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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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讀檔的江湖青石板上的積水被馬蹄踏碎,濺起的水花打在沈硯的月白錦袍下擺,暈開深色的痕跡。他跟著夜驚風穿過雨巷時,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留下幾道彎月形的紅痕。腕間還殘留著馬鞭纏繞過的麻癢感,那是剛才他試圖轉身逃跑時留下的——遊戲裏的“墮仙線”攻略寫得明明白白,此時反抗隻會觸發夜驚風的隱藏技能“鎖喉鞭”,可他沒想到,這痛感會如此真實,像是有根燒紅的鐵線勒進了皮肉。“係統提示呢?”沈硯在心裏默念著遊戲裏的常用指令,“打開背包”“查看地圖”“任務列表”……可眼前隻有連綿的雨幕和青石板上不斷濺起的水花。他甚至嚐試了主播間流傳的“萬能密碼”——連續三次眨眼觸發新手保護,結果隻換來夜驚風投來的一記冷瞥,那雙丹鳳眼在雨霧裏亮得像淬了毒的匕首。路過街角的雜貨鋪時,沈硯的目光不受控製地飄了進去。鋪子裏的桐油燈亮著昏黃的光,掌櫃的正低頭撥著算盤,劈啪聲混著雨聲傳出來,清脆得能數清珠子碰撞的次數。賬本攤在櫃台上,沈硯瞥見上麵的字跡——“三月初六,收桃花酒錢三百文”,墨跡飽滿,甚至能看見筆尖停頓處暈開的墨團。這不是遊戲裏的貼圖。他猛地想起自己直播時截過的圖,雜貨鋪的賬本永遠是模糊的灰黑色塊,連掌櫃的臉都是像素構成的馬賽克。可現在,那掌櫃的眼角有顆明顯的痣,手指關節處纏著圈布條,像是剛被算盤珠子砸到。“看夠了?”夜驚風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沈公子若是舍不得這煙雨鎮,我不介意幫你斷個念想。”沈硯的後背泛起一陣寒意。他加快腳步跟上,視線落在夜驚風玄色勁裝的下擺——那裏繡著暗金色的雲紋,針腳細密,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遊戲裏的夜驚風時裝是沒有紋樣的,這又是哪裏來的變數?雨勢漸漸小了,變成細密的雨絲,像誰在空中撒了把銀針。穿過鎮口的石牌坊時,沈硯看見牌坊上“煙雨鎮”三個大字的筆畫間爬滿了青苔,右側的石獅子缺了隻耳朵,露出裏麵青灰色的石芯——這和遊戲加載界麵的細節完全一致,可他從前從未注意過,石獅子的眼珠是用黑色琉璃做的,在雨霧裏泛著溫潤的光。“抓緊了。”夜驚風翻身躍上一匹黑馬,居高臨下地遞來韁繩。馬背上的皮革帶著雨水的冰涼和淡淡的馬汗味,沈硯猶豫著握住時,指尖觸到了馬鞍邊緣的磨損痕跡,那是長期被韁繩摩擦出的溝壑,真實得讓他心慌。黑馬嘶鳴一聲,四蹄騰空而起。沈硯隻覺得腰間一緊,被夜驚風用馬鞭圈住帶離地麵,重重摔在馬背上。狂風夾雜著雨絲撲麵而來,刮得他臉頰生疼,他下意識地抓住馬鞍前橋,指腹摸到塊凸起的烙印——是朵扭曲的桃花,和遊戲裏魔教的標誌一模一樣,隻是這烙印邊緣的毛刺紮得他手心發癢。山路越來越陡峭,兩側的樹木漸漸變成了奇形怪狀的岩石,雲霧像白色的綢緞纏繞在半山腰。沈硯認出這是“斷雲峰”的地形,遊戲裏需要玩家達到五十級才能解鎖的地圖,以“迷霧陣”和“落石陷阱”聞名。可現在,那些本該由係統隨機生成的陷阱,卻變成了真實存在的險灘——他們路過一處懸崖時,沈硯看見下方深不見底的雲霧裏,隱約露出幾具白骨,被鐵鏈鎖在岩石上,衣料的殘片在風裏飄蕩,像褪色的旗幟。“那是……”他忍不住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試圖闖陣的正道探子。”夜驚風的聲音毫無波瀾,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上個月剛掛上去的,還新鮮著呢。”沈硯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遊戲裏的“斷雲峰”攻略寫得輕描淡寫“迷霧陣內有巡邏守衛,被發現後會觸發戰鬥”,可沒人告訴他,那些“巡邏守衛”會把失敗者的屍骨掛在懸崖上示眾。他猛地轉過頭,看見塊突出的岩石上插著柄鏽跡斑斑的長劍,劍柄上刻著“清風”二字——那是遊戲裏清風劍派的製式武器。魔教總壇藏在斷雲峰最高處的霧靄裏,遠遠望去像頭蟄伏的巨獸。黑色的城牆順著山勢蜿蜒,城垛上插著麵黑旗,旗麵上繡著血色的骷髏頭,在狂風裏獵獵作響。沈硯跟著夜驚風穿過城門時,聽見兩側傳來整齊的拔刀聲,數十個穿黑衣的教徒單膝跪地,動作劃一,腰間的彎刀在雲霧裏泛著冷光。這場景和遊戲裏的“魔教總壇”場景建模幾乎一模一樣,可沈硯卻覺得渾身發冷。他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混合著某種奇異的香料味;能看見教徒們露在麵罩外的眼睛,那裏麵沒有 npc的空洞,隻有麻木和狂熱;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空曠的城門洞裏回蕩,格外清晰。被帶進大殿時,沈硯的目光瞬間被高坐主位的人吸引。那是個穿暗紅色長袍的男子,袍角繡著繁複的金色花紋,在昏暗的光線下流動著光澤。他正低頭把玩著枚白玉棋子,指尖的薄繭蹭過棋子表麵,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沈硯的呼吸猛地一滯——那枚棋子上有道斜斜的裂紋,從左上角延伸到中心,像條冬眠的蛇。這個瑕疵他記得清清楚楚,是去年直播時,他用修改器強行弄出來的“彩蛋”,當時還在直播間炫耀“看,連魔教教主的棋子都得聽我的。”可現在,那枚帶著他“惡作劇”痕跡的棋子,正被真實的“教主”捏在手裏。“沈公子來了。”教主抬起頭,臉上戴著張鎏金麵具,遮住了上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頜和削薄的嘴唇。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是琴弦被輕輕撥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坐。”沈硯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椅麵是冰涼的玉石,凍得他尾椎骨發麻。他注意到教主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齊,指縫裏卻嵌著點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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