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神擋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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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驁想了一下,遂道:
“您的意思是說人體,或者說人身上的陽氣如果是散發熱量的熱水,那用童子尿養大的蓑草製成的蓑衣作用便和暖氣片一樣,是為了擴大了散熱麵積的東西,讓效率被提高了?”
“很準確,就是這個意思。一件好的‘亡命披’和‘橫死裳’能把固定的陽氣擴大數十倍,哪怕是差一些的也可以增強幾倍沒問題。
你的本身已經夠強了,但去那種鬼地方沒有嫌陽氣多的,所以穿上它,繼續放大一下,說不定連掃帚都用不著幾次,就能把扛不住的給直接燒死。
至於鏡子,本身沒什麽稀奇的,潛水鏡改的,不過上麵的符文相信你已經看到了,有它在,那些死鬼便無處藏身,你能清清楚楚看到,不然兩眼一抹黑要怎麽打?”
“懂了。先生——”
後話未出,軍師已擺手打斷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把你送過去的儀式就在這裏舉行。”
一直聽著的水歡道:
“我可以一起嗎?”
“丫頭,你覺著呢?”
對麵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遂道:
“雖然很想去,但貌似的確不合適......可要在這裏待著等消息,也有點放心不下。”
“這個不必憂慮,我會開‘直播’的,屆時項驁在那邊的情況,這裏能看的清清楚楚。”
“真噠?好神奇!”
水歡說完這話也感到了不妥,自問大概是與他認識這麽久,一次次碾壓敵手,一次次絕境逢生下已經給其種下了無往不勝的印象,以至於任何情況擺在麵前,總能風輕雲淡處之。
但去掉這層濾鏡,項驁此次要做的仍是凶險無比的活計,這麽嘻嘻哈哈好像要去郊遊一樣的態度,終歸是不像那麽回事,所以片刻後整理了一下表情,接著道:
“我也不懂這些,隻能讓你一定小心,平安回來;萬一不行的話千萬別逞能,你想幫王婭迪平事可也得想想這裏還有我呢。”
“小場麵,別往心裏放;而且你不是喜歡看恐怖和懸疑電影嗎?這次既然能直播,那一定好好看看,我可是主角,從一個觀眾的角度見識一下我怎麽打鬼。”
項驁本人卻是更輕鬆,說這話時甚至還是臉上掛笑的。
而水歡用力攥了攥他的手,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並對軍師道:
“這個有時間限製嗎?”
“理論上是沒有,但活人在那種地方待的越久對身體越不利,他雖然不能以常人度之,可亦盡量不要久留。
所以我設置了一個‘定時器’,三炷香過後,陣法會自動重啟將人召回來,不管做到什麽程度了。
一次不行可以下次,原則上不要傷到自己為準。”
“如果規模和我想象的差不多的話,三炷香四十五分鍾左右,足夠了。”
“恐怕比你想的要大,不過也不會大很多,你應付的來。”
軍師說著已經起身繞過了麵前的大桌,走到了前麵空間最大的位置,那是個兩個沙發相對的中間,地上鋪著厚重柔軟的地毯,隨後拿出兩個蒲團擺在地上,道:
“坐下。”
對麵而坐後,他接著說:
“排除一切雜念,在心裏不斷默念這段話。”
項驁聽聞此言的同時也接過了一張小紙條,條子上用黑筆寫著一段話,不過關鍵不在內容上,乃是構成這句話的字看著眼熟,很像漢字,可仔細瞧就能發現一個也不認識,比劃也比常用字多了好幾倍,很有些那年剛剛興起的“火星文”的感覺,隻是相比那個,這個在結構上要更複雜。
繼續往下,還能發現這軍師挺貼心,在每個字下麵還用漢語拚音做了注釋,方便迅速拚出讀音。
他隨後一邊拚一邊在腦袋中翻箱倒櫃找了一番,想到了和眼前有些類似的東西,便在拚完後問道:
“這看起來有點像契丹文?”
“好見識,的確是契丹文,能再看出來點別的嗎?”
“關於這方麵的文獻不多,因為這種文字隻在遼國的貴族階級流行,所以保存下來的實物很少;沒記錯的話應該在上世紀80年代後期才重新被發掘出來進行解讀工作,一共有三千多字可隻發現了一千左右,並且破譯出意思的還很少,所以考古界在這方麵的進展不太多。
我在一些雜誌上級見過碑拓上刻的契丹文,不過和這個好像不太一樣,這個比劃明顯多一些。”
“你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在碑拓上看到的是‘契丹大字’,主要用於書寫碑文、皇帝墓誌銘、記錄曆史大事件等正式場合。
而小字則多用於日常書寫和口語,小字存世的數量比大字更少,因此你沒在公開發表的文章、書籍裏見過很正常。”
“原來如此,那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是一個坐標,你要去的那個地方的具體位置。它之所以會用契丹文來書寫,據我所知是創造這套法門的那位高手生活在北宋時代,他是個遼國人,但自有於中原長大,年少時拜了名師學藝,學成後也做了不少好事,後來榮歸故裏返回了家鄉,便用兩種文字將平生所學寫了下來,其中一個是漢字,另一個就是契丹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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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金國滅了遼國,這些珍貴史料也沒能保存下來,隨著戰亂一起灰飛煙滅了。
我呢,一直有一個小願望,就是破譯出來整句話的意思,讓漢字版重現天日,所以你所知道的那些契丹文解讀工作,裏麵常年有我的一份資助。”
“既然發音都已經有了,這還不夠嗎?”
說話的是水歡。軍師聞言隻是反問:
“丫頭,如果我給你一句英文,並在下麵標注如何去讀,那你能通過這個就理解它本身每個詞的含義嗎?”
“哦——好像是這個道理。”
“好了,既然念的通順了,那從現在開始,按照我方才說的做吧。”
項驁點頭,然後閉眼靜心開念。
對於常人來說突然摒棄一切雜念是有相當難度的,但對於他這個能隨時隨地用“達芬奇睡眠法”入睡的人來說卻沒什麽挑戰,所以進入狀態的速度非常快。
還在對麵等時機的軍師本以為得至少等上個十幾二十分鍾的,沒想到秒秒鍾後眉心已經有了一片拇指大小的紅暈,那是“可以了”的象征。
軍師馬上左手掐了一個訣,在右手的手心和手背快速寫了寫什麽後向前一點,指尖不偏不倚點在了那片紅暈上。
放在辦公桌對麵香爐裏豎著排成一排的香中第一根也在沒有人為點火之下自燃了起來,計時就此開始。
而對於項驁來說,原本近乎於冥想的空洞思維中隻有那句坐標在反複回響,在額頭傳來觸感的刹那,仿佛突然置身於一陣巨大的吸力之下,這吸力似是將自己吸成了一根長條,在一陣完全不能由己的快速抽離中,一切成了空白,隻有無盡的虛無。
當意識再次上線時,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深宅老院的門口。
從巨大的外部長寬,再到院牆內高低錯落的屋子數量之多,理解了軍師為什麽說的“大”是什麽意思,就單論規模來言,麵前這個已經不次於晉地號稱“民間故宮”的“王家大院”。
而天空不是黑天也不是白天,沒有月亮更沒有太陽,隻是一片愁雲慘淡,類似暴雨即將到來前的極致陰天,光線剛好能夠將事物看個七七八八,而想要瞧得真切,就必須走得近一點才行。
院子的附近,是一望無際的荒原,上麵長著高矮不一的黃色雜草,麵前也沒有路,這讓一棟建築杵在這裏顯得十分突兀,好似它是從一堆亂草中“長”出來的一樣。
項驁知道這是到了那個“氣泡”裏了;而院內,自然是那幫髒東西的老窩。
想到這裏,抖了抖手中的大掃帚,走到規模已經和城門樓有的一拚的正門跟前,先左右一邊一下,將頭頂掛著的兩個寫著和王婭迪吐出來的黑色“囍”字一樣字體的紙燈籠打落,接著卯足了力氣飛起一腳蹬在兩扇木門的中縫上。
說實話,項驁也沒料到這一腳破壞力這麽大,簡直比衝城錘還要誇張,因為門板不是被踹開了,而是被踹飛了。
它們順著受力的方向朝著院內飛了進去,而一起飛進去的還有一群麵色煞白,身穿粗布衣裳的小鬼,打眼一看數量至少在三位數左右。
看打扮,估計是這家曾經的家丁,應該是做好了應對自己過來的準備,因為這些家夥不僅在堵門,各個後背還背著武器。
隻是與門一起飛的那些似是和門板一樣遭到了不可承受的巨大傷害,紛紛化作黑色的液體順著地麵流向低處不見了。
剩下的那些,已經將家夥拿在手中,類型上堪稱五花八門,什麽流星錘、鐮刀、哨棒、鏈枷棍等等不一而足。
接下來便是一場虎入羊群式的大戰,之所以能用得到這個詞,是因為除了項驁勢不可擋之外,身上的蓑衣起了大作用,若留意去看,能影綽綽的看到上麵有一層淡黃色光暈,那是已經被放大到近乎於實質的陽氣。
有這層如同“立場護盾”的能量保護,數量占據絕對優勢的小鬼們卻絲毫無法近身,最重要的是不僅它們靠不過來,連掌中的武器也一樣,比如掄過來的錘棍、砍過來的刀劍,全在與光暈接觸的電光火石間被震碎了,碎成了一條條黑色的絮狀物,灑落一地。
而這邊手裏的大掃帚可不會留情,似風扇一樣舞動起來,上演了一出神擋殺神佛擋弑佛,凡是給掃到的,無不是挨著死沾著亡。
至於死相,則與最初和門一起完蛋的那些一模一樣。
項驁隨即乘勝追擊,以砍瓜切菜之勢往裏殺,一路所向披靡,沒有哪隻小鬼能在他的掃帚下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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