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慘痛的真相

    手鐲上的光光芒就像實物般，絲絲縷縷鑽進了冰棺，最後又沒入東方飛雪的身體內。

    片刻後，原本璀璨無比的手鐲，便徹底失去了光芒。

    “怎麽會這樣？”

    蘇離一時間驚呆了。

    旁邊的畢凡幾人也目瞪口呆。

    “蘇離，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便在這時，剛才引領蘇離前來的那個飄渺聲音，再一次響起，溫婉如天籟，令人如沐春風。

    “是嫂子的聲音！”

    蘇昊天第一個認了出來。

    這一次，不止蘇離，就連周圍所有人都聽到了。

    “當你聽到這個聲音時，我恐怕已經是冰棺內一具冰冷的屍體了，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有很多疑問，容我一一為你道來”

    那個飄渺的聲音，依舊在這片空曠的空間內響起，就像世間最美妙的音符，聽得蘇離忘乎所以，如癡如醉。

    在東方飛雪的敘述下，眾人心裏的疑惑，很快就解開了。

    原來東方飛雪十幾年前一夜間消失，並非遭遇了意外，也不是被神靈禁錮於此，而是她為了給蘇離創造一絲渺茫的轉機，施展了一種名為“搜魂術”的禁忌異術。

    這種異術，因為太過邪惡，世間早已失傳，但東方飛雪卻不知從哪裏得到，居然修煉有成，並成功施展了。

    隻是施展的代價，卻很殘酷。

    在搜集另一個人的魂魄之時，施展者也必須先將自己的魂魄散於天地之間，方能以魂引魂，從而將之搜集到一起。

    但就算成功搜集到了另一個人的魂魄，施展者自己的魂魄，卻再也無法恢複完整了。

    這也是為什麽東方飛雪十幾年來，一直被冰凍在這裏的原因。

    至於這個聲音，正是東方飛雪留在手鐲內的一縷殘魂，她隻希望能以這種方式，向蘇離傳達她最後的信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東方飛雪那些話，字句如刀，刀刀紮心。

    在東方飛雪敘述的時候，蘇離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哪怕淪落到死亡界，以一具骷髏的形態活著，他也從未傷感到流淚的地步，但再次聽到東方飛雪的聲音，一股難以抑製的悲傷，還是擊潰了他最脆弱的心理防線。

    在死亡界重生之後，他就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以為他慘遭神靈誅殺後，東方飛雪會立刻另尋一位誌同道合的修煉者，徹底將他給忘了。

    萬萬沒想到，東方飛雪非但沒有忘了他，反而不惜將她自己的魂魄散於天地之間，就隻是為了給他創造一絲渺茫的轉機。

    心如刀瞎！

    錐心刺骨！

    這一刻，蘇離已經無法呼吸，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心裏的悲傷。

    東方飛雪對他的這種付出，已經達到了愛的極限，如果他還沒有一絲傷感，他還是人嗎？

    隻是任他再如何悲痛欲絕，正在這個空間內回蕩的聲音，依舊飄渺如初。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如果有一絲轉機，總有一天一定會強勢歸來，君臨天下。所以隻要能換回你一絲渺茫的轉機，哪怕是魂飛魄散，萬劫不複，我也死而無憾了。”

    自此，東方飛雪終於說完，隻剩下餘音還在久久回蕩。

    隻是回蕩得再久，終究，還是歸為了死寂。

    整個空曠的空間內，此刻鴉雀無聲，每個人臉色都複雜無比，悲傷、不甘、惋惜不一而足。

    尤其是愛麗絲與凱瑟琳，她們在失落的同時，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她們全心全意付出，卻始終無法取代東方飛雪在蘇離心裏的位置了。

    因為東方飛雪對蘇離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一切。

    現場仍一片如死般的安靜。

    蘇離雖然淚流滿麵，但卻沒有哭出聲來。

    不是他不想放聲痛哭一場，而是他害怕一旦哭出來，自己就會失去所有的動力，哪怕給東方飛雪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蘇離，故人已逝，你還是”

    見氣氛實在壓抑得難受，畢凡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原本想安慰一下蘇離的，但話才說到一半，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大哥，沒想到嫂子為了你，如此的不顧一切，我真是該死，當初聽說她一夜間消失，我還以為、以為”

    說到這裏，蘇昊天的語氣了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隨著漸漸長大，他其實也想到了很多，當年東方飛雪一夜間消失，他也以為對方再也不想被婚約所累，所以才選擇從所有人眼中消失，甚至暗地裏已經背叛了他大哥蘇離。

    萬萬沒想到，東方飛雪對他大哥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老大，你放心，隻要我們一天不死，就一定會為飛雪姑娘報仇！”龍陣風也站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凱瑟琳也附和道：“老大，從今天開始，我不敢奢望什麽，我隻求無論天涯海角，碧落黃泉，你所到達的地方，影子裏能容得下我就行。”

    愛麗絲原本不想說話的，但聽到凱瑟琳這句誓詞，她又急忙道：“蘇離，在你不需要我之前，無論你讓我做什麽，都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不！”

    蘇離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艱澀，就像野獸臨死前的低沉咆哮。

    “我不止要為飛雪報仇，還要將她複活。”

    頓了頓，蘇離的聲音猛然變得淩厲了起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一字一句，宛如鋼鐵重擊，充滿了不容質疑的堅定。

    此刻，眼淚已經從他臉上蒸幹了。

    不是不傷感，而是他明白，沉浸在傷感中，隻是在舔舐傷口，顧影自憐。

    想要真正為東方飛雪報仇，想要複活東方飛雪，他必須將這些毫無用處的傷感強行壓下去。

    不久後，他們離開了斷崖穀。

    害怕被人發現，蘇離又花了一番工夫，將剛才掀開的幾百丈石層重新覆蓋，並在其上移栽了很多與周圍一樣的樹木。

    “老大，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剛剛從斷崖穀內飛出，凱瑟琳便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當然是寒天獄！”蘇離想也不想便應道。

    所謂寒天獄，也是從東方飛雪留下的訊息中得知的。

    東方飛雪的魂魄雖然已經散於天地之間，但也因為太過分散，在搜集蘇離的殘魂之時，她竟然也追蹤到了當年誅殺蘇離那位神靈的去向。

    正是一個叫寒天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