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更加賺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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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梔梔垂眸望著交疊的手指,江凜掌心的薄繭蹭過她虎口時,她聽見了他刻意放緩的呼吸節奏——這和小時候他偷吃辣條被抓包時的慌張如出一轍。晨光在他眼下投出青灰的陰影,那是無數個實驗室深夜烙下的印記,她又怎會看不穿這份故作鎮定下的猶疑。
    "再吃點吧..."她指尖繞著他襯衫第二顆紐扣打轉,那裏還沾著昨夜實驗服蹭到的藍墨水,"吃完我們去逛超市..."聲音裹著蜂蜜般的綿軟,就像初中時替他藏起未完成作業的語氣。瓷勺舀起溫熱的粥,她特意吹涼才遞到他唇邊,看他喉結滾動著咽下,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蝶影。
    江凜盯著她泛紅的眼角,突然想起七歲那年暴雨天,她把唯一的傘傾向自己淋成落湯雞,卻笑著說"我喜歡踩水"。此刻她假裝沒看見他捏著勺子的手在發抖,把煎蛋切成小塊推到他麵前,發梢掃過他手背時帶起癢意。窗外玉蘭花瓣撲簌簌落進窗台,某個秘密在溫熱的早餐香氣裏悄然發酵,卻因心照不宣的默契,化作纏繞在指尖的溫柔。
    晨光漫過瓷碗邊緣,在兩人之間流淌成無聲的河。梔梔舀起一勺白粥,熱氣模糊了睫毛,她數著米粒落進碗裏的聲響——1、2、3...直到第7粒被江凜突然伸來的勺子截住。餘光瞥見他把煎蛋切成整齊的菱形小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瓷盤上投下細碎的影。
    江凜垂眸盯著碗中打轉的鹹菜絲,喉間泛著昨天實驗報告的油墨味。當梔梔第3次把他推到邊緣的粥碗往回挪時,他聽見自己心跳聲混著瓷勺碰撞的輕響。窗外有孩童追逐跑過,笑聲刺破凝滯的空氣,卻在撞上兩人刻意放輕的咀嚼聲後,碎成滿地斑駁的光。
    一粒米粘在梔梔唇角,江凜的指尖動了動又蜷回掌心。她像感應到什麽似的突然抬頭,四目相撞的瞬間,白粥的米香裹著未說破的擔憂,在晨光裏釀成酸澀的蜜。誰都沒再開口,卻在同時夾起最後一塊煎蛋時,聽見瓷盤相碰的清響——那是二十年來,他們最默契的沉默。
    梔梔用筷子輕輕敲了敲江凜的碗沿,瓷與瓷相觸發出清響。她歪頭看著他反複戳弄卻沒送進嘴裏的煎蛋,眼尾還帶著未褪的水光,語氣卻故意輕快得像調侃:"不想吃別糟蹋食物,煎蛋招了麽?"
    江凜握著勺子的手頓住,蛋液在瓷盤上拖出黏膩的線。晨光正斜斜切過梔梔眼下的淚痣,他忽然想起小學時被罰站,她偷偷塞來的糖紙也是這樣裹著暖。喉結滾動著咽下泛酸的情緒,他終於把那塊被戳得千瘡百孔的煎蛋送進嘴裏,鹹澀混著焦香漫開:"招了,招它太像你小時候煎糊的手藝。"
    這話讓梔梔"撲哧"笑出聲,睫毛上殘存的水珠抖落進粥碗。她用勺子舀起溫熱的粥遞到他唇邊,動作自然得仿佛回到那些相互喂飯的童年:"張嘴,江先生,這碗治心口疼。"窗外玉蘭花瓣正巧落進她發間,江凜伸手去摘時,觸到她耳後微涼的皮膚——像觸到記憶裏某個永遠溫熱的清晨。
    江凜指尖緊扣著碗沿,喉結在瓷邊的陰影裏劇烈滾動。滾燙的粥順著食道灼燒而下,胃袋翻湧的不適感卻抵不過梔梔眼尾未幹的水光。他仰頭將最後一口粥灌下,瓷碗內壁刮出細微的刺啦聲。
    "我去洗碗..."他起身時帶得椅子腿在木地板劃出刺耳聲響,慌忙扶住險些翻倒的牛奶杯。水珠順著指縫滴在圍裙上,洇出深色痕跡,像極了實驗室那些洗不淨的試劑斑點。身後傳來梔梔疊餐盤的輕響,他故意把水流開到最大,嘩啦聲淹沒了胸腔裏翻湧的歎息。
    泡沫裹住瓷碗的瞬間,他想起昨夜實驗台慘白的冷光。第13號樣本的神經接駁失敗報告還壓在辦公桌抽屜底層,此刻卻被晨光裏梔梔哼著的童謠攪得支離破碎。"收拾好了嗎?"他轉頭時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瓷磚上砸出小小的星芒,"帶你去買糖醋小排的醋。"
    梔梔倚著廚房門框輕笑出聲,晨光給她耳後的碎發鍍上金邊。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赫然亮著導航界麵:"我可不用你帶~"尾音俏皮地打了個旋,像極了高中時賭氣跑在前頭的模樣。
    江凜擦手的動作頓了頓,藍白條紋的毛巾垂在指間。記憶突然翻湧——那年她偷偷把他自行車氣放掉,卻又紅著臉載他去便利店買冰棍。此刻她指尖劃過手機屏幕,連挑超市都要擺出獨立的架勢,可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分明還帶著當年撒嬌的影子。
    "行,大小姐認路。"他故意歎了口氣,把毛巾甩在掛鉤上,卻在經過她身邊時自然地牽住她的手,"但得允許我當人形購物車。"指腹擦過她掌心的薄繭,那是握槍留下的印記,和他握鑷子的繭子隔著二十年光陰輕輕相觸。
    春日的風卷著玉蘭香掠過兩人交疊的指縫,江凜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梔梔掌心的薄繭。她突然停下腳步,運動鞋在柏油路上碾出細碎聲響:"江凜,外骨骼不可以不接入神經係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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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葉在頭頂沙沙作響,江凜望著她睫毛投在眼下的陰影,想起實驗室裏那具蒙著灰布的橡膠人。"當然可以啊,"他扯出個笑,聲音卻像被砂紙磨過,"上一次去你們研究所實驗不就是用的橡膠人和控製器嘛。"
    梔梔偏頭盯著他,耳垂上的銀色耳釘晃出冷光。風掀起她外套的衣角,露出後腰若隱若現的槍套痕跡:"那你為什麽非要這麽冒險啊?"話尾帶著顫音,像根細針紮進江凜心髒最柔軟的褶皺。
    江凜喉結滾動,看遠處推著輪椅的老人正艱難繞過台階。"你指望那些本身殘疾的人去操作控製器?"他鬆開她的手,卻在她眼眶泛紅時慌忙又攥緊,"殘肢連握筆都費勁,更別說要精準控製的外骨骼。"陽光穿透他襯衫領口,鎖骨處隱約可見新貼的電極片壓痕,"隻有神經直連才能..."
    "所以就該你去當小白鼠?"梔梔突然轉身,發梢掃過江凜下巴。她的瞳孔映著斑駁樹影,顫抖的指尖懸在他胸口又落下,"江凜,你不是說過科技該溫柔地托舉生命嗎?為什麽對自己這麽狠?"
    梧桐絮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背上,像未說完的話凝結成的雪。
    江凜垂眸避開梔梔滾燙的目光,指腹在她手背上反複摩挲,像是要把那些藏在掌紋裏的秘密都磨平。他重新牽起她的手,卻在觸到她掌心槍繭時不自覺收緊,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梔梔,現在的你是一名軍人..."
    風卷著枯葉擦過兩人相貼的手背,他喉間溢出的輕笑帶著自嘲的沙礫感:"我隻是一個商人而已,什麽科技啊,小打小鬧而已。"遠處商場的電子屏閃爍著廣告光,映得他眼底的血絲格外刺目,"或許我隻是想讓這個研發能幫你們的項目,同時更加賺錢而已。"
    這話落進空氣裏,驚起樹梢兩隻麻雀。梔梔望著他刻意放鬆的肩線。她突然踮腳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泛紅的耳尖:"江凜,你說謊的時候,左耳會比右耳紅兩度。"
    梧桐絮卡在他睫毛上,江凜僵在原地。十年前她也是這麽戳穿自己高燒還要堅持考試的的場景……此刻她的拇指輕輕按在他手腕脈搏處,那裏的血管正因謊言劇烈跳動。
    "我們到超市了。"他突然扯開話題,拽著她往玻璃門走。自動門開啟的瞬間,冷氣裹著食品區的甜香湧來,卻蓋不住他後頸細密的汗意。
    自動門開合的冷氣裹著烘焙區的甜香湧來時,梔梔突然掙開江凜的手,徑直衝向膨化食品貨架。鋁箔袋摩擦的窸窣聲裏,她賭氣似的往購物車裏丟進三包不同口味的薯片,玻璃糖紙折射的光斑在江凜臉上晃成碎星。
    "小時候你總搶我海苔味。"她頭也不回地往車裏拋入草莓味軟糖,塑料包裝撞出清脆聲響,"還有這個,你高考前偷吃了我整盒牛奶巧克力。"江凜望著她氣鼓鼓的側臉,喉間泛起那年巧克力的微苦。她的馬尾隨著動作輕晃,發尾還沾著早晨煎蛋的油星。
    冷凍區冷氣撲麵時,梔梔突然踮腳去夠頂層的冰淇淋,腰側槍套的輪廓在衛衣下若隱若現。江凜伸手托住她的手肘,觸到她小臂繃緊的肌肉——那是經年累月握槍的痕跡。"鬆手。"她悶聲說,卻在拿下芒果雪芭時往他懷裏塞了盒朗姆酒口味,"上次慶功宴你偷喝我的酒。"
    購物車漸漸堆滿時,江凜終於抓住她往車裏丟巧克力豆的手腕。梔梔轉頭時,他看見她睫毛上沾著淚珠,像極了高中雪天他們偷溜出校門時,她睫毛凝著的冰晶。"買這麽多,吃不完要過期。"他輕聲說,拇指擦過她指節的繭子。
    "那就浪費給你看。"她別開臉,卻在經過生鮮區時自然地往車筐丟進兩盒肋排,"糖醋小排的醋在調料區第三排,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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