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新兵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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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個項驁早有準備,黃種人幾百年來在世界範圍內都是一個弱勢的形象,尤其是華人,因此在這種魚龍混雜的環境裏受歧視是在所難免的;那想要尊嚴,隻能通過過硬的實力掙回來,不過這話來日方長,不能急於一時,所以睡上鋪也沒什麽,至少和看守所的水泥地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為了讓外籍兵員盡快掌握法語,這裏每日都有免費的一小時培訓課,可以拿著筆記本去聽,但得犧牲休息時間;然後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學習材料,方便速成。
    從這天起,兩人就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強攻語言難關,相比於在國內學外語這裏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環境助力:從日常對話到行走坐臥,全是法語,在學習的同時也強行逼著大腦去適應,因此隻用了不到十天,不管是項驁還是餘杭,都能斷斷續續用它來表達一些自己的簡單意思了,尤其是前者,經常能說出一些長句來,能把不算晦澀的法文書籍、雜質看的七七八八。
    每人一本的大筆記本也因為課程節節不落而記錄的過了大半,每一張都寫的滿滿當當,上麵的法語句式從起初的潦草難以辨認,到現在的初見成色,進步是非常巨大的。
    這天,結束一天的訓練後倆人又跑去上課,上完了餘杭將本子放在床上準備出去接杯熱水喝,結果喝完回來發現筆記不見了,他一會兒想著去上大號時趁著這個空檔再看看呢。
    正在找不著之際,項驁從另一頭走過來,他便道:
    “驁哥,你看到我的本子了嗎?剛剛就在鋪上呢。”
    前者一攤手,道:
    “我在路上和老師碰上了,問了幾個問題,沒看見;你再仔細找找,不會沒了的,可能掉床下去了。”
    “那我瞧瞧。”餘杭說著彎腰往下鋪的床底去看,但不等看清,便聽頭頂“咣”的一聲響,是有什麽東西扔在自己床上了。
    起身一看,正是那本找不到的筆記,隻是外皮此時已經損毀嚴重,翻開檢查,中間至最近做的所有筆記,至少幾十頁全都被撕掉了,重新合攏後會留下了一塊接近一厘米的空白。
    看著那些斷裂的紙茬,他登時怒從心頭起,拿著殘破的本子大聲問道:
    “誰扔的?!”
    項驁看見了全程,也要發作之際那個家夥主動向前一步承認了:
    “不好意思,我去拉屎但沒有紙了,用了一點你的,你不會介意吧?”
    兩人目光匯聚過去,看到的是個身高中等偏上但肢體粗壯的男人,這家夥名叫郎弘曆,起了個東北亞風格名字的同時,還長了一張顴骨突出,狀如大餅的臉,再配上三角形的小眼睛和上下都很薄的嘴唇,讓精通種族學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大量的通古斯血統。
    至於國籍什麽的,這邊並不清楚,隻知道原本是個流竄在華俄朝邊境地帶的二道販子,隻要賺錢什麽都敢倒騰,在成功上了當事國海關黑名單後,前幾年又因為持械拒捕背了人命官司遭通緝了好一段時間,然後才幾經輾轉到了這裏。
    “不介意?現在去廁所把你拉出來的屎再吃回去我就原諒你了,快去!”餘杭道。
    迎著對麵凶惡的目光,他一點也不怯,瞪著眼指著衛生間的方向怒喝道。
    不過話已至此,演變成罵戰是不可避免的了,隻是兩邊的法語都不熟練,所以前麵那些慢點說還行,罵急眼了全用的家鄉話,餘杭用一口“常普”把這輩子能想到的最難聽、最惡毒的髒話全用上了,對麵自然也不示弱,嘴裏劈裏啪啦的說著一種帶有阿爾泰語係特征的不明方言。
    但激烈的對罵隻持續了不到五秒鍾,因為矛盾迅速進入下一階段:開打。
    在這個大排房的宿舍裏,一共有20張上下鋪的床,住滿了一共40人,正好是個加強排的規模,事情發生的時候正好又是自由時間,大部分人都在,一看有打架可看,全都心照不宣的把礙事的東西都搬到一邊,騰出空間讓他倆放開手腳幹。
    項驁沒有插手。因為兩個人的摩擦需要用拳頭來解決時單挑、不能叫人是兵團自19世紀以來便有的規矩;表麵上說是為了公平,實際上還有不擴大矛盾,避免引發群毆和暴亂的用意。
    那既然叫規矩,誰違反了誰便要承受嚴厲的懲罰,比如單挑時有一邊的幫手前來助陣,不管是不是主動叫來的,不管起因是什麽,在處理時這一方都要承擔全部責任。
    於是在一幫看熱鬧組成的橢圓形圈內,餘杭和郎弘曆拳腳相向打了個不可開交。
    前者作為常石一中高中部曾經的單挑王,實戰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在經過“甄選期”的訓練後身體素質也提高了一大截,所以攻勢非常凶猛,麵對那大餅臉的拳頭絲毫不避讓,就是和他對轟。
    後者仗著身體更強壯,體重更大一直企圖向前推著打,隻是沒想到看著至少比自己小了一圈的男人這麽難對付,使出全力不僅沒有占據上風,反而眉骨、下巴各挨了幾拳,鼻子也被揍出了血,外形好不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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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以這種趨勢持續下去,哪方能贏全得看誰能打出暴擊或者誰的體能更勝一籌了,但變故也在互相啃不動時發生——有人拉偏架。
    起初是有四個和郎弘曆一起的衝到中間將兩人隔開,嘴裏用生澀法語喊著“別打了”,但七手八腳的全在拉餘杭,沒人管對麵那個,這家夥一看機會來了立即衝過去使出全力對準前者太陽穴猛擊。
    此時餘杭雙臂雙腿還有腰都被抱住了想擋也擋不住,想閃也閃不開,眼看著拳鋒逼近即將命中時,郎弘曆卻悶聲了一聲向後狠狠地摔去,眾人定睛去看,才發現將一記正蹬腿收回的項驁。
    這一腳的力道極大,把這個起碼90公斤左右的男人給踢到了圈外,甚至撞倒了兩個看熱鬧的。
    “不要臉的東西,給我趴地上,敢他媽再動一下老子馬上弄死你!”
    這邊用法語罵道,眼下整個房間裏幾十人,也隻有他在不用母語的情況下說出如此複雜的句式。
    而對麵確實沒起來,不過不是因為聽話,單純是因為太疼了,那一下是前腳掌精準無比的堆到肝區上,性質和挨了一記爆肝拳相當但力道更強。
    因此疼的這貨眼淚口水橫流,捂著肚子半跪在那裏縮成了一個團。
    但另外四個拉偏架的見狀可不幹了,也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的,本身以前在老家也不是什麽遵紀守法的人,所以看項驁隻有自己,哪怕加上餘杭也才兩個,報著四打二優勢在我的想法一擁而上。
    另外他們也很聰明,隻是一招便看得出這邊的戰鬥力遠高於後者,便集中火力欲先給打趴下再說。
    項驁見狀心中連點波瀾都沒有;以進攻是最好的防守為策略不躲不閃下潛身形頂上去,一把箍住當頭的一個擰腰部翻身雙臂也適時的鬆開,這個力發到一半的過胸摔沒讓此人頭著地當場斃命,而是飛了出去,最後砸在了三米外的一張上鋪上,後背墊在那金屬的側梁上引起的劇痛讓他和郎弘曆一樣倒地後便再沒起來。
    這邊則沒有著急起身,就著似蹲不蹲的姿勢將重心壓在左腳上,伸出右腿如風扇一樣旋轉身體,以一記掃堂腿一口氣掃倒兩個;隨後支撐側再發力,用一個單腿深蹲的動作站起,隻是他這個速度比正常人用兩條腿還要快。
    還剩下的最後一個眼下也虛了,乍著手退顯得自己太慫了,上又被本能的恐懼拉扯著。
    項驁沒有給他做這道選擇題的機會,墊步過去勾拳擊肋,打的後者兩腳瞬間扔空,然後和另外三個一樣,做了一個以身體最大麵積接觸地板的姿勢。
    看熱鬧的那群則發出一陣歡呼,感覺這個來自華夏的小夥子身手太漂亮了,快準狠的同時居然還極具了觀賞性。
    其中有個名叫拉坎的黑人湊上來激動萬分的用英語道:
    “布魯斯李!你用的一定是截拳道!拆尼斯功夫!”
    由於英語中沒有這個詞,隻能音譯,所以被他說出來那簡直比風幹過的牛肉幹還硬。
    餘杭別的不會但這兩句還是聽得明白的,便過來道:
    “這位酋長你誤會了,功夫是功夫,但和截拳道沒毛關係。”
    拉坎準備回複,但被一聲門口傳來的“立正!”打斷,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聽到這倆字本能的原地站好軍姿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所以上一秒還亂哄哄的宿舍,頓時鴉雀無聲,不管誰在幹什麽站在什麽地方,此刻都和機器人一樣筆直筆直的戳在了原地。
    當然,郎弘曆和他的四個通古斯同夥例外,因為他們站不起來。
    負責新訓的教官負手邁步進來,看到屋裏的情形後便問:
    “誰幹的?”
    餘杭準備出來,但項驁快了一步,他向前邁步並道:
    “報告,是我!”
    “這五個人都是你打倒的?”
    “是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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