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觸碰到燭龍逆鱗的刹那，整座青銅棺槨突然化作液態。流淌的青銅汁液裏浮現十萬道婚契密文，那些扭曲的字符如同活物般攀上我的脊椎，與龍鱗下的《太乙斬屍籙》激烈碰撞。
    "原來你才是噬魂蓮的根！"
    星骸龍女的尖叫刺破虛空。她手中的龍脊劍突然崩裂，劍身碎片化作七十二朵噬魂蓮將我包圍。我抬眸望向青銅汁液中的倒影——燭龍額間的逆鱗正在融化，露出下方刻著初代聖女生辰八字的青銅板！
    劇痛從脊椎蔓延至仙台。那些婚契密文突然分裂成兩條青銅鎖鏈，一條穿透我的丹田纏繞住燭龍逆鱗，另一條則刺入三十三重天外的噬魂蓮母株。星骸龍女趁機捏碎空間，從裂縫中拽出半截焦黑的龍角——那分明是龍鉞當年自爆時留下的殘軀！
    "該物歸原主了。"
    她將龍角按進自己眉心，周身爆發出與燭龍同源的混沌氣息。我腳下的青銅汁液突然沸騰，浮現出令人窒息的真相：十萬年前初代聖女剜出自己半顆心髒，將噬魂蓮母株的根莖植入龍鉞脊骨——而那截脊骨此刻正在我體內瘋狂生長！
    "你以為斬斷的是因果？"星骸龍女背後展開由婚契鎖鏈編織的羽翼，"我們不過是龍鉞布了十萬年的棋..."
    她的話被龍吟打斷。我強行扯斷纏繞逆鱗的青銅鎖鏈，掌心血濺在燭龍豎瞳上。那豎瞳突然分裂成九重蓮瓣，每片蓮瓣都映現出不同時空的噬魂蓮海——七百世輪回中被我斬滅的噬魂蓮，此刻正在各個時空瘋狂重生！
    "看見了嗎？"星骸龍女羽翼上的鎖鏈穿透我的琵琶骨，"每世輪回你都在替噬魂蓮播種，那些慘死的修士..."
    劇痛中，仙台突然響起琉璃破碎聲。我低頭看見自己新生長的龍鱗正在剝落，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噬魂蓮根須。當第一縷根須刺破皮膚時，三十三重天外的噬魂蓮母株突然發出愉悅的震顫。
    "是時候了。"
    我忽然輕笑，反手抓住穿透琵琶骨的鎖鏈。星骸龍女驚覺要退，卻被鎖鏈上突然燃起的混沌火纏住手腕。那些火焰中浮現出龍鉞焦黑的麵容，他幹裂的嘴唇翕動，吐出的卻是我的聲音："阿月，吞了它。"
    燭龍逆鱗應聲炸裂。藏在其中的半塊洛書殘片化作流光，順著混沌火鑽入星骸龍女眉心。她癲狂的尖叫瞬間變成驚恐的嗚咽——無數青銅卦錢從她七竅湧出，每枚卦錢都裹挾著被吞噬的龍族英靈！
    "你竟敢用我的身體養魂！"
    "這本就是你的命數。"
    我踏著崩落的青銅汁液走向她，每步落下都有朵血色蓮花在虛空綻放。那些纏繞在我身上的噬魂蓮根須突然調轉方向，瘋狂刺入星骸龍女正在瓦解的仙軀。她的羽翼寸寸碎裂，露出內部篆刻著《太乙斬屍籙》的龍骨。
    "知道為何龍鉞選擇你嗎？"我捏住她正在融化的下頜，指尖燃起混沌火，"因為你的仙台...是用我的逆鱗重塑的！"
    星骸龍女的瞳孔突然凝固。她破碎的識海中飛出塊記憶殘片——十萬年前的噬魂蓮海裏，少年模樣的我渾身是血地跪在龍鉞腳邊，親手將本命逆鱗按進初代聖女焦黑的胸膛！
    "不...這不可能..."
    "噬魂蓮從來都開在謊言裏。"
    我並指劃開她的眉心，拽出團跳動的混沌火種。火種內部沉浮著七十二枚青銅卦錢，每枚卦錢都鎖著道龍族殘魂。當火種融入燭龍豎瞳的刹那，整片歸墟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咚——咚——
    青銅棺槨的殘骸突然重組。那些流淌的汁液凝聚成通天階梯，盡頭處浮現出由十萬龍骸堆砌的天門。門扉表麵布滿噬魂蓮根須，每根根須都纏繞著正在消逝的仙域。
    "現在，該清算了。"
    我踏上階梯的瞬間，整條燭龍遺骸突然活過來。它銜住我的腰身衝天而起，龍角撞向天門的刹那，門扉表麵的噬魂蓮突然綻放出血色蓮花。每一片蓮瓣都映現出我七百世輪回中的慘死畫麵，那些破碎的因果線此刻全部收束成刺向眉心的蓮刺！
    "阿月，看腳下！"
    龍鉞的殘音突然在識海炸響。我低頭望去，燭龍遺骸正在天門表麵投射出震撼景象——十萬龍骸堆砌的天門內部，竟封印著完整的噬魂蓮母株根係。那些根係末端纏繞的...是七百世前被我斬滅的"自己"！
    "原來你們都在這裏..."
    我伸手觸碰天門表麵的蓮刺，指尖血染紅整座天門。那些封印在根係中的"璃月"突然同時睜眼，她們眉心浮現出青銅卦錢，卦眼中迸發的混沌氣匯聚成開天巨斧。
    "斬！"
    七百道聲音重疊著嘶吼。巨斧劈開天門的刹那，我看見了噬魂蓮母株的本源——那竟是顆跳動的、布滿婚契密文的龍心！每根纏繞其上的噬魂蓮根係，都連接著不同時空的龍鉞。
    "終於...找到了..."
    我踏著燭龍遺骸衝向龍心。星骸龍女最後的殘魂突然從混沌火種裏鑽出，她燃燒著最後的仙元撲向龍心："休想碰它！"
    "你本該在十萬年前就隕落。"
    我揮袖甩出七十二枚青銅卦錢。卦錢化作囚籠鎖住她的殘魂，每根卦錢都映現出她偷換命格的罪證。當囚籠閉合的刹那，七百世輪回中的"璃月"突然齊聲誦咒，咒文化作雷火將她徹底焚滅。
    龍心突然劇烈震顫。那些纏繞其上的噬魂蓮根係瘋狂舞動，每個龍鉞虛影都在嘶吼："阿月，不要！"
    "該醒了，龍鉞。"
    我將手按在龍心表麵，掌心婚契密文突然逆向流轉。那些被噬魂蓮吞噬的十萬龍魂突然蘇醒，它們化作金色暴雨澆灌龍心。當最後縷黑氣消散時，我終於看清龍心的真容——這分明是半顆被噬魂蓮汙染的祖龍之心！
    "原來我們都被騙了..."
    我捏碎龍心表麵的婚契密文，藏在其中的洛書殘片突然共鳴。所有時空的噬魂蓮海同時沸騰，那些盛開的蓮花紛紛倒卷，將吞噬的仙域重新吐出。當最後片蓮瓣凋零時，我聽見龍鉞跨越十萬年的歎息：
    "阿月，天門後麵是..."
    燭龍遺骸突然崩解。我隨著龍心碎塊墜入天門裂縫，在失去意識前的刹那，瞥見裂縫深處緩緩睜開的...九對猩紅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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