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嗎 願意一直陪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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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訣的話說得溫初九打了個寒顫,身上的寒毛根根豎立,連頭發絲都感覺冒著寒氣,恨不得把自己放到火裏烤一烤,但麵上卻還要保持微笑。

    小的相貌平平,除了公子,應該沒人會再想幫我畫像吧。”

    南訣卻是不做理會,仍抓著溫初九的手細細的看,眼底折射出狂熱的光,好像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

    他說出來的話卻殘酷至極:“這皮膚雖然有些幹,彈性卻極好,若是做成人皮波浪鼓,聲音定然十分動聽。”

    動聽你大爺!腦子有坑麽?

    溫初九皮笑肉不笑的試著抽了抽自己的手:“公子說笑了,我這人皮糙肉厚的,哪裏能做出那種好東西。”

    難得南訣沒有再難為她,鬆開了手,轉而看向鳳君臨:“你想要的那幅畫我可以給你,用她做交換。”

    溫初九怒!什麽狗屁交易!她看上去難道隻值一幅畫?

    鳳君臨卻不管溫初九如何,眼底兀自透出亮光,看得出他很想要南訣口中的那幅畫。

    怕他隨口答應,溫初九搭著他的肩走到另一邊低聲問:“你想要什麽畫?”

    宮中藏畫不計其數,畫師更是多得是,縱然南訣的畫很好,也不是無人可及。

    若這少年能說出自己的要求要求,她可以多飛鴿傳書借公務之由找畫師畫一幅嘛。

    我想要我爹的畫像。”

    少年也不隱瞞,認真的回答,溫初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爹不就是北鋅王麽?

    天下誰不知道北鋅王……

    等等,溫初九的思緒戛然而止,朝恒政變以後,陛下便下旨毀了和北鋅王有關的一切。

    上至丹青妙筆,下至隨筆寫下的詩句。

    隻要是個北鋅王有關的事物,全都付之一炬,所以溫初九雖然聽過北鋅王的賢名,卻不曾見過他的風姿。

    心裏‘咯噔’一下,溫初九繼續掙紮:“你又沒見過你爹,如何辨別他是不是隨便畫了個人來誆騙你呢?”

    南訣不會騙人。”

    少年信誓旦旦的回答,好像南訣就是個神!

    溫初九氣得要吐血,揪著少年的衣領惡狠狠的威脅:“我不是城主府的人,你要是真敢拿我換一幅畫,我家王爺肯定饒不了你!”

    搬出鳳逆淵,溫初九稍微有了一點底氣,本以為少年會有所忌憚,他卻露齒一笑:“我就說你走丟了。”

    ……”

    走丟你大爺!勞資隻要走過一遍的路就不會忘好嗎!

    反正你看上去很笨。”

    ……”

    這個理由竟讓人無力反駁。

    或者說你死了。”鳳君臨繼續假設,並給出輔證:“反正你武功也不高。”

    ……”

    突然紮心了,溫初九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她武功就是再不濟,也不至於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被人打死了吧?

    剛想再為自己爭取一下,鳳君臨卻突然動手偷襲,溫初九本能的旋身後退兩步避開。

    剛站穩,鳳君臨的拳頭又襲至眼前,這種時候,溫初九哪裏顧得上他是什麽身份,兩手柔順靈活的攀上少年的手臂,然後抓住他的胳膊,轉身微微彎腰,一個借力用過肩摔把少年摔到地上。

    噗!”

    鳳君臨吃了一嘴灰,從地上爬起來,有些惱羞成怒:“大膽!你什麽身份竟然敢對小爺動手!?”

    小爺?我是你大爺!”

    溫初九沒好氣的罵回去,她本以為這小子就是紈絝一點,本性不壞,到了這裏才發現他從小接觸的就是這種冷血無情的世界,他說想要南訣手上的畫,就真的可能用溫初九去換那畫。

    南訣這個人看上去是個柔柔弱弱沒有什麽殺傷力的書生,實則深不可測。

    鳳君臨若是一個人回去,鳳逆淵自然是會發現溫初九不見的,但若是被鳳君臨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了呢?即便是沒有糊弄過去,堂堂南麟王,憑什麽會為她隻身闖進這個地下城呢?

    所以現在,溫初九說什麽都不能留在這裏,她必須想辦法讓鳳君臨帶自己出去。

    鳳君臨被溫初九那一句‘大爺’罵得愣住,隨即反應過來,一張臉氣得發紅:“你竟然還敢罵小爺!小爺今天定要好好教教你規矩!”

    鳳君臨大叫著衝過來,少年的動作看似莽撞,實則很有策略,且力量很大,實力竟然和溫初九相差無幾,溫初九隻能專心應對。

    大約是這地下城沉寂太久,難得看見這樣勢均力敵的打鬥,看戲的人竟漸漸多起來,有的甚至幸災樂禍的在旁邊指點起來。

    小娃娃,攻他下路,他下盤不穩!”

    剛剛暗中扔石子的人開口,溫初九沒有猶豫,一個掃堂腿攻向鳳君臨,鳳君臨果然中招,被絆了一跤,眼看要摔倒,不知是誰出掌,掌風攜著強勁的內力襲來,竟把鳳君臨扶起來。

    小城主別急,這小娃娃招式雖然靈活,但力道不足,近她的身,你肯定能贏!”

    那人一說,鳳君臨便不管不顧的衝過來,無論溫初九拳打腳踢都無法讓他後退。

    溫初九咬牙,沒想到這些人一下子就看出自己的弱點,這會兒若是讓鳳君臨近身,必定會把她製住打包送給南訣。

    溫初九哪裏是會這樣坐以待斃的人?

    手移到腰間,猶豫了一下,然後抽出軟劍。

    寒光一閃,鳳君臨及時停下攻勢後退幾步,氣惱的看著溫初九:“你竟然還私藏兵器!無恥!”

    你特麽還想拿我換畫呢!更無恥!

    溫初九怒,甩了鳳君臨兩記眼刀子,沉聲開口提醒:“刀劍無眼,小城主,若是再打下去,恐怕會傷到你。”

    聽見‘刀劍無眼’四個字,鳳君臨知道溫初九來真的了,他猶豫了一下,隨即堅定眼神:“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這幅畫我一定要拿到!”

    溫初九想開了這少年的天靈蓋看看裏麵的構造,他想要這畫有很多方式,偷不來搶不來,還可以用苦肉計什麽的騙吧,何必非要這麽老實的跟人換?

    溫初九還想再說兩句,有人插話:“你們這兩個小娃娃磨磨唧唧做什麽,要打就趕緊打!”

    話音剛落,一柄長劍丟過來,鳳君臨抬手接住,拔劍,劍鋒反射出淩冽的光,極寒。

    溫初九不是劍癡,不能一口說出這是什麽名劍,但也知道這把劍不是自己手上的劍可以相提並論的。

    打呀!愣著做什麽!”

    打呀!”

    快動手啊!”

    催促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下起注來,溫初九的手心開始有些冒汗。

    她覺得這場景,很像當初自己被賣進了地下賭場的時候,她最後的價值,隻是供人觀賞玩樂罷了。

    若是贏了,便繼續成為別人的賭約,若是輸了,便成了一些猛獸嘴裏的食物,屍骨無存。

    不打了!我……”認輸!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鳳君臨便丟了劍鞘提劍攻來,溫初九下意識的提劍抵擋,隻聽‘錚’的一聲脆響,兩劍相觸,下一刻,溫初九的劍被輕易斬斷。

    大半截劍掉落在地,若不是溫初九避讓及時,恐怕現在擺在地上的,不止是那截斷劍,還有溫初九的一截斷臂。

    鳳君臨也沒想到自己手上那把劍有這麽大的威力,僵愣在原地,溫初九倒吸了口冷氣,頭皮有些發麻,心裏被後怕填滿。

    怕鳳君臨拿著劍再亂來,溫初九幹脆丟了劍,舉起兩隻手:“我認輸,我留下,你把畫拿走吧!”

    雖說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死,但能晚死一會兒就是一會兒,萬一後麵還有轉機呢?

    這般想著,溫初九很是狗腿的跳到南訣身邊:“公子,你把畫給他吧,我願意留下來了。”

    果真願意?”

    南訣淡淡的問,溫初九點頭如搗蒜,比起被人用削鐵如泥的劍分屍,溫初九當然願意先用緩兵之計留下來再想辦法,畢竟南訣雖然凶殘,但動手都在無形之中,就是死,她應該也能少吃點苦。

    得到肯定回答,南訣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卷軸,卷軸用的是上好的貢繡,質地極好,看樣子這畫應該是直接繡上去的,溫初九的目光又下意識的落在南訣手上。

    白得近乎透明的手,纖細修長,指甲也是近乎透明的白,是少有的血色。

    這樣的手,若是生在女子身上,便是冰肌玉膚,即便白得有些病態,那也是弱柳扶風的另一種美好姿態,但生在他這樣的男子身上,便顯得有些過於孱弱。

    這樣的手拿著繡花針該是怎樣的光景?溫初九在腦海中想了一下,竟不覺得這人女氣,反而有種不似凡人的仙姿。

    正想得出神,南訣忽的把卷軸遞到溫初九麵前,含笑問道:“想看?”

    剛想點頭,想到之前那個男人的下場,溫初九又搖了搖頭,在沒有摸清楚這人的城府之前,她還是不要隨便表現出好奇心的好。

    見她搖頭,南訣微微勾唇,把卷軸遞給鳳君臨。

    少年雙手接過卷軸,眼睛發亮,臉激動得有些發紅,可見他是真的想要這畫。

    不過,饒是如此,少年也沒有忘記基本的禮教,拱手朝南訣行了個禮:“多謝南公子贈畫,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不過這個人可不可以先留著,以後……我想拿東西把她贖回來。”

    ……”

    溫初九很想翻白眼,她看起來有那麽不重要嗎?想拿什麽換就拿什麽換?

    南訣勾唇笑笑:“你既然已經把她換給我,她便歸我處置,這是這裏的規矩,小城主該懂得。”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溫初九卻分明感受到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壓。

    這男人,好強!

    鳳君臨的唇囁嚅兩下,終是沒再說什麽,隻掀眸看了溫初九一眼,從腰間解下一個貼身的玉佩丟給溫初九:“你要是能活著,下次見麵,可以跟我提個要求。”

    ……”

    少年,這樣的承諾和放屁有什麽區別?我要是能活著不砍死你都要把你打個半身不遂!

    溫初九翻了個白眼,目送鳳君臨離開。

    其他人看完戲,未免覺得有些不過癮,他們還等著看溫初九和鳳君臨打個你死我活呢,沒想到溫初九這麽沒骨氣,竟然自己就投降了。

    剛剛打賭下注的人,全都輸給了莊家,全都罵了兩聲,溫初九聽著,眼睛轉了轉,扭頭衝其中一個壯漢罵了一句:“喂,傻大個!有什麽話有本事過來說,跟我單挑!”

    這話溫初九說得極為囂張,那壯漢果然朝這看過來,看清是溫初九,不屑的輕嗤一聲:“喂,南訣,你身後那個小東西在挑釁我,你是要把她丟過來還是要我過來把你們一起碾成渣?”

    這人極為自負,見他捎帶著把南訣也算在裏麵,溫初九很是自覺地躲到南訣身後。

    她是故意的,就她的目測,這壯漢的實力在這些人裏麵不低,他敢這樣和南訣說話,也看得出他平時有多囂張。

    溫初九不敢直接和南訣硬碰硬,所以想通過這樣迂回的方式試探一下南訣的實力,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然而,麵對壯漢的挑釁,南訣並沒有什麽反應,隻低頭把兩本書遞給溫初九:“把這些東西收起來,今天就到這裏,可以回家了。”

    ‘家’這個字他說得很輕,像在精心嗬護著什麽,怕大聲一點就打碎了。

    有種詭異而莫名的溫暖。

    鬼使神差的,溫初九接過那書抱在懷裏,老老實實的答應:“好的,公子。”

    說完甚至還福身行了個禮,直起腰,溫初九才回過神來,後背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她剛剛都做了什麽?是攝魂術嗎?她的意識竟然跟著他走了,連身體都不受自己的控製。

    可攝魂術不是需要先得到被攝魂的人信任,再配合藥物進行,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辦到嗎?

    而且要使用攝魂術,使用者的身體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傷。

    剛剛南訣就對她說了一句話,就輕易地控製了她,這個人到底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他的孱弱是真的還是故意裝出來迷惑別人的假象?

    溫初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隻定定的看著南訣。

    壯漢沒有得到回答,便隨意從地上踢了個石頭過來,那石頭足有男人拳頭大小,看似隨意一踢,卻挾裹著強勁的內力,遠遠地溫初九便感覺到一股勁風迎麵撲來。

    這內力,比溫初九沉厚不知道多少,溫初九還想往後躲,被南訣一把揪住後衣領拎到前麵來。

    溫初九掙脫不開,眼看石頭到了眼前,嚇得準備閉上眼睛,一隻蒼白病態的手從她耳畔伸出,五指張開,朝著虛空輕輕一握,仿佛有魔力一般,石頭在他手掌前麵一寸的地方停下。

    時間如同靜止,溫初九聞到身後這人身上淺淡的水墨氣息,比他骨子裏透出來的書卷氣更讓人覺得安定。

    很矛盾,這人可以在轉瞬間讓一個人死得慘烈,卻又能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

    好像他的身體裏,既住著來自煉獄的嗜血魔鬼,同時又住著高冷傲然的謫仙。

    想試探我?”

    南訣開口,濕濕的氣息撲在溫初九耳側,卻也是冷的,好像他這個人身上,就沒有一點溫度。

    溫初九身體繃得緊緊的,小心翼翼的搖頭,幹巴巴的解釋:“沒有,小的隻是怕丟公子麵子而已。”

    嗬……”

    南訣輕笑出聲,手微微收攏,那石頭立刻化成了沙粒,飄散在地上。

    這一手露出來,在場的有片刻靜默,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這樣高超的掌控力,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的化解對手的攻擊,放眼整個天下,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做到。

    溫初九感覺自己的心髒就跟這個石頭一樣,被捏了個粉碎。

    這個男人這麽強,捏死她不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嗎?

    感覺逃走無望,溫初九有些挫敗,默默地收拾好攤子,抱著東西跟在南訣後麵,彎彎繞繞的走了一陣,便到了一個地下水潭。

    水潭旁邊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照明,裏麵的水卻不是清澈的,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綠色,時不時還咕嚕往外冒兩個泡。

    溫初九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自己曾經看過的話本子,裏麵描寫的妖魔鬼怪,忘川河那種地方似乎就是這個樣子。

    越想越覺得可怕,溫初九咽了口口水,南訣停下來看著她:“你怕?”

    溫初九老老實實的點頭,真的挺可怕的,這種鬼怪可比鳳逆淵那個大閻王可怕多了。。

    正點著頭,後腦勺突然被扣住,溫初九不敢掙紮,就這麽渾身僵硬的被按進一個冰涼的帶著水墨氣息的懷抱,這人的手還在她頭上拍了一下:“別怕。”

    別怕?

    竟然是這兩個字!而且語氣還這麽溫柔!

    這人確定不是想在什麽時候宰了自己?

    溫初九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問南訣把自己換來到底要做什麽。

    這樣安靜的站了一會兒,南訣推開溫初九,轉而拉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去,走過水潭再往前,便是一個岩洞,洞裏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石頭,沿路的岩壁上都鑲嵌著碩大的夜明珠,顆顆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溫初九大致數了一下,這個洞裏夜明珠的數量,差不多偃月國國庫裏的夜明珠儲量一半!

    越往裏走,視野越寬闊,岩洞也越大,知道走到岩洞的最中央,溫初九驚呆了,洞頂有七顆夜明珠,除此之外,還鑲嵌著五彩斑斕的琉璃,它們折射出細碎的光芒,比浩瀚的星空還要華美。

    溫初九睜大眼睛,看得有些入迷,南訣突然開口問了一句:“美嗎?”

    很美。”

    想留在這裏嗎?”

    想!

    這是第一個閃現在溫初九腦海裏的字,但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她又被南訣控製了!

    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

    沒聽見她的回答,南訣繼續問:“你想一直陪我留在這個地方嗎?”

    想!

    腦子裏再次浮出這個念頭,溫初九努力咬牙克製,雖然她不知道南訣想做什麽,但還是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不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真的不願意陪我麽?”

    聲音再次響起,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溫初九搖了搖腦袋,再睜眼,南訣的臉變了樣,溫初九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低呼:“二哥!?你怎麽在這裏?”

    妹妹,二哥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陪二哥一起在這裏好不好?”

    好!

    溫初九想回答,話到了嘴邊,在舌尖打了個滾又咽了回去。

    不是的,這不是二哥,二哥已經不在了,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這隻是南訣製造出來的幻覺。

    溫初九閉上眼睛,無論眼前的人說什麽都不去看也不去聽,良久,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溫初九再次睜開眼睛,卻見顧臨風站在她麵前。

    他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穿著墨色勁裝,身量頎長,寬肩窄腰,臉上是永遠謙和溫柔的笑,一雙眸子微微彎著,盛滿笑意,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師兄?”

    嗯,我在。”

    三年不見,你去哪兒了?”

    溫初九問,眼角留下淚來,淚珠有些燙,她眼睫顫抖了一下。

    ‘顧臨風’溫和的笑起,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柔聲開口:“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哪兒也沒去呀。”

    一直都在她身邊?

    溫初九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師兄你不會丟下我和師姐不管的,我……”

    溫初九的聲音戛然而止,對了,還有師姐,站在師兄身邊的人,從來都不是她,是師姐。

    她和師兄之間,橫亙了太多太多,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師兄都不可能選她的。

    師妹,我們一起留在這裏好不好?”

    不好!”

    溫初九低吼,甩開‘顧臨風’的手。

    你心裏明明喜歡的是師姐,為什麽要我留在你身邊?如果不是你,我們家怎麽會落得抄家的地步!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這麽痛苦,如果不是你……”

    說到最後,溫初九泣不成聲,隻能抱著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為什麽那些說好要陪她一直一直走下去的人都離她遠去,留她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一切?

    好了,別哭了。”

    腦袋被拍了一下,溫初九抬頭,淚眼朦朧間,模模糊糊看見鳳逆淵站在自己麵前。

    我活了這麽久,沒見過比你更笨的人了。”

    我也沒見過比你更無情的人!”溫初九反駁。

    大閻王似乎笑了一下,頗有些無奈:“是,你說得對,起來吧,難不成你想一直蹲在這裏陪我?”

    嗯!”

    肩膀被扣住,大閻王激動的問:“你再說一遍,你願意一直在這裏陪我?”

    我願意呀。”

    除了說願意我還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