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領命而去後，林風將院門緊閉，心神再次沉入農場空間。
    此刻，那片被他寄予厚望的“試驗田”裏，冰玉蠶幹屍、石犀額骨碎片和腐沼涎依舊在緩慢吸收著靈氣，變化並不明顯。林風知道這急不來，就像種莊稼，總得有個生根發芽的過程。
    眼下最緊要的，還是提升自身修為，以及……嚐試解決築基丹的問題。
    他來到了農場自帶的簡陋工坊。這工坊目前空空蕩蕩，隻有一個石質的操作台和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嗯，姑且稱之為“爐子”的東西。這爐子看起來更像是個大號瓦罐，下麵有個添柴火或者靈石？）的口，上麵蓋著個不怎麽嚴實的蓋子。
    “就這玩意兒能煉丹？”林風圍著爐子轉了兩圈，一臉嫌棄，“係統出品，必屬……呃，湊合？”
    他從儲物袋裏掏出李守財給的那包“獨門猛料”，以及趙默匆匆找來的一些基礎煉丹心得——大多是些控製火候、辨識藥性的入門知識，至於築基丹的丹方，那玩意兒在藏書閣裏屬於高級機密，趙默根本接觸不到。
    “沒有丹方，就照著老頭那本《築基要略》裏的歪理邪說試試？”林風翻開那本破書，找到關於用“奇物”輔助築基的部分，裏麵的描述語焉不詳，充滿了“意會”、“心領”、“大道至簡”之類的廢話。
    “我信你個鬼！”林風合上書，決定還是結合基礎煉丹知識，自己瞎琢磨。
    他先挑了點相對“正常”的輔料，比如幾株農場裏剛成熟的、帶著淡淡靈氣的止血草和凝神花，打算先練練手，熟悉一下這個破爐子的脾氣。
    生火，投入藥草，神識探入，嚐試控製火候……
    “噗！”
    一股黑煙伴隨著焦糊味從爐蓋縫隙裏冒了出來。
    林風手忙腳亂地掀開蓋子，隻見裏麵的藥草已經化為一團黑炭。
    “火太大了？”他撓撓頭，清理爐子，重新來過。
    這次他小心翼翼，控製著靈力輸出。
    “滋滋……”
    爐內傳來奇怪的聲響，隨即一股刺鼻的酸味彌漫開來。
    再次開爐，藥草變成了一灘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綠色液體。
    “火候不夠？還是這破爐子漏氣？”林風額頭冒汗。
    【煉丹果然不是請客吃飯，這技術含量，比種地高多了。】
    接連失敗了幾次，浪費了不少普通靈草後，林風總算勉強摸到了一點門道，能夠將幾株草藥煉成一小撮灰不溜秋的藥粉，雖然看起來沒什麽用，但好歹沒炸爐，也沒變成生化武器。
    “行，熱身結束，上正菜！”林風眼神一狠，將目光投向了李守財的那包“猛料”。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即將踏上雷區。
    他先取了一小塊石犀額骨碎片，這玩意兒堅硬無比，他用吃奶的勁才砸下來一點粉末。又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絲冰玉蠶幹屍的粉末，最後，用一根小木棍，蘸了那麽一丁點散發著甜腥腐臭味的“腐沼涎”。
    按照《築基要略》裏某個不知所雲的說法，這三者似乎能產生某種“相生相克又相融”的奇效。
    林風抱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爐子煉不出丹”的覺悟，將這三樣主料一股腦投入爐中，同時加入了幾種農場自產的、他認為能“中和”一下毒性的溫和靈草作為輔料。
    蓋上爐蓋，他全神貫注，小心翼entr調動靈力，開始加熱。
    爐子起初沒什麽反應，隻是溫度在緩慢升高。
    林風屏住呼吸，神識緊緊鎖定爐內。
    突然！
    “嗡——”
    爐子猛地一震，內部傳來劇烈的能量波動！石犀額骨的厚重氣息、冰玉蠶的陰寒之力、腐沼涎的詭異活性，三者仿佛天雷勾動地火，瞬間失去了控製！
    爐壁上開始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不好！”林風暗叫一聲，想撤去靈力，卻已經晚了！
    “嘭！！！”
    一聲巨響！
    整個“瓦罐爐”四分五裂，碎片混合著黑灰、藥渣以及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炸得工坊裏到處都是！
    林風反應還算快，第一時間用手臂護住了臉，饒是如此，也被氣浪掀了個趔趄，頭發眉毛都沾上了黑灰，臉上更是被熏得黢黑，活像剛從煙囪裏鑽出來。
    “咳咳咳……呸！”林風吐掉嘴裏的灰，看著一片狼藉的工坊和徹底報廢的爐子，欲哭無淚。
    【我就知道！老頭給的東西，果然是易燃易爆危險品！這哪是煉丹，這是搞爆破啊！】
    他心疼地看著炸飛的材料碎片，那可都是“希望”啊！
    冷靜下來後，林風開始反思。剛才的失敗，主要是因為材料的能量太衝，彼此衝突，而他這個新手根本無法有效調和。
    “看來，得換個思路。”他摸著下巴，目光落在了旁邊還沒用上的、李守財給的其他“垃圾”上，還有農場倉庫裏堆放的靈米、靈能蛋……
    “直接用這些猛料當主藥風險太大，不如……把它們當成‘引子’或者‘催化劑’，用農場裏更穩定、更溫和的產出物作為‘基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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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用蘊含精純靈氣的靈米粉作為基礎，加入少量石犀骨粉增加穩固性，再用一點點冰玉蠶粉末提升靈性，最後，滴一滴稀釋後的腐沼涎……嗯，這個還是算了，太危險。
    他又想起礦洞裏挖出來的那些普通礦石，還有那塊意外得到的“伴生靈晶”。
    “伴生靈晶能提升煉丹成功率……雖然現在爐子沒了……”林風看著報廢的爐渣，忽然靈光一閃。
    他跑到礦洞入口，撿了幾塊普通的黑鐵礦石，又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塊伴生靈晶回到工坊廢墟。
    沒有爐子，那就自己造一個！
    他在工坊的操作台上，用靈力粗暴地將黑鐵礦石融化、塑形，敲敲打打，雖然手法粗糙，但勉強弄出了一個更厚實、更堅固的“鐵罐爐”，還在塑形時，將伴生靈晶小心地鑲嵌在了爐底內壁。
    “嘿，加強版！”林風拍了拍新爐子，雖然醜了點，但感覺比之前的瓦罐靠譜多了。
    有了新爐子和新思路，林風再次開工。
    這次他更加謹慎，以大量靈米粉為主料，小心地加入微量的石犀骨粉和冰玉蠶粉末。至於腐沼涎，他沒敢再用。
    伴生靈晶果然有點效果，爐內的能量波動雖然依舊活躍，但明顯比之前穩定了一些。
    林風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全神貫注地控製著火候和靈力輸入。
    時間一點點過去。
    爐內漸漸彌漫出一股……奇特的香味？混合著米香、淡淡的腥氣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有戲！”林風精神一振。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爐內能量逐漸平息。
    林風緊張地搓了搓手，慢慢掀開爐蓋。
    隻見爐底，靜靜躺著三顆拇指大小、形狀不太規則的……丹藥？
    說它們是丹藥，有點勉強。一顆呈現出詭異的粉紅色，像熟過頭的桃子；一顆是深褐色，表麵還有些麻點，如同發黴的土豆；最後一顆則是灰不溜秋，毫不起眼，但仔細看去，似乎有極淡的藍色光暈在內部流轉。
    最要命的是它們散發出的氣味。那是一種混合了焦糊、微腥、隱約的甜膩以及某種類似臭襪子發酵後的複雜味道，聞一下，提神醒腦，聞兩下，懷疑人生。
    林風小心翼翼地用木片將這三顆“怪味丹”扒拉出來，放在手心端詳。
    【這玩意兒……就是我煉丹處女作？賣相感人，氣味更是銷魂。】林風捏著鼻子，內心瘋狂吐槽。
    他拿起那顆粉紅色的，湊近了聞了聞，一股甜膩中夾雜著焦糊的味道直衝天靈蓋，讓他差點當場去世。
    “這……叫‘初戀の痛’？”
    他又拿起那顆深褐色的，麻點看著就讓人密集恐懼症發作，散發著一股土腥和黴味混合的氣息。
    “這個，‘大地的芬芳發酵版）’？”
    最後是那顆灰不溜秋、帶著微弱藍光的。氣味相對前兩者“清新”那麽一丟丟，主要是石犀骨粉帶來的淡淡土腥和冰玉蠶粉末的微弱寒氣，但依然算不上好聞。
    “至於你……就叫‘希望的小灰灰’吧。”
    林風看著這三顆凝聚了他心血和汗水、灰塵）的怪味丹，陷入了沉思。這玩意兒，真的能吃嗎？吃下去是突破境界，還是當場竄稀，亦或是原地爆炸？
    【要不……找隻靈能雞試試藥？】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滅了。不行不行，雞是重要的蛋白質來源和靈能蛋供應商，吃壞了損失太大。
    【那……靈力牛？】更不行，牛奶和耕地都指望它們呢。
    他猶豫半晌，最終一咬牙：“舍不得雞套不著王霸！富貴險中求，我自己來！”
    當然，他沒傻到直接吞服。他先用小刀刮下“希望的小灰灰”表麵一點點粉末，含在嘴裏。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炸開，混雜著土腥、微涼和一絲絲焦糊，刺激著味蕾。緊接著，一股微弱但精純的靈氣順著喉嚨滑下，融入丹田，雖然量不多，但異常凝練，比直接吸收靈米轉化來的靈力質量要高上不少！
    “有效！”林風眼睛一亮，雖然味道感人，但這“希望的小灰灰”確實蘊含著對修煉有益的能量，而且似乎真的有那麽點穩固氣海、凝練靈力的效果！
    至於另外兩顆……粉紅色的“初戀の痛”和褐色的“大地的芬芳發酵版）”，林風隻是刮了點粉末聞了聞，就果斷放棄了嚐試的念頭。那味道，太特麽上頭了，感覺吃下去不是輔助修煉，而是輔助輪回。
    “看來，煉丹這玩意兒，不僅看技術，還得看臉，更得看材料搭配。”林風收起那顆“希望的小灰灰”，將另外兩顆“生化武器”小心地用葉子包好，打算以後留著“招待”不長眼的敵人。
    雖然第一次煉丹過程堪稱災難，結果也有些一言難盡，但好歹成功煉出了具備一定效果的“丹藥”姑且這麽稱呼），還驗證了伴生靈晶的作用，更重要的是，積累了寶貴的失敗經驗。
    看著一片狼藉、彌漫著怪味的工坊，林風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感到一陣疲憊。煉丹這活，比想象中更耗費心神和靈力。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炸爐。】
    他歎了口氣，決定暫時收工。眼下最穩妥的，還是繼續苦修，提升修為，同時密切關注“試驗田”裏那幾樣“寶貝”的生長情況。至於煉丹，等搞到更靠譜的丹方和材料再說吧。
    至少，他現在手裏多了一顆雖然很難吃）能輔助修煉的“希望的小灰灰”。
    蚊子再小也是肉，有總比沒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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