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琦玉人稱小利維坦
    怪物。
    確實是怪物。
    名副其實的那種。
    槍影中摻雜的濃鬱的光與火的法則混成的力量，雖然隻是借取的，但同樣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當然。
    能做到這點的高階牧師不算少。
    但最令塞壬驚詫的卻還是白蘭背後，那驟然浮現，浮現出一閃而逝的小山包……那無疑是另外一種法則力量。
    渾厚、沉重、令人喘不過氣。
    原本……麵對這一發槍影，借助了歐文身體的塞壬是打算躲避，不想去正麵硬接那刺目灼熱的槍影。
    但卻因為山嶽法則的出現。
    塞壬的所有規劃都被輕易打斷了。
    他的身軀出現了短暫一瞬的凝滯的，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巨大的槍影就當頭而下，狠狠的砸落在了頭上，整個人都被裹挾的巨大力量狠狠嵌入下方的土地之中。
    “砰！”
    一瞬間，可怕的巨大怪力。
    連覆蓋的領域都被砸穿。
    隻留下了一個近十米的人形深洞，而歐文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其中，這一幕看的不遠處的林恩的驚了。
    雖然他知道能被光明女神指派來的保鏢，絕對不會是個弱者，但當親眼見識到了白蘭這近乎誇張的力量後。
    還是不免有些心驚。
    那可是法則啊。
    前往神域，踏入那個新世界的門檻。
    成為神靈的邀請函。
    林恩唯一一個見到領悟法則之力的人類就是自家的先祖，登神三階，所擁有的雷霆法則也是極為強大的存在。
    可就算如此。
    海倫大公也是在自己七十歲，登神二階的時候，才從某次轟鳴的雷暴中感知到天地之間，雷電事物的運行規律。
    可白蘭才多大。
    四十五歲多年紀，登神一階。
    而且他在這個年紀就已經的領悟到了屬於自己的法則力量，這樣年紀，這樣的實力和悟性，哪怕是在塞壬口中已經驚才絕豔的人族天才，怕是在白蘭的麵前都要稍遜一籌。
    一聲怪物。
    倒是也不算誇張。
    “轟！”
    正當林恩思量之際。
    一陣冰藍色的光芒從深坑之中迸發出來，隨後白蘭的金色火焰領域、海倫大公的寒冰領域仿佛受到了侵蝕。
    範圍在一點點的不斷壓縮。
    被一股強大的洋流之力所覆蓋。
    而後，深坑之內……歐文腳下踩著一注緩緩上升的水流，一臉平靜的坑洞之內浮了了出來……他麵容平靜。
    看起來似乎並未受到傷害。
    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他雖然整個人完好無損，可他身後飄浮著的塞壬虛影，卻是半個腦袋都被砸碎了，像是一個破碎後又被重新拚湊好的瓷人娃娃，滿身滿臉的焦黑。
    光是看看就讓人不寒而栗。
    “你……很好。”
    “幾乎可以說是人族近萬年以來少見的天才，登神一階的實力就能夠領悟到方法則之力，哪怕隻是雛形。”
    “也依舊讓人敬佩了……”
    作為萬年前的古妖霸主之一，身負兩種的法則，她自然明白領悟法則之力是件多麽艱難的事情，需要有人進行引導，需要感悟天地運行規律，需要極其高超的領悟能力。
    而且每一類法則隻有一種。
    先入者登門。
    後來者卻步。
    而眼下塞壬的這番說辭，幾乎已經可以算的上絕對的誇讚，能被一位古之霸主如此讚譽，可白蘭卻麵露不屑，
    “天才？”
    “你錯了…”
    “不是我天才，而是你們太弱了。”
    “幾萬年的光景僅僅隻能修到登神四階，便無法寸進……真懷疑你們這麽多時間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吧？”
    “……”
    這份倨傲不似作假。
    別說萬年時間了，白蘭自負，隻需要給他一千年的時間，他自認以自己的悟性，絕對有資格推開神界那扇大門。
    成為新時代中真神。
    隻可惜，人族的壽命太過短小。
    哪怕是登神一階。
    在少廝殺，體魄無傷的情況下。
    終究也隻能活120年。
    其中還不計算非傷非的特殊因素。
    百歲，已然是一大關卡。
    但這並不能讓他感到任何卻步。
    人族雖渺，但光如烈日。
    更何況他悟性非，明明沒有任何人教授，隻憑借炬火中一絲絲法則之力的運轉便抓住了那一絲法則尾巴。
    而在前些日子。
    凱亞大公將法則之力拆解了一遍過後，他便感悟到了那特殊的運轉痕跡……在觀山石間領悟到了第一種法則。
    雖然很微弱。
    但那確確實實是法則之力，推開神之門的鑰匙。
    “狂妄……”
    麵對白蘭的傲氣，海妖塞壬卻並未有任何生氣，隻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這位年輕的天才……傲氣人人都有，白蘭是天才的事也無可置疑，但修行拚的可不僅有悟性。
    運氣、傳承、底蘊缺一不可。
    相同的修行下。
    海族有萬年的壽命可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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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族隻有百年光景。
    這也就是雙方真正的差別，不可掩蓋的差距，盡管海族遭到了四神的針對被封存在了深海，但他們依舊強大。
    而人族。
    也是在古妖被封禁、龍族凋亡後，依靠著所能產生信仰之力的特殊性質，才被四神給聯手扶上了統治者的位置。
    相當於有些好爹好媽。
    而深海，僅僅能靠自己打拚罷了。
    這一點。
    從深海統治者阿克曼的身上便能看出。
    這位海族的霸主，強大的統治者所擁有的實力……也是近萬年以來唯一踏入登神六階，舉行登神儀式的存在。
    這是海妖的巔峰。
    而人類的巔峰，哪怕是掌握法則，登神四階就已經是一個難以跨越的門檻，而在這門檻之上，每一階拚的都是對於法則的領悟與精神力的擴張，悟性僅隻能占據晉升的一部分。
    不過爭辯這些都無意義。
    他們出現的目的僅是為了擺脫封印，重新舉行登神儀式，屆時他們古妖將會脫離深海……重新成為大陸統治者。
    而白術大陸，也終會成為白術深海。
    “你受傷了……”
    歐文對於他們的爭論與辯解並不關心，隻是默默的看著背後腦袋已經被槍影砸碎一半的海妖塞壬，聲音輕柔。
    “不礙事的……”
    對於歐文的關心，塞壬臉頰線條柔和，聲音也變得輕柔了許多：“隻不過是一時大意而已，對付他們還是沒問題。”
    畢竟是兩種法則的掌控者。
    又處在同一階位。
    塞壬對自己的戰力並不懷疑。
    剛剛，無非是沒料想到對方突然出手的山嶽法則，以至於才會大意的，被光與火的法則構建的槍影灼傷了。
    “不必了……”
    歐文搖了搖頭：“我能感覺你力量的流逝，還是回去好好休養吧，我會讓利維坦來，處理點這些天才的……”
    “可我。”
    麵對歐文的話語，塞壬顯得有些不甘心，但對上那副平靜的目光，她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選擇了同意。
    畢竟。
    若是對上光與火法則、山嶽法則。
    利維坦那個家夥確實要更有優勢一些，至少比他的洋流和欲望更有優勢，而且她現在也確實是受了些傷。
    修養確實會更好一點。
    “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不礙事。”
    歐文笑著：“畢竟要對付的這些人可是天才，稍微付出點代價，將其扼殺在搖籃裏也並非是一個壞的選擇。”
    “放心，不會影響計劃的。”
    “……”
    兩人交談的功夫裏，不遠處的海倫大公與白蘭也沒閑著，接連不斷的對其發起了進攻，但可惜在洋流領域撐開後，兩人的攻勢就完全無法捕捉到歐文的身影，除非破掉領域。
    而借助著短暫間隙。
    原本擴張的洋流的領域也開始漸漸縮小。
    歐文身後的塞壬虛影漸漸淡化，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麵容冷硬，體型誇張，全身上下布滿厚重鱗片，發如亂藻般的男子，他的鱗片泛著深藍厚重的金屬光澤，有著鯊魚般的鋸齒。
    沒有如塞壬那般的魚鰓與尾。
    冷硬男子的除了鱗片與鋼牙之外，幾乎所有人的體型特征都與普通人類無異……雖然麵貌如此，但他所散發的厚重氣息卻沒人敢小覷，像是成千上萬噸的鋼鐵熔煉內的堡壘。
    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揮手投足之間，更是隱隱激蕩著巨大而後虛幻的巨獸浮遊。
    恐懼足以震顫靈魂。
    而在男子出現後，歐文的嘴角溢出了絲絲縷縷的藍色鮮血，氣息更是從原本的登神一階，攀到了登神二階。
    遠處的海倫大公與白蘭更是尤為凝重。
    警惕著。
    像是遇到了無法撼動的強敵。
    相較於兩人的緊張感，冷硬男子更是一臉的放鬆，甚至還抽空調侃著承載了自身力量的稚嫩少年：“難得有機會喊我出來，碰到什麽麻煩的對手了，連塞壬都處理不了嗎？”
    作為深海古妖中的萬年老二。
    深海堡壘利維坦處在一個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
    強，遠比不上老大哥阿克曼。
    弱，又比塞壬要強上一些。
    所以，他在被歐文的承載這件事情，通常情況下，完全沒有露麵的機會……歐文一但搖人，對付那些雜魚，能發揮出登神一階實力，兩種法則能力的塞壬單手就能吊打。
    而且還不用受傷。
    但現在，歐文拚著虧血喊他出來。
    這讓利維坦自然十分好奇。
    到底是什麽的對手，竟然會是塞壬都處理不了的。
    “就在對麵。”
    歐文伸手擦掉了自身血跡，指了指不遠處與庫婭合二為一海倫大公以及，站在半身女神像下的白蘭道。
    “一個登神不到，一個登神一階？”
    “外加一個大地騎士？”
    “……”
    利維坦順著歐文的手指方向看去，然後愣住。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後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絲嘲弄之色：“竟然連這樣一群渣渣都處理不了，還得我出手，塞壬是睡糊塗了嗎？還是說肢體都已經退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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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譏諷溢於言表。
    歐文皺了皺眉頭：“別大意……那個叫白蘭的聖者對於光明聖火的凝練程度很高，還掌握了一絲山嶽法則。”
    “塞壬就是大意了，才受傷了。”
    “哦？”
    聽到這話，利維坦倒是理解了不少，隨後看像是白蘭的眼神變得驚奇了不少：“那個就是白術大陸巔峰戰力前十的十二聖者之首白蘭，他才多大的年紀，就領悟法則之力了。”
    “倒是個有意思的對手，睡了這麽多年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我讓我來稱量一下你這個山嶽法則的執掌者吧，讓我來好好的瞧一瞧你，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說著話的功夫裏。
    濃鬱的水流覆蓋於歐文全身。
    緩緩幻化成一套冰藍色的全身戰甲，甲胄由鱗片構成，細密連接，分布均勻，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裸露了。
    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後。
    利維坦便操縱著歐文的身軀，一步步的朝著不遠處的白蘭走去，甚至連領域都懶得動用，一腳下去便是大地轟鳴聲。
    不止如此，在行動的過程中。
    利維坦甚至還伸出手，大拇指朝下。
    “如此小瞧我嘛……”
    白蘭眯著眼，臉上寒意愈發冰冷。
    他好歹也是山嶽法則的執掌者，可對方隻是簡單披了個甲，就這麽大搖大擺的朝他走來，簡直沒把他當人看。
    像是一種無聲的嘲弄。
    這讓白蘭不由的心中一陣憤怒。
    雖然知道現在貿上去並不理智，但白蘭就是控製不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情，那大拇指仿佛帶有什麽魔力一樣。
    隻是看了一眼。
    白蘭就會有種怒氣上頭的感覺。
    一旁的海倫大公也是如此。
    “不等了……”
    湧動著光與火焰法則的長槍，轟然刺出。
    帶著咆哮燃燒的怒焰。
    幾乎在同一時刻，海倫大公也搓出了一把巨大水晶的長劍，劃著一道幽藍色的軌跡，斬擊向了迎麵而來的歐文。
    冰霜與暗影在劍鋒上纏繞。
    空氣瞬間凝結出無數細小的冰晶。
    整個領域都在滾動的力量下，發出細微的顫抖聲。
    兩人的攻擊在空中交織成一張毀滅之網。
    火焰、冰霜、光明，截然相反的幾道力量竟然詭異地沒有互相抵消，反而形成了一種螺旋狀的複合能量風暴。
    瞬間淹沒了利維坦的身影。
    “轟！”
    爆炸的光焰衝天而起，能量風暴肆虐，更是直接將領域撕開個大口，露出了夜幕之下的宛如廢墟般的‘俄拉’村。
    正當兩人思量著結果之時。
    一個身影悠然的從爆炸中走了出來，那足以輕易撕碎天空騎士級別強者的力量，打在利維坦身上好似毛毛雨。
    “就這？”
    輕描淡寫的話更是如鋼針戳刺內心。
    而那根向下的大拇指更是緩緩的抬高了幾分。
    “打人都不疼，當什麽聖者啊。”
    這是利維坦毫不遮掩，嘲笑話語，像是撕開了白蘭最後的理智，可還不待他做出反擊，眼睛一花，一個碩大的拳頭便已經出現在白蘭的眼前，緊跟著是那渾身披甲的身影。
    “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山嶽法則。”
    說著話，猛烈的拳風便已經激蕩而出了，恐怖的力量像是裹挾著蒼天墜地一般壓迫而來，更是勾動出可怕巨獸虛影。
    倉促之間。
    白蘭隻得祭出了土包一般的小山阻擋。
    又將全部領域之力匯聚於胸前。
    然後，結結實實的一拳砸中。
    “轟！”
    滾動的氣浪仿佛像是撕開天地，阻攔的山嶽法則與領域之力麵對恐怖拳風，脆弱的如同張白紙，觸之即破。
    而白蘭更是被直接砸進了地下。
    “嘶——”
    如此可怕的一幕。
    以至於林恩的眼皮都在亂跳。
    這能給大陸梳中分的一拳，估計都能給白蘭直接幹到地心裏麵泡澡去，這什麽踏馬的人形琦玉轉世啊？
    走錯片場了吧。
    “嘖！”
    而在收拳過後，利維坦也懶得追擊，慢吞吞的朝著不遠處的海倫大公一步步的走去，在海倫大公驚恐的目光中。
    又是一拳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猛烈的凶獸虛影於高天之上咆哮，像是在訴說著那無盡的憤怒一般。
    明明是足以讓天地變色的一拳，可在即將鑿穿海倫大公胸膛時，卻被一隻布滿深紅紋路的手給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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