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詭武棠，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還是收起來吧。"
    “老頭不允許你傷害成笑笑，你是沒有勇氣殺死她的。”
    趙休與霧詭武棠並肩坐在觀眾席最前排，周圍山呼海嘯的呐喊聲仿佛與他們處在兩個世界。
    霧詭武棠那兩米二的魁梧身軀即使坐著也比趙休高出半個頭，他投下的陰影將兩人籠罩在詭異的靜謐中。
    霧詭武棠發出一聲嗤笑，轉頭俯視著趙休："說得好像你敢違抗議會似的，哦，我差點忘了。"
    他刻意拖長音調，眼中閃爍著譏諷的光芒，"第五席，你確實有這個膽量。”
    “議會明令禁止我們見麵，可你現在不就坐在我身邊嗎？這種叛逆的感覺很刺激吧？"
    趙休卻對他的諷刺充耳不聞，他隻想知道霧詭武棠是如何被殺死的，軒轅家究竟用了什麽手段。
    反正這東西現在也快死了，自己總得知道一些東西，省的以後遭遇同樣的情況。
    兩人在無數觀眾簇擁的看台前列，他們旁若無人的談話，淹沒在眾人興奮的呼喊中。
    比賽中央的黑夜場館內，辰龍隊隊長湯臣甩出的黏性飛鏢精準黏上一隻異形的肩膀。
    刹那間，飛鏢轟然炸開，腐蝕性血液如毒雨般飛濺，受傷的異形發出淒厲慘叫，扭曲著身軀墜入黑暗，消失不見。
    成笑笑高舉提燈，朝著樓梯頂端狂奔而去。
    兩道黑影驟然從陰影中竄出，潛伏已久的異形被燈光逼出藏身之處。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異形尾部如鋼鞭般的骨刺閃電般刺向成笑笑，千鈞一發之際，她側身急閃。
    鋒利的骨刺擦著身側的鋼板掠過，堪堪避開致命一擊。
    提燈散發出的光芒宛如溫柔的海浪，將窮追不舍的異形暫時逼退。
    辰龍隊四人組迅速抬起沉重的負重，他們借著興奮劑帶來的超強體能，腳步穩健地衝上二樓。
    盡管一路瘋狂奔襲，但體內不斷增加的含氧量與尚未消退的興奮劑效用，讓他們依舊保持著旺盛的戰鬥力，絲毫不見疲態 。
    體育館內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如同浪潮，而趙休與霧詭武棠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維度。
    他們偶爾抬頭望向穹頂，那裏蹲坐著一隻通體漆黑的大貓，金色的豎瞳死死鎖定在場內奔走的成笑笑身上。
    黑貓齜著尖牙，利爪在鋼梁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仿佛隨時準備撲入黑暗。
    霧詭武棠手中的全息操作麵板泛著幽藍的光，他輕點屏幕，黑夜場館二樓的某個紙箱突然破裂。
    幾隻蟹狀的抱臉蟲幼體閃電般竄出，節肢在金屬地板上敲擊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嗒聲，轉眼便消失在陰影中。
    它們正沿著通風管道朝辰龍隊疾速逼近。
    "殺死一個人的方式千千萬。"霧詭武棠的指尖在麵板上劃出猩紅的軌跡，更多潛伏的怪物開始躁動，"比如讓成笑笑知曉真相後被汙染...說不定就很適合作為我女兒的宿主呢。"
    趙休凝視著屏幕上閃爍的監控畫麵。霧詭武棠真正想要的，是撕碎成笑笑認知的帷幕，讓她看清所謂"灰霧救援小組"的真相。
    那些穿梭於黑暗的救援行動，實則是為怪物打開通往現實的通道。
    成笑笑每拯救一個人，就可能釋放更多噬人的惡鬼。
    當這個始終懷抱赤子之心的女孩發現，自己引以為豪的善舉竟是更大災難的源頭...
    "對她這樣的理想主義者而言..."趙休輕聲自語，目光掃過穹頂上焦躁的黑貓，"信念的崩塌比死亡更可怕。"
    那隻黑貓最恐懼的，恐怕就是主人眼中純粹的光芒被絕望玷汙。
    霧詭武棠這招，分明是要逼黑貓失去理智，好方便他救出軒轅恒。
    想到這裏，趙休轉頭看向身旁的巨人："你殺不了她，汙染也不行。"
    霧詭武棠突然咧嘴一笑，操作麵板上跳出鮮紅的警告標識。
    “我試試。”
    隻見成笑笑正提著油燈走向一處標紅的區域，而她頭頂的通風管道裏，隱約傳來窸窣的爬行聲。
    就在這姑娘一對四人路過那個通風管道時，頂上出現的抱臉蟲已經伺機而動。
    這些蟲子從黑暗中猛然躍起，它們鎖定了成笑笑的三個隊友，唯獨放過了她，霧詭正要咧開嘴大笑。
    可黑暗中一閃而過的巨大龍鱗，如同滾滾而去的煙霧，瞬間將幾隻抱臉蟲吞噬幹淨。
    巨龍如同陰影潛伏入黑暗中，老k鑽入成笑笑的影子裏消失不見。
    霧詭武棠皺起眉頭“第五席，議會之間是不可以互相攻伐的，你在向我宣戰嗎？”
    趙休搖搖頭“我有一個交易，想和你說說，如果你聽完依然覺得我是在宣戰，那我也可以答應下來。”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聲都淹沒在了觀眾的歡呼中，可是，突然間一個唐突的聲音響起。
    那是一個女人，她手上拿著一隻貓頭鷹的麵具，女人就是一直坐在兩人周邊的觀眾。
    趙休左是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霧詭武棠，右側卻坐著這樣一位格格不入的奇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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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著一襲仿佛從奇幻遊戲中走出來的法師長袍，豐腴的身材曲線在繁複的銀色刺繡下若隱若現。
    “霧詭好像是叫武棠吧！以前還覺得她可憐，現在是真討厭，就想害成笑笑。”拿著貓頭鷹麵具的豐盈女子賭氣般皺著眉頭。
    發出聲音的人，正是趙休右側的女子。
    此刻她正捧著一盒草莓冰淇淋，每當賽場上的辰龍隊遭遇危險時，她就會發出小動物般的驚呼，纖長的手指時而捂住眼睛，時而又忍不住從指縫偷看。
    可她說出的話卻被所有的人視而不見的屏蔽了，其中就包括霧詭和趙休。
    女人就像獨立於在這世界之外，她在玩單機一般自言自語。
    "霧詭先生，"趙休突然開口，鼻尖縈繞著草莓冰淇淋的甜香，他皺眉看向身旁的空位。
    那裏明明坐著這位法師裝扮的女子，卻莫名給人一種"不存在"的錯覺。
    "聽說您三百年前曾經死過一次？能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是怎麽死的？"
    拿著冰淇淋和貓頭鷹麵具的豐盈女子恰好轉過頭來，衝趙休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他們就像偶然對視的陌生路人。
    趙休眉頭皺得更緊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在心頭盤旋，可當他試圖捕捉這種感覺時，思緒卻像流水般從指縫溜走。
    最終隻能將注意力重新轉回霧詭武棠身上。
    "你對我的死亡很感興趣？"
    霧詭武棠的聲音驟然降至冰點，他周身開始彌漫出細碎的灰色冰晶，"現在的你與我們也沒什麽不同，要不要親身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
    令人意外的是，趙休竟然真的陷入沉思，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了半分鍾，最後才緩緩搖頭："還是算了，我挺在意自己死活的。"
    他直視霧詭武棠猩紅的雙眼，"不過，我的話是認真的。如果您願意分享死亡的原因，我可以用一個重要情報作為交換。"
    "哢嚓"一聲，霧詭武棠手中的易拉罐被捏得粉碎。
    黑褐色的液體尚未濺落就在空中凝結成冰，細小的冰晶折射出刀鋒般的冷光。
    "先表達我的誠意吧。"趙休對眼前的異象視若無睹，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有很多人想要您的命，而且他們已經行動了。”
    “據我判斷，他們成功率相當高。這個情報，值得換您的故事嗎？"
    碎裂的易拉罐殘骸墜地，濺起的可樂泡沫在座椅上綻開一朵朵冰花。
    法師裝扮的女子突然"啊"地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包紙巾。
    趙休條件反射般接過紙巾擦拭座位，整個過程自然得仿佛早已知曉她的存在。
    "沒關係沒關係，成笑笑她不會死的。"女子神經質地咬著冰淇淋勺，她目光緊盯著賽場，"劇情裏成笑笑根本不會出事...對，她一定不會有事..."
    “阿校說的，他說過，不可有苦難，不可有遺憾！”
    這番沒頭沒尾的自言自語本該引起警覺，可趙休和霧詭武棠卻完全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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