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捂著自己紅的臉頰愣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小賤人！你敢打我！”
    “我這不是打你，我這是正當防衛。”沐慕挽起了袖口，好像隨時還能再來一場。
    帽子叔叔趕緊站在中間把沐慕拉開了。
    沐慕探出頭來，她眼神發狠，“你最好說清楚你兒子和我弟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說不清楚也沒關係，我會調查監控。”
    女人忽然咧開嘴笑了，“你們沐家人都一樣，就喜歡偷人家東西。你偷沐家大小姐的身份，你弟弟偷我兒子的東西。不就是一塊手表嗎？連手表都要偷！你們窮到這種地步了哈哈哈……”
    “你說話要講證據，如果沒有證據，我會告你誹謗。”沐慕徹底站在那女人麵前。
    帽子同誌拉了沐慕一把，“沐小姐，確實是你弟弟拿走了這個小朋友的手表。”
    “監控拍到他拿走這個小朋友的手表了？”沐慕依舊淡定有邏輯。
    那女人談了談指甲裏的灰塵，“我兒子的手表就是從你弟弟的書包裏拿出來的，你還想狡辯！你們姐弟倆都不講理啊！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
    話還沒說完，沐慕又揮起了胳膊，這次兩個帽子叔叔一起上來拉走了沐慕。
    女人慢悠悠地走到沐慕麵前，“沐慕，我告訴你，不僅你弟弟要坐進來，你也得坐進來。我要起訴你毆打我！”
    “隨時歡迎，如果你敗訴了，我們就在刑事法庭上見麵。”沐慕嘴角勾起戲謔的笑容，轉身進了辦公室。
    沐顥一個人蜷縮在沙發角落裏，緊緊抱著膝蓋，白淨的襯衫被他抓出褶皺，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孩渾身顫抖。
    沐慕眼眶瞬間紅了，站在門口扶著門框，喉嚨中的酸澀直抵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才緩緩開口叫了沐顥的名字，“沐顥！我是姐姐！”
    麵對沐顥的時候，沐慕永遠都是溫柔的神情。
    “姐……姐姐！”沐顥慢慢抬起頭，看到沐慕他黝黑的眼睛明亮起來，撲過去抱緊了沐慕。
    “姐姐，小顥……沒……偷……小顥不……偷……”沐顥泣不成聲，喑啞的嗓音顯然是哭了很久。
    他每一聲哽咽都像刀片劃在沐慕心上，沐慕鬆開懷抱，仰起頭指腹拭去那張白淨小臉上的淚滴。
    沐慕看到沐顥右臉上的手指印，力道輕了幾分，“姐姐知道，姐姐相信你。”
    沐慕看到沐顥眼睫毛掛著的淚滴，她又憤怒，又疼惜“你告訴姐姐，今天誰碰了你的書包。”
    沐顥的眼淚慢慢凝結，“二……二姐……”
    沐慕心中答案已經了然。
    肯定是沐欣悅今天又去作妖了，故意挑事，要不然就是她和這女人勾結起來，欺負沐顥。
    沐慕拍了拍沐顥的肩膀，聲音溫柔，“今天到姐姐家睡覺好嗎？”
    “喜歡。”沐顥用最簡單的字眼表達同意。
    還沒出門，一個頭發光禿禿的男人就站在門口，“帽子叔叔，我是沈女士的代理律師，我受沈女士委托，要求你們對毆打我當事人的嫌疑犯沐慕處以拘留十五天。”
    “我的建議是……”帽子叔叔其實覺得這件事不必解決得這麽生硬。
    沒想到那個律師拉著臉，“帽子叔叔，她這是正當防衛嗎？您應該比我清楚什麽叫正當防衛吧！還是說你們想要包庇這個暴力狂？”
    帽子叔叔很為難。
    沐慕心裏也沒底，她剛剛確實衝動了，還是在派出所裏有監控的地方扇了那女人一耳光。
    可是她心裏清楚的知道沐顥臉上的巴掌一定是那女人扇的，而且，那女人拖拽她好多次。
    她又不是人欺負的軟柿子。
    可如果這人真要強，她可能真得在派出所過一晚上了。
    “暴力狂，這個稱呼很新穎。”江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一身黑色的西裝，手工定製的西裝襯得他身姿更加挺拔，走進大廳，帶進來一陣冷風。
    江朝右手插在西裝口袋裏，左手抬起看著精致的腕表，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瞧對方律師一眼，“沐助理，不要給我們刑辯律師招黑，我們雖然是刑辯律師，但是從來不用武力解決問題。”
    “帽子同誌您好，我是沐顥和沐慕的代理律師，江朝。”江朝從胸前的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帽子叔叔。
    對方律師聽到是江朝，臉色瞬間變得諂媚，“江律師，其實有點誤會，主要是委托人覺得這個事情讓她丟了麵子。”
    誰敢得罪江朝，整個行業就兩個瘋子，一個金融糾紛案件律師意澤，一個刑事辯護江朝。
    而且江朝還是隻接被告，能給殺人犯做無罪辯護。
    “這位律師，既然我們都是律師，就按照法律辦事。你可以追究我的當事人責任，我也可以追究你們對我的當事人沐顥進行了非法毆打，人身攻擊，非法拘禁，誹謗。”江朝一個一個數出罪名，他有點擔心沐慕能不能接受沐顥遭受了這樣的待遇。
    幸好沐慕現在眼睛裏隻有恨意，還有想殺人的衝動，沒有流眼淚。
    江朝食指夾著一枚小小的優盤，“哦對了，帽子同誌，我這裏有整理好的監控錄像，全都是證據，方便你們登記回執。”
    女人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看著江朝恨不得跪倒地上哀求，“我們不起訴了！我們給沐顥道歉！我們私下解決這件事情，就是兩個小孩打鬧而已。”
    江朝往後退了一步，給沐慕讓出一條路，“沐小姐，你想怎麽解決這件事？”
    “公開真相，誰做錯了誰道歉。”沐慕往前走了一步，她站在女人麵前鞠了一躬。
    “抱歉女士，我剛才太衝動了，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沐慕皮笑肉不笑，她湊到女人耳邊，臉側的碎發遮住猩紅的眼角。
    “麻煩轉告沐欣悅，沐顥的媽媽是我的媽媽，她托舉我走到今天，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兒子，沐顥不用她擔心，她也別想覬覦屬於他的任何東西。”
    沐慕說完，那女人渾身打哆嗦，盯著沐慕上揚的眼尾倒吸一口涼氣。
    她終於知道沐慕的眼神像誰了。像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