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我開始了。 ”
    “天”牢記這壞東西罵自己是破爛貨的大仇，趁機深入馬賽克係統內，與係統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馬賽克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尖叫著對抗天的突襲。
    它始終無法理解宋宣反常的行為，“宋宣，你這麽做一定會後悔的！”
    宋宣意識清醒，才不受它威脅，從容的笑道：“你不願意讓我看你，證明你對我包藏禍心！”
    “如果你真對我像你說的那樣好，讓我看看真實的你又有何妨？”
    他這輩子已經活了 92 歲，此前經曆過三個 “百年世界”，每個世界都過得平安順遂。
    宋宣覺得，即便係統要與自己同歸於盡，讓他喪命於此，自己也算是活夠本了。
    何況在他看來，馬賽克未必有那般烈的性子，非要鬧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馬賽克本來就是殘缺係統，哪裏打得過全盛時期的‘天’，很快敗下陣來。
    如果它動用殘缺金手指獎池的巨大能量，或許還能有一戰之力。
    可係統是個吝嗇鬼，連宋宣應得的獎勵都要千方百計地克扣掉，又怎麽可能會舍得為了爭一口氣，就把自己身上最珍貴的東西給用掉呢？
    “停戰！宋宣，你快讓這醜八怪住手！你到底想怎樣？有什麽要求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嗎？凡事可以商量，就不要動手動腳。”
    馬賽克核心劇烈震顫，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痕，瘋狂調動能量試圖修補。
    這一戰能量消耗巨大，之前幾個世界中積累的能量，此刻已經全部被消耗殆盡。
    它幾個世界白幹了，明明沒有心，此時此刻馬賽克也有了心碎的感覺。
    “誰讓你聽不懂人話呢？我之前就說過了，我隻是想看看你而已。”
    宋宣聽到馬賽克的話有些無語，在他看來，馬賽克才是那個最醜陋、最讓人不忍直視的存在。
    “我給你看，行了吧？別打了！你先讓它從我核心裏出來。“
    “它在我的核心裏搞破壞，我們可是一體的，我要是受到重創，對你也沒什麽好處！”
    馬賽克焦急地喊道，它實在無法忍受那股在自己核心肆虐的力量了。
    這家夥可真歹毒，宋宣和他狼狽為奸，遲早會遭到反噬！
    宋宣：“那你自覺點，不要試圖作怪，不然咱們一起完蛋，反正我是活夠了。你大仇未報，應該沒有活夠，還想回去找主神做主吧？”
    馬賽克無言以對：“……”這分明是它的台詞！
    它看宋宣不是炮灰，是個反派才對！
    “天，出來吧。”
    宋宣警告馬賽克不許有小心思後，便吩咐道。
    “天”緩緩從它核心中退了出來，戀戀不舍道：“我還會回來的！”
    “gun！”
    馬賽克趕緊修複被破壞的核心，周身閃爍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原本模糊的形態逐漸清晰，一個散發著幽光的靈體很快出現在宋宣麵前。
    它的模樣有點像斑點狗和冠毛犬的結合體，和他的馬賽克外衣一樣都很辣眼睛，說不上誰更醜。
    “這就是你真實的樣子？”宋宣有些驚訝地問道。
    馬賽克委屈巴巴地點點頭，“我之前不想讓你看，是怕你嫌棄我。我這副模樣，在係統界是很丟統的。”
    “他們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哇~”
    馬賽克越想越委屈放聲嚎啕大哭，數據亂得令人眼花繚亂。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你了。”
    宋宣看著它，心中的懷疑消散了不少，但還是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不過，接下來，你需要配合我的研究。”
    馬賽克抽抽搭搭地止住哭聲，弱弱地問：“我要怎麽配合你的研究？”
    宋宣指了指旁邊的儀器，“你先進去，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你隻需要把你核心裏的一些能量波動信息共享給我，讓我分析一下就好了。”
    馬賽克猶豫了一下，知道自己反抗也沒用，如果堅持不從，隻會被暴力製服，於是乖乖照做。
    隨著能量信息的傳輸，儀器上的數據不斷跳動，宋宣的眉頭越皺越緊。
    原來係統帶他穿越世界的功能，是利用主神空間裏一種神秘能量的不穩定特性製造的，這種能量能扭曲時空，實現不同世界的穿梭。
    而係統的儲存空間，則是通過壓縮次元裂縫形成的，原理複雜又精妙，以目前科技的發展速度，暫時做不到這一點。
    這些無法實現的事情暫且不提，最讓宋宣憤怒的是，他在馬賽克的數據裏，看到了自己前幾個世界死去後留下的遺物。
    那些他沒有交代去向的東西，那些被垃圾係統說不能帶走的東西，竟然全被係統收進了儲存空間。
    馬賽克一直在偷偷使用他的遺物兌換能量，不僅隱瞞了自己這件事情，還過分地拿自己製作的物品獎勵他，可真有它的。
    “好你個馬賽克，你竟敢如此對我！”
    宋宣頓時怒目而視，恨不得把它大卸八塊。
    馬賽克嚇得瑟瑟發抖，沒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他發現了，立馬一個滑跪求饒“係統……也是沒辦法，人家太缺能量了嘛。”
    宋宣冷哼一聲，“我看你不僅缺能量，你還大大的缺德！”
    馬賽克哭唧唧地向他求饒，“宿主大人，您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以後分你一半好不好？”
    “不好，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
    果然，他一直堅持研究係統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否則，他自己的所有物品都會被這個摳門的家夥偷偷占有，而他卻還被蒙在鼓裏，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可是，沒有係統您也帶不走啊！”馬賽克覺得自己非常委屈，辯解道。
    宿主根本不需要能量，而他製作出來的那些東西，在小世界裏基本上都沒有怎麽使用過，閑置在空間內也是一種浪費。
    把這些好東西給它使用，才是真正的物盡其用，對大家都好。
    更何況，它也沒有做絕，還是給他留了幾樣東西！
    “不問自拿即為偷！”
    聽到他的話，宋宣氣笑了，沒好氣道：“誰說我帶不走？分明是被你偷走了吧！”
    宋宣懊悔不已，暗怪自己太過天真。
    這些東西儲存在係統的空間裏，消失不見肯定是它監守自盜。
    而他，竟然傻乎乎地相信了係統說每個世界隻能帶幾樣物品穿越時空的鬼話，真是可笑至極！
    “話說這麽難聽做什麽，我們不是共同進退的好戰友嗎？”
    馬賽克直麵宿主的滔天怒火，十分心虛地說。
    “是個屁。”宋宣爆了一句粗，思索片刻，決定給它一個教訓，“小天給我上，幹它丫的！”
    “天”聽到父親的指令，興奮地再次衝了上去。
    馬賽克驚恐地尖叫，在能量儲存盒內瘋狂亂撞試圖逃跑：“別打了，宿主大人，我把東西都還你，還不行嗎！”
    它瘋狂地從隱藏儲存空間裏往外吐東西，各種物品落了一地，全是宋宣前幾個世界放入空間的東西。
    比如營養液，身體強化液……各種帶有特殊能力的卡片。
    “這還差不多，不過這次我必須給你點教訓。“
    宋宣看著一地的東西，心裏還是有些生氣，“小天，給我削它一半能量。”
    這些好東西，是他不喜歡用嗎？
    不是，是宋宣帶到新世界的好東西太少，他舍不得使用。
    可這狗係統倒好，一個統悶聲發大財，從來不幫自己排憂解難，反而獨吞了自己這麽多東西享用，真是喪盡天良、令人發指。
    “天”得令，飛快逼近馬賽克，一口吞並它一半的能量。
    馬賽克的光芒急劇黯淡，能量明顯削弱了不少，心痛地在能量儲存盒內哇哇大叫。
    “我真的知道錯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馬賽克一下子失去了這麽多能量，整個統都變得虛弱不堪。
    宋宣不為所動，“你忘了你不是人，你是沒有感情的係統了嗎？”
    馬賽克：“你不能再這樣對我，我如果沒有能量，就無法帶你穿越，無法穿越你就隻能老死在這裏，再也回不原生世界。”
    “回不到原生世界，你就永遠也見不到你的父母親人，你離開這麽久難道不想念他們嗎？”
    “你的靈魂不屬於這裏，如果你老死在這裏將無法入輪回。”
    “是嗎？”宋宣眸光微閃，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沒錯，所以你快放我出去！”
    馬賽克見他毫無反應，心急如焚地在儲存盒上躥下跳，真怕宋宣覺得自己活夠了，不想再進入下一個世界了。
    許久，宋宣才冷哼了一聲，“希望你這次是真的知錯了，以後再敢瞞著我搞小動作，就不是這麽簡單的懲罰了。”
    “不敢不敢，相信我！”
    馬賽克連連點頭，不敢再有絲毫反抗。
    “天”在一旁耀武揚威，時不時還去挑釁一下虛弱的馬賽克。
    馬賽克蜷縮在盒內心酸又委屈，真是落地係統不如機，統落地球被狗欺，老的小的都是不是東西。
    “小天回來。”
    宋宣喊回“天”，隨後打開能量儲存盒，“出來吧，以後咱們好好合作，你也不用覺得自己委屈。”
    “是你對不起我在前，你想要那些東西可以和我商量，而不是像賊一樣竊為己有，還騙我說帶不了。”
    “……”
    馬賽克無話可說，小心翼翼地飄了出來，有氣無力道：“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宋宣： “希望如此。”
    接下來的日子，宋宣一邊整理自己失而複得的物品，一邊繼續研究係統。
    馬賽克能量消耗巨大，又沒有能源補充瞬間變得老實了許多，乖乖地分享自己所知的各種係統知識。
    宋宣現在是自由身，所以想要研究什麽，可以自己拍板決定。
    他在研究馬賽克的時候，對係統自帶的空間產生了濃厚興趣。
    因為係統偷偷昧掉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已經對馬賽克產生了信任危機，所以，非常渴望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私人儲物空間。
    於是，他決定從係統空間的原理開始入手。
    宋宣仔細研究馬賽克共享的知識，結合自己之前對空間折疊技術的想法，開始在‘未來’實驗室和‘未來’ 科技官網公開招聘研究員嚐試研究空間。
    哪怕現如今全息遊戲盛行，第二世界已經成為了大部分公司的辦公首選。
    這個想法還是太過天馬行空，很有可能辛辛苦苦幹個幾十年都白忙活一場。
    宋宣不想浪費有抱負的年輕人時間，找的研究夥伴都是誌同道合的老夥計。
    他們退休以後日子太過清閑，生活沒有激情，宋宣剛剛放出消息，他們便聞著味過來了。
    宋宣的室友現在都走的差不多了，倒是明不凡和許昌身體還很健旺，所以他倆願意來和他共事，他自然沒有拒絕。
    除此外，他還在北大校友群內，找了一些退休的物理學大佬、光學大佬、材料大佬，一起加入研究團隊。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他們這個地位，追求的已經不再是金錢，而是改變世界成為曆史。
    所以，宋宣很快便招到了許多同誌。
    當然，其中不乏自願參與這個‘偉大’項目的年輕人。
    他們在研究過程中，不斷遇到難題，不斷解決問題。
    馬賽克也一改往日的吝嗇，積極提供所有與空間有用的信息。
    不是馬賽克以德報怨，而是自從宋宣有了身體強化液，他就毫不珍惜地使用，不僅給自己用，還給自己身邊的人用。
    宋宣不願意去世，馬賽克就不能帶他走。
    他不去下個世界，係統就不能補充能量。
    沒辦法，它隻能配合到底，就差把自己核心獻出來，讓他一探究竟了。
    隨著研究的深入，宋宣逐漸有了眉目。
    他嚐試用找到的礦石材料進行模擬，經過無數次的失敗和嚐試，終於製造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雛形。
    雖然目前這個空間還很小，隻有一立方且非常不穩定，但宋宣相信，隻要繼續研究下去，他一定能擁有一個完美的私人儲物空間。
    ……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間來到2069年。
    經過多年的研究探索，團隊規模幾經調整，空間折疊技術終於在宋宣一百二十八歲那年實現了重大突破並趨於成熟。
    由於空間按鈕所需要的奇異物質極其稀少且難以提煉，導致其生產成本極高，產量有限。
    因此，“未來”空間沒有推向市場進行銷售，甚至連研製成功這個消息都被嚴格保密、無人知曉。
    在大眾的認知中，這個耗費了數十年時間和大量資源的項目，早已悄無聲息地宣告失敗。
    宋宣為自己留下了十個珍貴的空間按鈕，作為對自己多年努力的一種回報。
    而其餘的空間按鈕，連同他的全部身家，全都被宋宣捐獻給了國家。
    因為活得太長，領導人都換了六個。
    宋宣送走了父母、老師、朋友，現如今已經沒了熟人尚在人世。
    馬賽克因為能量不足，整個統都灰暗了。
    它有氣無力地催促道：“宿主大人，該走了！”
    “您再活下去，就會從國寶級科學家變成國寶級研究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