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璿璣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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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翻湧,金霞萬丈。璃月踏出虛空,眼前豁然開朗——九重天闕巍峨聳立,瓊樓玉宇懸浮雲端,彩練般的瀑布從七寶琉璃宮傾瀉而下,在虛空中凝成七彩虹橋。她低頭看向腕間,那道被星砂紋路覆蓋的傷口已化作北鬥狀金印,指引著東南方的天樞星方向。
"這就是傳說中的璿璣天境?"璃月輕撫冰魄劍,劍身殘留的星砂紋路與雲層中若隱若現的星軌遙相呼應。三日前她自爆金丹強行破開界壁,此刻體內仍翻湧著星辰碎裂的灼痛。
突然,九道驚雷撕裂雲海。璃月瞳孔微縮,看到自己方才立足的雲台正被血色雷光蠶食。她旋身躍向最近的玉柱,卻見柱身上浮現金色咒文,那些蝌蚪狀的符籙竟順著她指尖滲入皮膚。
"天罡鎖魂陣?"璃月反手結印,冰魄劍橫斬出月輪般的寒光。劍氣觸及咒文的刹那,整根玉柱轟然炸裂,迸射的碎片在空中凝成血色蜈蚣,龍須般的觸須直取她咽喉。
璃月足尖點在崩落的琉璃瓦上,袖中飛出七枚銀梭。銀梭交織成星鬥陣圖,將血蜈定在半空。她正欲補上一劍,忽見血蜈腹部裂開,掉出半塊殘破玉佩——那紋樣竟與她懷中殘玉嚴絲合縫!
"轟!"
雲層深處傳來悶響,血色雷光凝成巨掌拍下。璃月揮劍劈開氣浪,發現方才站立處已化作焦黑深坑,坑底插著三柄青銅古劍。當她的影子投射在劍身上時,劍柄處饕餮紋突然睜開猩紅雙目。
腕間金印驟然發燙,璃月看到自己倒影在青銅劍上的麵容浮現異象——額間浮現星紋,眸中流轉銀輝。她猛然想起三百年前寒螭消散前的詛咒:"天帝血脈終將蘇醒,汝之劫數方為起始。"
雲海突然沸騰,無數金甲天兵破浪而出。為首的玄甲神將手持方天畫戟,戟尖纏繞的雷光竟凝成鎖鏈形狀:"玄衣餘孽,私闖天闕該當何罪?"
璃月冷笑未及出口,忽見東南巽位紫電橫貫。她本能地旋身避讓,卻見那紫色雷霆中竟裹挾著半截斷劍——劍格處鑲嵌的星砂石,與她腕間金印產生共鳴!
"小心!"
清冽女聲破空而至。璃月轉頭望去,見素衣女子踏著青鸞從雲隙中翩然而至。女子廣袖流雲,眉心三瓣金蓮紋在陽光下流轉佛光,手中淨瓶傾斜處,萬千柳枝化作金絲纏住紫色雷霆。
"天樞雷部辦事,閑雜人等退避。"神將目光掃過素衣女子,方天畫戟突然暴漲三丈,戟鋒直指璃月眉心,"區區殘魂餘孽,也敢覬覦天機?"
璃月正欲迎戰,忽覺腕間金印刺痛難忍。她低頭看去,驚覺那些星砂紋路正沿著經脈流向心口,在皮膚下凝成微型星圖。當第四道金光刺入她胸口時,星圖突然投射到虛空,映出三百裏外翻湧的血雲——那裏隱約可見青銅巨門矗立在雷池之上!
"璿璣城禁製怎麽會在..."素衣女子話音未落,神將畫戟已至。璃月旋身避開,冰魄劍橫斬出月輪般的寒光。劍氣觸及金甲的瞬間,竟發出金石相擊之聲。更詭異的是,戟身騰起的雷光在觸及她周身三尺時,全部轉化為溫潤靈氣!
"這是..."璃月暗自驚詫,體內金丹突然震顫,某種沉寂三百年的力量在血脈中蘇醒。她福至心靈,將冰魄劍拋向空中,劍身迸發的青光竟與星砂紋路共鳴,在她周身結成北鬥劍域。
神將臉色驟變,方天畫戟連連劈砍,卻隻能在劍域外激起漣漪。素衣女子趁機掐訣,青鸞長唳破空,萬千柳條編織成金色羅網。當羅網籠罩劍域的刹那,璃月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柳葉間隙閃爍——額間星紋已蔓延至眉心,右眼瞳孔化作銀色豎瞳!
"天機鏡顯!"素衣女子輕呼。柳網中突然浮現虛影,畫麵裏三百具青銅棺槨正在血池中沉浮,每具棺蓋都刻著與璃月腕間金印相同的星砂紋路!
璃月劍指蒼穹,體內金丹突然迸發七色霞光。冰魄劍發出龍吟般的劍鳴,劍身浮現出與青銅棺槨相同的星宿紋路。當霞光掃過神將麵甲時,他驚駭後退——那金丹表麵流轉的,赫然是天帝專屬的紫薇星紋!
"不可能!"神將畫戟脫手飛出,化作流光沒入雲層。他周身金甲寸寸龜裂,露出布滿咒文的軀體,"你怎會是...快說!璿璣令在哪?"
話音未落,雲層深處突然墜下血雨。素衣女子麵色驟變,淨瓶傾倒處湧出滔滔碧波。但血雨觸及碧波的瞬間,竟化作萬千血蝶撲向璃月!
"小心血祭蝶!"女子玉手結印,青鸞展翅掀起颶風。璃月揮劍斬斷撲來的血蝶,卻發現傷口處鑽出細小的金絲,順著血管遊向心口星圖。
腕間金印突然灼熱難忍,璃月低頭看去,驚覺星圖已完整顯現——那分明是縮小版的璿璣城星軌圖!三百年前寒螭消散前注入她體內的,竟是半部天帝傳承!
"找到你了。"素衣女子突然摘下兜帽,露出與璃月七分相似的麵容。她指尖亮起血色符咒,青鸞哀鳴著化為青焰,"當年你自封記憶墜入輪回,可曾想過為何玄陰體總能感應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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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劍鋒微顫,冰魄劍突然脫手飛出。劍身貫穿素衣女子心口的刹那,女子非但沒有流血,反而露出解脫的笑容:"姐姐,你終於...找到...真正的..."
話音戛然而止。璃月看著女子化作金粉消散,掌心突然多出一枚青銅鑰匙。鑰匙表麵的饕餮紋與她記憶中的某個畫麵重疊——三百年前寒螭消散時,曾將某物按進她胸膛!
雲層突然分開,露出懸浮在虛空中的青銅巨門。門環是兩條糾纏的青銅蛇,蛇眼鑲嵌的夜明珠映出璃月扭曲的倒影——她額間星紋已蔓延至發際,背後隱隱浮現星砂凝成的羽翼!
"恭迎帝姬歸位!"
百萬天兵齊聲高呼,聲浪震得雲海倒卷。璃月卻盯著巨門縫隙中滲出的黑霧——那霧氣中隱約可見青銅棺槨的輪廓,以及棺蓋上與弟弟一模一樣的淚痣!
冰魄劍突然自行飛回,劍柄處玉簡迸發青光。璃月看到幻象中的自己站在青銅門前,手中握著的正是素衣女子留下的青銅鑰匙。當鑰匙插入門環的刹那,整座璿璣城地動山搖,她心口星圖突然投射到巨門表麵,顯露出三百年前的真相:
青銅棺槨群正在血池中沉浮,每具棺蓋都刻著星砂紋路。當第一具棺槨開啟時,寒螭的鱗翼從池中展開,她手中的冰魄劍正插在弟弟心口!
"姐姐..."
幻象中的弟弟突然轉頭,那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露出詭異笑容。他胸腔裏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半枚青銅鑰匙!
現實中的璃月突然噴出金血,血霧在空中凝成冰蓮。她揮劍斬向巨門,劍氣卻被黑霧吞噬。腕間金印突然脫離皮膚,在空中化作微型星圖。當星圖籠罩巨門的刹那,她聽到三百年來最清晰的碎裂聲——那是封印在心口玉梳裏的記憶,終於掙脫枷鎖!
"原來如此..."璃月看著掌心浮現的完整星圖,突然明白為何每次施展玄陰秘術都會頭痛欲裂。那些所謂的星骸寄生體,根本是她被剝離的神識!
青銅巨門轟然洞開,門內湧出的不是魔氣,而是璀璨星河。璃月踏著星輝向前,看到懸浮在虛空中的青銅棺槨群正在緩緩旋轉,每具棺槨表麵都流動著與她體內相同的星砂紋路。
當她走到第三十六具棺槨前時,腕間金印突然與棺蓋產生共鳴。棺蓋自動滑開,裏麵躺著的不是屍骸,而是一卷燃燒著金焰的骨簡。當骨簡映入眼簾的刹那,璃月看到幻象中的自己站在九重天闕,腳下踩著素衣女子的屍體。
"天道五十,大衍四九。"蒼老聲音從骨簡中傳出,"玄陰體本就是為容納天帝傳承而生的容器,當年你自願墮入輪回,可曾想過代價?"
璃月劍指骨簡,冰魄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浮現出與骨簡相同的紋路,當兩者共鳴時,她心口星圖突然投射到虛空,顯露出璿璣城最深處的景象——三千具青銅棺槨正在血池中沉浮,每具棺槨表麵都刻著她的麵容!
"這才是真正的璿璣天闕。"骨簡中的聲音帶著憐憫,"你以為的飛升,不過是進入更大的牢籠。"
璃月正欲細看,身後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她轉身望去,看到青銅巨門正在緩緩閉合,門縫中滲出的黑霧在空中凝成弟弟的麵容。當門完全閉合的刹那,弟弟的唇間吐出四個字:"快毀此棺!"
冰魄劍應聲斬落,卻在觸及棺蓋時被金焰反彈。璃月咬牙將骨簡按入劍柄凹槽,劍身突然浮現出完整星圖。當星圖籠罩青銅棺槨時,她看到棺內湧出的不是屍骸,而是無數纏繞金絲的青銅傀儡!
那些傀儡的麵容竟與三百年前地宮中的鏡奴一模一樣!他們胸腔裏跳動的心髒上,都插著半截青銅鑰匙!
"原來你們都在這裏..."璃月突然笑了,腕間金印化作流光沒入心口。當冰魄劍再次斬落時,劍氣中流轉的已不是寒霜,而是璀璨星輝!
青銅棺槨接連炸裂,金絲纏繞的傀儡從血池中站起。他們眼眶中跳動著青色火焰,機械地重複著同一句話:"恭迎帝姬歸位。"
璃月揮劍斬向最近的傀儡,卻發現劍鋒穿過他們的身體。當劍氣觸及青銅棺槨殘片時,那些碎片突然化作記憶洪流湧入她識海——三百年前寒螭自爆元神時,曾將一縷神識注入她體內!
"找到你了。"蒼老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璃月看到三百年前的自己站在血池邊,手中握著的正是弟弟那半枚心髒,"當年你自以為剝離的是寒螭殘魂,其實..."
劍氣突然變得狂暴,璃月踉蹌後退。她低頭看去,驚覺冰魄劍正在吞噬自己的靈力,劍身浮現出的星圖已覆蓋整個天穹!當最後一筆星軌完成時,她聽到虛空傳來弟弟的聲音:
"姐姐,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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