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輕點……幹嘛呀……每次出來竟想著那種事，煩不煩！”
    寂靜的夜裏，伴隨著女人煩躁的嗬斥，傳來清脆的巴掌聲。
    “嘿嘿，我這不是想你嘛……”男人舔著臉哄道。
    “呸，跟個癩皮狗似的，你起開，要是懷上可怎麽辦？到時候你拍拍屁股死不認賬，我難道學陳永生去投水庫嗎？”女人冷笑。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要是你懷上我肯定負責，我可以對天發誓。”男人信誓旦旦道。
    “那也不成，前幾次我腦子發暈才讓你得逞，嚇得我這幾個月都沒睡個安穩覺，生怕搞出事來，往後你給我安分點。”女人還是拒絕。
    “誒呀，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前天吃魚我偷偷把魚鰾收起來洗幹淨，保證懷不上。”男人賊笑著從兜裏掏出一個物件。
    “孫濤，你惡心不惡心，我不要，再說，我昨天來事了，現在身上還沒走幹淨。”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男人一聽此話，討好的笑臉立馬變得有些不耐煩。
    “你什麽意思，跟我出來就為了做那種事是吧，你把我當什麽了！”女人氣的拍打孫濤，聲音不自覺放大。
    “噓，我的姑奶奶，你小聲點，別讓人聽到。”
    孫濤說完又趕緊安撫女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這不是怕你著涼嗎！”
    “呸！前幾次脫我衣服怎麽不擔心我著涼，狗德性！”
    “你看，你們女的就喜歡倒打一耙，你不也脫了我的衣服嗎，咱倆扯平了。”
    “你……”女人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就要離開。
    孫濤趕緊抱住她，嘴裏說著甜言蜜語的話。
    女人掙紮幾下，最終慢慢放鬆身體，突然雙手撐著孫濤的胸膛，盯著他的雙眼問道：
    “你上次答應安排我回城工作，辦的怎樣了？”
    “啊，這件事不能急，你看我這不是也沒走嗎？”
    孫濤敷衍完，接著岔開話題，笑眯眯問道：“咱們知青點你跟蘇雪薇處的不錯，你不是給她寫信求助了嗎？她沒給你回信嗎？”
    “人家現在是大學生，父母也恢複了工作，又成了高高在上的鳳凰，哪裏還瞧的上我這個平民丫頭！”
    女人話裏充滿了怨氣：“上次她除了給陳永生寫了決別信，也給我郵了一封，信裏鼓勵我好好學習努力考上大學，至於工作的事隻字未提。”
    “以前我沒發現，這個女人竟然這麽絕情，好歹我們在一起住了這麽多年，一點情分都不講！”
    “當初要不是陳永生救了她，她早就死在冰窟窿裏，哪裏有現在的風光。”
    孫濤嘿嘿笑起來，“陳永生當初不僅救了蘇雪薇，還救了你，這次人家為情所傷，也沒見你去安慰安慰。”
    女人正是‘陳永生’救蘇雪薇的同時，順便救下來的女知青方豔。
    “他那是活該！”方豔絲毫不感恩，反而怨恨道：“當初明明我離著岸邊近一點，結果他的眼睛裏隻有蘇雪薇那個賤人，我哭的嗓子都啞了，求他先救我，他也不管不顧，還是先把蘇雪薇救了出去，然後才回過頭來救我。”
    “我在岸邊凍的瑟瑟發抖，他隻把自己的棉衣披在蘇雪薇身上，對我視而不見，害的我回來大病一場。”
    孫濤聞言，昧著良心道：“你做的對，姓陳的那是眼瞎了，看不到你這個大美女，現在終於得了報應，被拋棄也是活該。”
    方豔嗤笑的看著孫濤，“你們倆大哥別笑話二哥，當初蘇雪薇在時，你的兩隻眼珠子不也恨不得長在人家身上嗎。”
    “你看你又來了。”
    孫濤突然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說道：“我瞌睡了，咱們還是先回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哼，先別急著走，關於調回城裏的事，你今天必須給我個準信，別在這一天天的敷衍我。”方豔抓住孫濤的胳膊不放。
    孫濤見狀，腦子飛快運轉，想著應對的說辭，笑嗬嗬道：“豔豔，你都是我的人了，我還能不幫你嗎？”
    “實話告訴你，我早就計劃好了，咱們先參加高考，若是考上了，就不用麻煩我父母了。”
    “若是考不上，再讓我父母找找關係，那時咱們一起調回城裏去。”
    “真的嗎？”方豔懷疑道：“可是我擔心考不上……”
    孫濤打斷她：“不考怎麽知道考不上，你這麽聰明，肯定沒問題。”
    孫濤誇讚的話讓方豔很受用，而且她也不想把關係鬧僵，故作柔弱的靠在孫濤身上，可憐兮兮說：
    “孫濤，我已經把身子給了你，你可不能負了人家。”
    “當然，我要是當了陳世美，天打五雷轟。”孫濤不要命的發著毒誓。
    兩人又膩歪了好一會兒，方豔讓孫濤占足了便宜，這才整理好淩亂的衣服和頭發，一起走出打穀場，打算回去睡覺。
    兩人正走著。
    突然。
    孫濤和方豔同時被什麽絆了一下，雙雙“啊”的一聲驚呼，緊接著身體直接往前撲去。
    下一秒。
    兩人整張臉撞在什麽硬物上，發出劇烈的疼痛。
    “啊——”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夜間傳的很遠。
    多虧這裏距離祠堂和最近的住戶有段距離，不然早就驚動了其他人。
    等兩人掙紮的爬起來，才發現彼此滿臉是血。
    回頭一看，剛才絆倒兩人正是壓場用的碌碡iuzhou）。
    而他們的臉恰好撞在了石頭上。
    路口怎麽會有這個碌碡和石頭？
    來的時候沒看見呀？
    孫濤又驚又怕，這一切太巧合了。
    難道剛才發的毒誓應驗了？
    “孫濤，我的臉毀了，嗚——！”
    方豔臉上火辣辣的疼，輕輕的摸了下，疼的身體直抽搐，手上還沾滿了鮮血。
    “我那裏有止血的藥，咱們快回去。”
    孫濤突然身體有些發冷，拉著方豔的手倉皇往回走。
    因為擔心再次被絆倒，兩人一路小心翼翼的，逃命似的鑽入祠堂。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祠堂南門後。
    陳永生從他們被絆倒附近的一個草垛後麵走了出來。
    剛才的碌碡和石塊自然是他放的。
    為的就是給這對狗男女一個教訓。
    尤其是方豔。
    三叔好心救她一命，她卻一點不感恩。
    反而怨恨對方，真是比蘇雪薇還無情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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