳的爆鳴，像是有隻被踩住尾巴的貓在裏麵瘋狂嘶吼。藍白色的電弧順著鼠標線爬上他的手腕，沈硯感覺手腕一陣麻痹，仿佛被燒紅的鐵絲纏上，下意識想甩開，卻發現身體已經不聽使喚。視野開始旋轉。他看見自己直播間的彈幕還在滾動，【硯哥又要整活了？】【這 bug看著好嚇人】【快截圖發官方！】的字樣在眼前模糊成光斑。書桌上那杯喝了一半的冰可樂冒著氣泡，水珠順著杯壁滑落，在桌麵上積成小小的水窪，倒映出他驚恐的臉。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遊戲加載界麵那棵千年桃樹。粉白色的花瓣在屏幕裏紛飛，此刻卻像擁有了實體，帶著衝破次元壁的勢頭撲麵而來。他甚至能聞到淡淡的桃花香，混合著主機箱燒毀的焦糊味，在鼻腔裏形成詭異的衝撞。“操……”這是沈硯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公子醒醒！”濕漉漉的觸感蹭著臉頰，帶著微涼的水汽和某種植物的清香。沈硯猛地睜開眼，睫毛上還沾著黏膩的觸感，像是殘留的電弧灼燒痕跡。雕花木窗半開著，糊窗紙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穿堂風卷著細密的雨絲斜斜打進來，落在他裸露的小臂上，激起一陣寒顫。身下的青竹榻帶著竹子特有的清涼，竹篾編織的紋路清晰地印在他的後背上，比電競椅的記憶棉要硌人得多，卻真實得可怕。“公子您都睡半個時辰了，再淋下去該著涼了。”沈硯循聲轉頭，看見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正舉著油紙傘站在榻邊。她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淺綠布裙，裙角沾著新鮮的泥點，顯然是冒雨跑過來的。小姑娘的臉頰凍得通紅，鼻尖上掛著細密的水珠，眼睛卻亮得像雨後的星辰。這張臉……沈硯的心髒猛地一縮。是“桃夭”，《江湖繪卷》新手村的引導 npc，負責給玩家發布第一個支線任務“桃花釀酒”。他記得自己當初為了刷她的好感度，連續一個月每天給她帶糖葫蘆，最後才拿到隱藏道具“桃花箋”。“這是……煙雨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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