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棺槨叩擊河麵的聲響驚起三千魂鴉。
    我站在往生河畔，看著對岸的自己懷抱著石化的嬰孩。她手中合巹劍燃著青焰，我腕間鎖鏈躍動著血光。河水倒映出我們之間隔著九百口浮棺，每口棺槨表麵都浮現著龍鉞消散前的星紋。
    "阿月別碰那些棺材！"對岸的璃月突然揮劍斬斷河麵。青焰灼燒處浮出初代聖女的麵容，她發間青銅並蒂蓮正滴落魂血："好孩子，來幫娘親打開往生門。"
    我的鎖鏈突然不受控製纏上最近的棺槨。棺蓋移開的刹那，七百盞破碎的青銅燈湧出，燈油凝成龍鉞的模樣。他指尖星焰灼灼，竟是要將整條往生河煉化成燈油。
    對岸傳來嬰孩啼哭。石化的裂縫中迸發青光，我腕間鎖鏈應聲碎裂，血珠墜入河麵化作漫天紅蓮。初代聖女的狂笑震碎浮棺："雙生器靈果然會自相殘殺！"
    河水突然沸騰。九百口棺槨同時開啟，每個棺內都伸出纏繞星紋的手。我被迫躍至半空，卻見對岸的璃月被青銅荊棘貫穿肩胛，她懷中嬰孩的石化身軀正在吞噬合巹劍。
    "用剜心刃斬斷因果線！"她突然將劍鋒倒轉刺入心口。噴湧的魂血染紅往生河水，那些抓住棺槨邊緣的手突然發出龍鉞的嘶吼。我腕間鎖鏈重聚成刃，卻發現刃身映出的竟是自己在鏡界消散的畫麵。
    初代聖女的並蒂蓮突然綻放。兩朵青銅蓮分別沒入我和對岸璃月的眉心，往生河底浮出巨大的青銅星盤。盤麵裂紋中伸出無數魂鎖，鎖鏈末端赫然係著龍鉞破碎的元神。
    "爹爹..."石化嬰孩突然睜開左眼。星盤虛影從他瞳孔擴散，正在煉化往生河的龍鉞幻象突然凝實。對岸的璃月趁機斬斷纏住我的魂鎖，青焰卻順著劍鋒燒向我的靈台。
    劇痛中浮現記憶殘片——百年前龍鉞將婚契刻進劍靈時，曾用青銅蓮分出半縷魂魄。此刻那縷殘魂正在嬰孩體內蘇醒，星盤裂紋隨之蔓延至現實中的仙門結界。
    "小心三生鏡的倒影！"對岸璃月突然化作青光沒入我的鎖鏈。初代聖女的魂血在此時凝成實體，她手中的並蒂蓮竟開出第三朵花，花蕊裏蜷縮著縮小版的龍鉞元神。
    往生河水突然倒流。我的剜心刃不受控製地刺向嬰孩，卻在觸及石化表麵的刹那，看見龍鉞在青銅蓮中刻下的星紋。七百世婚契在血刃中重燃，燒穿了初代聖女胸前的魂鎖。
    "就是現在！"對岸璃月的聲音從鎖鏈中傳出。我翻轉刃尖刺入自己的心口，噴湧的魂血澆灌在青銅星盤上。盤麵裂紋中伸出龍鉞的手，他攥著半截合巹劍刺穿並蒂蓮，星焰順著花瓣燒向初代聖女的真魂。
    往生河底傳來鏡麵破碎的脆響。九百口浮棺同時迸發青光，棺蓋內浮現的星紋開始腐蝕天地法則。初代聖女在烈焰中撕開虛空，卻見對岸璃月抱著完全石化的嬰孩擋在裂縫前。
    "該償還了。"她將合巹劍刺入自己天靈蓋。往生河水突然靜止，青銅星盤表麵浮出我們初遇時的畫麵——原來百年前龍鉞在合巹劍裏藏的不是婚契，而是用十萬年修為換的替死鏡緣。
    初代聖女發出不甘的尖嘯，她的真魂被吸入星盤裂紋。我腕間鎖鏈突然斷裂，血珠墜地時化作漫天紅蓮，蓮心浮現出龍鉞消散前的星紋軌跡。對岸璃月的身影逐漸透明，她懷中的石化嬰孩裂開縫隙，露出裏麵蜷縮的青銅劍靈。
    當最後一口浮棺沉入河底時，我聽見龍鉞的聲音從星紋中傳來："去往生門...找真正的..."話音被突然爆發的星焰吞沒，血蓮燃盡處浮現通往三十三重天的青銅階，每級台階都刻著璃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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