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儲物格裏，那株剛“順”來的凝氣草靜靜躺著，暗綠色的葉片上仿佛還沾著王家藥圃的露水，散發出比靈米更濃鬱、更具有穿透性的草木靈氣。林風用意念“觸碰”著它，能清晰感覺到其中蘊含的那股溫和卻不容小覷的能量，正絲絲縷縷地向外逸散，勾引著他體內那點微弱的氣感。
    這就是一階靈草嗎？果然比係統新手大禮包送的靈米要“帶勁”得多。靈米更像是溫補的稀粥，潤物細無聲地恢複生機；而這凝氣草，則像是一小盅烈酒，勁道更足，目標明確——直指修為的提升。
    他現在感覺好多了，雖然依舊虛弱，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樣，連動根手指都費勁。簡單的翻身、挪動已經不成問題，甚至能勉強扶著床沿坐起來片刻，盡管每次都會帶來一陣頭暈目眩和肌肉酸軟。
    但這點恢複，距離“健康”還差著十萬八千裏，更別提去應付這個世界的風風雨雨了。他迫切需要力量，哪怕隻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煉氣一層！這是原主記憶裏，修煉之路的起點。踏入此境，才算真正脫離凡人範疇，擁有內息，能夠施展一些粗淺的法訣，身體素質也會得到初步改善。原主因為資質和身體原因，再加上林家資源匱乏，始終卡在這一步之前，連門檻都沒摸到，最終在病痛中遺憾離世。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一份靈米下肚，讓他恢複了行動力，隱約觸碰到了那層瓶頸。而這株意外或者說“互助”）得來的凝氣草，或許就是壓垮駱駝……不對，是助他突破瓶頸的最後一根稻草。
    “幹了！”林風不再猶豫。他現在一窮二白，唯一的依仗就是這個畫風清奇的農場係統。有資源不用，過期作廢不成？
    他再次集中精神，用意念選中背包裏的凝氣草，心中默念：“使用！”
    與之前食用靈米時那溫和的暖流不同，這一次，一股更為精純、也更為霸道的草木精華能量，如同開閘的洪水，轟然一聲湧入他的四肢百骸！
    “唔！”林風悶哼一聲，隻覺得一股清涼中帶著刺痛感的能量流瞬間衝遍全身。這股能量比靈米帶來的暖流要狂野得多，像是一群精力過剩的二哈，在他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經脈裏橫衝直撞，帶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
    他趕緊收斂心神，按照原主記憶中那套殘缺不全、幾乎沒什麽效果的《基礎吐納訣》的行氣路線，嚐試引導這股突如其來的能量。這過程極其艱難，他的精神力本就孱弱，此刻還要分心去忍受經脈傳來的劇痛，同時小心翼翼地梳理那狂暴的能量流，簡直像是在用一根繡花針去指揮千軍萬馬。
    汗水，這次是真的從額頭、後背滲了出來，浸濕了身下那破舊的床單。林風的臉色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些扭曲，牙關緊咬，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破麻袋，被這股強大的能量撐得快要爆炸開來。
    “頂住！頂住啊！”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上輩子996都扛過來了，這點痛算個屁！”
    那股草木能量在他體內肆虐，衝刷著堵塞的經脈，同時也滋養著幹涸的血肉。痛楚之中，又夾雜著一種奇異的舒爽感，像是身體裏那些陳年的汙垢和阻塞正在被一點點清除。
    就在他感覺快要支撐不住，精神即將潰散的時候，丹田處那原本微弱的氣感，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猛地活躍起來！它如同一個饑餓的漩渦，開始主動牽引、吸收那些在他體內亂竄的能量。
    有了主心骨，林風精神一振，連忙配合著丹田的吸力，全力引導能量流向小腹匯聚。過程依舊痛苦，但目標明確了許多。絲絲縷縷的能量被煉化、提純，融入那微弱的氣感之中，讓它以肉眼可見意念可見）的速度緩慢壯大。
    時間一點點流逝，林風完全沉浸在這種痛並快樂著的修煉狀態中，忘記了外界的一切。他能感覺到，丹田處匯聚的能量越來越多，那點氣感從最初的螢火微光，逐漸變成了一小簇跳躍的火苗。
    同時同時，他清晰地感覺到，那層一直阻礙著他的、無形而堅韌的瓶頸薄膜，在凝氣草藥力與自身氣感的不斷衝擊下，開始劇烈震顫，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上麵甚至出現了一絲絲細微的裂紋！
    有門！林風心中狂喜，顧不得精神的疲憊和身體的劇痛，將最後一點意念凝聚起來，狠狠地撞向那布滿裂紋的瓶頸！
    “給老子……破！”
    仿佛是某種無聲的指令，又像是一聲清脆的、隻存在於靈魂深處的“哢嚓”輕響。
    那層困擾了原主十幾年、也讓他剛才痛不欲生的瓶頸，應聲而碎！
    轟！
    像是堤壩決口，丹田內那原本被約束著的一小簇氣感火苗，猛地暴漲！一股遠比之前溫和、卻更加凝練精純的內息，瞬間從丹田湧出，沿著一條從未貫通過的、更為寬闊通暢的經脈路線，開始自行運轉起來。
    內息流轉，所過之處，之前因能量衝擊而產生的刺痛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泰和暖意。仿佛幹涸的河床終於迎來了活水，枯萎的草木重新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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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長長地、滿足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這口氣息悠長，帶著一絲淡淡的腥穢，仿佛將體內積攢多年的鬱結和病氣都一並排了出去。
    他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視線更加清晰，能看清房梁上蛛網的細微紋路，以及空氣中漂浮的、極其微小的塵埃。聽覺也敏銳了不少，能聽到隔壁院子裏隱約傳來的、王騰氣急敗壞的咆哮聲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那憤怒的調調錯不了），甚至能聽到自己體內血液緩緩流淌的細微聲響。
    更重要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部，一股雖然微弱但真實不虛的力量正在緩緩流淌、循環不息。這股力量滋養著他的五髒六腑，修複著受損的經脈，驅散了最後一絲深入骨髓的虛弱感。
    他試著抬起手，握了握拳。動作流暢，不再有之前的滯澀和無力感。雖然離“強壯”還差得遠，但比起之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已經是天壤之別！
    這就是……煉氣一層？
    雖然隻是修真之路的起點，堪稱底層中的底層，炮灰中的炮灰，但在林風感受來，這簡直是從地獄爬回人間！
    他終於不再是那個隻能躺在床上等死的廢柴了！他有了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最低資本！
    一股難以言喻的成就感，混合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未來的憧憬，充斥著他的胸膛。雖然過程痛苦得差點讓他以為自己要再死一次，但結果……是值得的！
    林風感受著體內那股雖然微弱卻生生不息的內息，又想了想那株“助人為樂”得來的凝氣草，以及那個不怎麽正經卻異常給力的農場係統，嘴角忍不住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帶著一絲痞氣，也帶著一絲發自內心的感慨。
    他活動了一下還有些酸軟但已充滿活力的脖頸，低聲自語，聲音中充滿了滿足和一點點小得意：
    “嗯，這掛……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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