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撒個尿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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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第一反應是他估計有什麽事必須得出去一下,或者在不遠處,於是就用雙手做喇叭狀高聲喊,可喊到嗓子有些發疼,依然沒有回應。
    前後左右,除了山風吹過石頭發出的呼呼聲之外,再無其它。
    小姑娘開始慌了,黑乎乎又什麽也看不見,借著月光才能依稀辨認腳跟前的路,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回到晚飯吃“涼薯”的地方,那些削掉的皮仍在原地。
    繼續喊,繼續一無所獲。
    害怕和不知所措讓眼淚自發的從眼底湧出。
    即將要滾落在地時,不遠處一道亮光閃過,看著像是手電筒的光。
    難道是項驁?他出去找到了手電?
    想著,水歡朝著那邊再次大聲喊起來,而光源也顯然正在朝這邊過來,不一會兒便到了眼前。
    但並不是項驁,而是六個人,白天在隕石坑裏碰到的那六個人。
    “怎麽是你們?你們有看到我的同學嗎?”
    顧不得那些有關於他們身份的恐怖猜測,她脫口而出的頭一句就是這個。
    領隊男人一臉遺憾的搖頭道:
    “我們得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事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水歡問的時候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的同學,其實早就死了,知道我們白天看到他的時候這麽害怕嗎?因為在來的路上,發現了一具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衣服也是一樣的。
    檢查過死因,是刀傷和鈍器傷造成的死亡,看起來是他殺。
    但山裏沒信號,才準備抄小路趕快回去報警,沒想到半路碰到了你。
    看起來,他跟著你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吧?”
    “不是不是,你們等一下,我同學已經死了?胡說什麽?!我不相信!我和他這兩天一直在一起,身邊的是不是大活人我還不知道嗎?
    所以少騙我,他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是不是和你們有關?”
    男領隊歎了口氣,道:
    “你接受不了我表示很理解,實在不行的話,看看這個吧。”
    這人說著就讓開了身子站到了一邊,露出了身後的位置,水歡看過去發現另外兩人正前後抬著一具擔架,擔架上放著一個黑乎乎的裹屍袋。
    拉開拉鏈的頭部,用手電往裏一照,一張慘白、麵目全非到處是傷的臉便露了出來。
    一雙大眼死不瞑目,睜的溜圓溜圓,看著就知道死前經曆了很大的痛苦。
    而即便有這樣那樣的痕跡,也不妨礙可以一眼認出裏麵躺著的這個人,正是項驁。
    水歡不受控製的抱頭痛哭起來,哭了好半天隊中一個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小妹妹,今天是‘冬至’,全年唯一能讓魂魄滯留在陽光下的日子。
    他在你身邊一直護你左右,想必和你的感情絕不僅僅是普通同學。
    如果你心裏有他,那就和我們一起把人帶下去吧。”
    隨後被人半推半拽的拉起來,稀裏糊塗的開始跟著往山下走。
    路上小姑娘隻覺著自己的魂兒都丟了,心說那麽強悍、優秀的一個人,怎麽能說沒就沒了呢?
    刀傷、鈍器打擊...這些正好也和王奮派人追殺對得上,難道說項驁講幹掉16個殺手是他的錯覺,實際上被打死的是他自己才對?
    這樣胡思亂想也不知走了多遠,水歡忽的平靜下來,想到一些事:這幾個人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如果是碰巧碰到的,那也太巧了吧?況且既然要抄近道下山報警,為什麽會出現在上山的路上?不對,太不對了,事情絕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
    而假設對方在說謊,則證明項驁非常有可能還活著!
    一想到這裏,人也精神了起來,隨即停下腳步問道:
    “等一下,我不能繼續走了,我得留在這裏。”
    “你一個人留下很危險的,而且你留下的意義是什麽?”男領隊扭頭問。
    “我仔細想了想,我同學應該沒什麽事,這裏麵裝的是誰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認識的人,如果我走了他回來發現人不見了,一定會著急的;所以幾位請便吧,不用管我。”
    “你傷心過度無法麵對這個現實我懂,可有什麽話下了山再說好不好?”
    “不好。還有,請你把你的手拿開。”小姑娘指著男領隊攥著自己的胳膊道。
    “我要是非讓你走呢?”對麵的聲音瞬間從關心、擔憂變成了陰狠和不可違逆。
    發現這種變化後她更加篤定了方才的想法,然後也不搭話,準備先掙開再說。
    可男人手掐的很緊,連續兩次嚐試都失敗了。
    而那個之前還說話的女人則道:
    “我看帶走也麻煩,不如就在這裏吧。”
    “也好。”
    男領隊應了一聲,手一撒,將水歡推倒在了地上,然後晃了晃頭,一臉獰笑的逼近過來。
    小姑娘情急之下伸手亂摸,摸到了一小塊石頭就丟了過去。
    這一下砸的很準,砸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可月光的映襯下,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塊石頭,從中間穿了過去,落向了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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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驚駭的同時,一隻手也掐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自己身後爆出一聲大喝:
    “操你們媽的,白天沒弄你們讓你們覺著又行了是吧?!”
    怒罵聲未落,一個身影已經踩著巨石飛身跳到跟前,然後沒用刀也沒用棍和拳,而是掄起大巴掌,對準男領隊就抽了過去。
    後者哪裏來得及躲閃,被打了個正著下身體在巨大力道的衝擊下登時摔翻在地。
    水歡看到那家夥再也沒爬起來,因為這記耳竟將其引燃了!
    是的,整個“人”燒了個從頭到腳,熊熊烈焰瞬間迸出,隻持續了不到兩秒鍾,便燒的什麽都沒殘留。
    而借著第一招的餘力,反手又是一下,這次打趴下的是那個女人。
    隨後的後果則和前者別無二致。
    剩下四個這會兒剛反應過來,見大事不妙各自扭頭便跑,動作快的和一陣被風吹走的煙一樣,片刻之工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姑娘猛然定睛去看,那來的人不是項驁又能是誰?
    看到這個男孩好好端端的站在眼前,一股沒法形容的情緒在胸腔之中泛濫成災,然後將他緊緊抱住,哭到梨花帶雨。
    這邊也輕聲安撫,直到哭聲漸止才道:
    “那幾個逼玩意真是夠了,我出去撒個尿的工夫就敢對你下手。
    看來是從中午之後便一直跟著咱們呢。”
    水歡沒有回應這話,而是伸出小手在他的臉上、身上用力捏了捏,道:
    “你真是活人嗎?”
    “呃...是不是它們給你說我死了?”
    對麵連連點頭表示肯定,並問:
    “你怎麽知道的?”
    “就那麽點套路,玩不出花來的。中午時便想害死咱倆,但它們怕我,沒敢當場下手,等到天黑又是我暫時不在了才去蠱惑你。”
    “如果我當時跟它們走了,那會怎麽樣?”
    “當然是死了,還能怎麽樣;大概會被推下懸崖。”
    “但我看到了你的...你的屍體,特別真實...還有這幾個壞蛋說你是被打死的,這些細節它們沒道理了解啊?難道是看你有刀瞎猜的?”
    “不是,它們是從你這兒知道的。”
    “我?可我沒說一點關於這個的話啊。”
    “你做噩夢了吧?夢醒了才發現我不見的?”
    又是連連點頭,這邊遂接著道:
    “我當時是出去上廁所了,而你躺著一頭的汗,眉頭皺著嘴裏也嘟嘟囔囔說夢話,我就估計做的不是什麽好夢,想回來你要還這樣,便叫醒你。
    可等我轉回來時看到你自己出來了,正跟著它們往反方向走。
    幸虧我眼神好今天晚上又是個大晴天,不然我要一個沒看見,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而那些噩夢,我敢肯定是它們作的妖,所以這些信息是通過‘入夢’從你大腦裏攫取出來的,跟你說不說沒有關係。”
    “懂了...不過你是說你看到了我才追過來的?”
    “嗯,怎麽了?”
    “它們打著很亮的手電,你沒看到嗎?”
    項驁搖頭,道:
    “除了月光沒有別的光源,如果有手電我早發現了。”
    “那我到處喊你你沒聽到嗎?”
    “沒有,但這個正常,你在背風坡喊,我那會兒站在迎風麵,別說是你這小嗓子,哪怕用個擴音器也夠嗆。”
    “聽說逆風時聲音會被帶走,可一直沒想明白原理,物理課上老師也沒講過。”
    “因為聲波是機械波,傳播時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風向不好時,它會被向上或兩側彈射,分貝衰減的厲害。
    所以別看當時你我直線距離並不遠,可要想聽清彼此說話,比平地上隔著上百米還難。
    對了,屍體在哪裏?我看看。”
    小姑娘指了一下當時擔架的位置,而兩雙眼睛再看過時,發現那裏確實有點東西,但隻是一張破布,和堆在上麵很多雜草。
    項驁蹲下拿起來在手裏撚了撚,然後扔掉,不屑道:
    “哼,算它們倒黴。”
    “啊?什麽意思?”
    前者一邊起身一邊拍打手上的灰塵說:
    “按照我聽來的說法,這幾個死鬼是在這裏有些年頭了,因此和那條大黑魚一樣,都有點小本事,尋常人碰上十之八九是要中招的。
    比如說光、擔架、我的屍體等等吧,要用科學強行解釋一下,那就是它們會一些定向輸入‘虛假視覺信號’的能力,會讓你看到一些實際上並不存在的東西,但前提是得湊到足夠近的位置上。
    這和軍事上電子戰飛機利用幹擾讓敵方雷達上出現假目標的感覺有點像,反正是一種‘物理欺騙’。
    並且鬼麽,目前最合理的說法認為其是一種能量,而能量想對大腦施加影響,可能性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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