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隻小熊鑰匙扣在帆布包上輕輕晃了晃，仿佛在提醒著章小嫻過去的點點滴滴。她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輕聲說道：“真的，特別感謝您。”
    玲姐看著章小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顯然沒有想到章小嫻會說出這樣的話。章小嫻接著說：“教我疊襯衫的竅門，幫我應付那些難纏的客人……這些，我都記著呢。”
    玲姐嘴角突然揚起，露出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那笑容中似乎隱藏著無盡的嘲諷和不屑。她胸前佩戴的鳳凰胸針，隨著她身體的輕微顫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嘲笑眼前的人。
    “我可真是怕你啊，”玲姐的聲音冷冰冰的，“怕你過河拆橋，怕你在以後開了自己的店之後，把我們的 vip 客戶都搶走。”她的話語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章小嫻，讓後者不禁一顫。
    玲姐並沒有停下，她繼續向前逼近兩步，高跟鞋的鞋跟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章小嫻的心上。那鞋跟幾乎要頂到章小嫻的腳尖，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章小嫻甚至能感覺到玲姐呼出的氣息。
    “到那個時候，”玲姐的聲音越發低沉，“你可別說是我玲姐教出來的徒弟。”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章小嫻的心頭。
    一時間，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整個店裏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章小嫻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女人，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那時的章小嫻剛剛南下，初來乍到的她青澀而懵懂，連西裝褲的褶皺都熨不好。是玲姐，耐心地手把手教她如何使用蒸汽熨鬥，如何從客人佩戴的配飾中精準地判斷出他們的消費偏好。玲姐的教誨和指導，讓章小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逐漸站穩了腳跟。
    “行啊。”章小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仿佛她對自己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不過您可別忘了，我可是鐵了心要成為時尚界第一櫃姐的人。”她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堅定和決心，“等哪天您在熱搜上瞧見我，可別後悔放走了我這匹‘潛力黑馬’。”
    說完，章小嫻毫不猶豫地一把抓起放在櫃台上的帆布包，然後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店門口走去。
    隨著她的離去，玻璃門在她身後緩緩合攏，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仿佛是在為她的離開送行。
    就在玻璃門即將完全合攏的一刹那，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玻璃門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撞開。緊接著，仙姐抱著一個紮著蝴蝶結的紙箱，像一陣風一樣衝了出來。
    紙箱裏的東西似乎有些雜亂無章，駝色的真絲睡衣從箱口處支棱出來，就像是一條垂死掙紮的八爪魚，讓人看了不禁覺得有些滑稽。
    “落東西了！”仙姐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她的語速很快，似乎有些著急，“上回你給客人改腰圍，把裁縫剪落在人家愛馬仕包裏——害我們賠了三個月的營業額！”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腳卡住門縫，防止玻璃門再次合攏。她那酒紅色的指甲緊緊地戳著箱子裏露出的毛絨熊耳朵，仿佛這隻小熊就是導致她們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
    章小嫻轉身的時候，身體猛地一斜，差一點就撞翻了奶茶店門口擺放的外賣架。她穿著一雙八厘米高的細跟高跟鞋，鞋跟與地磚摩擦時，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飛過來的毛絨熊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章小嫻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接住了這隻熊。這隻毛絨熊的尾巴上，還粘著一些去年聖誕派對上使用過的亮片，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章小嫻抱著毛絨熊，對著玻璃門裏的玲姐說道：“仙姐，您是不是記錯啦？明明是玲姐把威士忌藏進了c的禮盒裏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玲姐的一聲怒喝打斷了：“閉嘴！”
    玲姐的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玻璃門一般。這聲音如此之大，以至於櫥窗裏的珍珠流蘇都被震得簌簌發抖。
    此時的玲姐，正站在模特旁邊，將模特身上的羊絨披肩扯成了希臘式的斜肩款。她手中的銀色剪刀閃爍著寒光，仿佛隨時都可能會剪向章小嫻。
    “你再敢提那茬，信不信我把你入職時穿的彩虹襪裱進恥辱牆裏？”玲姐惡狠狠地威脅道。
    窗外的暮色漸漸降臨，玻璃幕牆上的光線也開始變得柔和起來，流淌成了一種香檳色的色調。
    就在這時，章小嫻突然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毛絨熊按在了奶茶店的燈牌上。暖黃色的燈光透過熊的耳朵，灑在章小嫻的鎖骨上，形成了一片晃動的光斑。
    章小嫻看著這片光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笑容：“您別說，這配色比上周那批滯銷款可強多了。”
    仙姐一臉的不耐煩，翻了一個超級大的白眼，那白眼簡直能翻到天上去，然後她伸出手，用指甲“哢”的一聲，毫不費力地就把薄荷糖的鐵盒給摳開了。
    “少在我麵前油嘴滑舌的！”仙姐沒好氣地說道，“上個月你給王太太配的那套死亡芭比粉，到現在都還在退貨區裏吃灰呢！”
    仙姐的話突然停住了，因為她看到糖盒裏飄出了一張泛黃的便利貼。這張便利貼上的字跡已經被咖啡漬暈染得幾乎看不清了，隻能勉強辨認出一些模糊的輪廓。
    章小嫻見狀，連忙踮起腳尖，伸手去搶那張紙條。她的紅色鞋底鞋跟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十分危險，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似的。
    “這不是我給玲姐寫的道歉信嗎？”章小嫻搶到紙條後，驚訝地說道。她的指尖輕輕地撫摸著那已經模糊不清的“對不起”三個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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