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棺材板壓不壓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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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鵠知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看著鳳逆淵,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但他又是偃月國最有禮教的人,此刻也說不出什麽話來罵鳳逆淵,半晌隻能憋出兩個字:“荒唐!”

    說完這兩個字,寧鵠知氣呼呼的移開目光,似乎是怕再多看鳳逆淵兩眼就會被氣死在這朝堂上一樣。ziyouge

    鳳逆淵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荒誕不羈的攬著溫初九的腰,目光淡淡的掃過朝堂一圈眾臣,眼神不乏挑釁,隻差在臉上寫幾個大字:看不慣我就來打我呀!

    怕被朝臣群毆,溫初九‘膽怯’的往鳳逆淵的懷裏縮了縮。

    罷了!堂兄既然喜歡。便由著皇兄去吧。”

    說話的人聲音溫溫和和,溫初九並不陌生,但這聲音卻比平時多了幾分與生俱來的威嚴,溫初九偷偷抬眼望去。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龍椅上的三皇子鳳淩霄。

    他的眉眼和先帝有四五分相似,卻明顯青澀許多,不若先帝那般叫人看都不敢看他。

    鳳淩霄如今是一襲明黃的龍袍加身,那龍袍上的金絲滾龍栩栩如生。尖牙利齒,好像要從衣服上跳下來撲向人群。

    這明黃色,向來都是刺眼的。

    溫初九隻看了一眼就埋首在鳳逆淵胸膛,呼吸著熟悉的氣息。耳邊是男人強有力的心跳,溫初九感覺很安心。

    哪怕她是偃月開國以來第一個敢踏進議政殿的女子,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她也沒有任何畏懼。

    雖然沒有昭告天下正式繼位。鳳淩霄開了口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原本竊竊私語的群臣立刻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朝堂安靜後,朝臣開始上奏,現在偃月表麵上沒什麽戰事,今年流年又比較好,沒什麽天災**,所以朝臣上奏的內容大多是減少賦稅,禮部尚書上奏提了一下讓鳳淩霄籌備祭天的繼位儀式,並預算了一下要花費的銀兩。

    話音剛落,寧鵠知便站了出來:“殿下,老臣有話要說,如今先帝薨逝。太子雖身體孱弱,但尚在人世,殿下若在此時繼位,於祖製於情理都不合!”

    寧鵠知說得中氣十足,字字砸地有聲!若不是場合不對,溫初九真想為他鼓個掌。

    寧家的祖訓便是,無畏強權,無懼生死,隻要有一口氣在,定要為萬民發聲!

    這話對先帝對太子而言,是忠言,是客觀的,但對鳳淩霄來說,就是誅心之言了。

    他都坐上那把龍椅了,還能容忍有人反對他坐在那兒?又或者說他能因為一兩個人的三言兩語就讓出這個位置?

    正想著,寧西舟上前一步,和寧鵠知站在一起,拱手俯身低頭行了個禮,沉聲開口:“臣附議!”

    都說上陣父子兵,現在雖然隻有寧西舟和寧鵠知兩個人站在那裏,溫初九卻一點都不覺得他們勢單力薄。

    就這麽站了一會兒,太學院的老臣全都站了出來,除此之外,一些年紀尚輕的新麵孔也站了出來,紛紛開口:“臣附議!”

    他們稱臣,隻是因為鳳淩霄是皇子,卻並不是因為他已經繼位成了帝王。

    鳳淩霄的表情有些難看,但並沒有惱怒。他的眼神有些慌亂的轉了轉,四下搜尋著,最終落在一處,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溫初九這才看見坐在左前方一把太師椅上的鎮西王鳳景佑。

    千百年來,議政殿內,除了帝王可以坐在龍椅上,其他臣子必須站著議政。如今他卻以極優雅自然的姿態坐在了那裏,仿佛龍椅上坐著的並不是他要輔佐的帝王,隻是他的一個傀儡罷了。

    而幾乎是溫初九剛看向鳳景佑,他就立刻掀眸。眸光銳利如刀的朝溫初九射來。

    那眸光太過犀利,溫初九甚至有種自己被那目光開膛破肚的切膚之痛。

    忽的,眼前一黑,男人幹燥溫熱的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後是鳳景佑清潤的聲音:“那寧大人以為理當如何?”

    這話問得不瘟不火,叫人猜不透用意,若是一般人肯定會明哲保身保持沉默,寧鵠知卻好像是初入朝堂的愣頭青,實打實的回答:“當請太子殿下出麵,自願放棄繼位,再由百官推選出有能力的帝王!”

    哦?寧大人此言是覺得三殿下沒有能力了?”

    鳳景佑笑盈盈的問,語氣雖然在笑。卻莫名多了幾分陰森森的味道。

    溫初九伸手掰開鳳逆淵的手指,透過指縫看到寧鵠知寧折不彎的臉:“若是三殿下如今沒有幹出這般失德的舉止,寧家也並非不願輔佐殿下兼濟天下!”

    是的,失德!

    先帝薨逝沒有多久,長兄尚在人世,卻聯合握有兵權的重臣逼宮,擅自穿上龍袍,號令天下,這怎麽看,都是有為倫常的行為。

    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殺父弑兄繼位的人,但這樣的帝王上位後多半會暴政壓迫輿論,對皇位的眷戀很大。後期甚至會疑神疑鬼,迫害忠臣。

    所以偃月建國以後,特別重視長幼尊卑的教育,就算是尋常人家。若是庶子庶女與嫡子嫡女搶奪財產,都是會被人恥笑的,更何況是一國之君。

    寧鵠知說完,整個殿裏的空氣突然凝滯,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唯有寧西舟抬頭挺胸,大無畏的和寧鵠知站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殿裏忽的發出一聲輕笑,發出笑聲的,正是鳳景佑。

    他笑起來的時候,和當初醉酒後抓著溫初九戲弄的紈絝公子別無兩樣,讓人覺得無奈又心疼。

    然後溫初九聽見他問:“寧太傅的婚期定在何時?”

    這一句話問得前言不搭後語。莫名其妙,寧西舟的身體僵了僵,然後回答:“十日後!”

    好!寧家世代忠良,如今寧家獨子大婚。皇室中人自當到場賀喜,十日後,本王與三殿下,必然攜太子一同到場恭賀!”

    多謝王爺對犬子厚愛!寧家上下定會翹首以盼!”

    寧鵠知答謝。鳳景佑唇角上揚得越發厲害,似乎是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末了又問了一句:“趙家如今隻剩趙織染一介孤女,在家中新喪期間成婚,不知道趙家數十口人的棺材板壓不壓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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