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什麽都沒有的話，那九王爺在兩國會議上……豪橫個什麽勁？”
    謝南昭早就猜到他會矢口否認，緊緊盯著他，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刀刀皆往他的痛點上紮。
    “話也不能這樣說。”九王爺心虛得發汗，“當時隻是一時激動，說錯話而已。”
    “所以呢？是什麽給你的底氣？”謝南昭微微勾起唇，“是莊園地下埋著的那些東西嗎？”
    “不是，那底下什麽都沒有。”
    “沒有？你確定？”
    九王爺內心焦躁得如同鍋上的螞蟻，看了一眼身後的軍師。
    那軍師搖搖頭，示意他沉冷著靜。
    兩人四目相對之後，他躊躇了很久才答了一句，“確定。”
    但這種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怕是半分真實性都沒有。
    謝南昭又重複了一遍，“你確定？”
    “確定啊，怎麽不確定？”九王爺咽了咽口水，假裝鎮定地理了理衣襟，笑得泰然自若，“那就是個普通莊園，地底下能埋什麽東西？”
    有了身後那些軍師在場，他信心大增，連說話有底氣多了。
    “是嗎？別以為你給了搜救隊封口費，這件事就算是做得滴水不漏。”謝南昭搭上他的肩，假意替他撣去灰塵，“底下有什麽，一挖就知道。”
    “是，底下確實是有個小實驗室。”九王爺坦誠回答，但轉身神色晦暗，“但也至於和侵略掛鉤吧？”
    “實驗室？研究什麽的？”
    他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厚著臉皮微微一笑，“都炸成碎片了，我怎麽知道研究的是什麽？”
    “那可太巧了，我車上的人剛好知道。”謝南昭撇了撇頭，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車子後座。
    秦博士搖下車窗，抬起疲憊的眼皮，望了一眼窗外的人群。
    蒼白的嘴唇中吐出三個字，“機器人。”
    謝南昭繼續追問：“什麽機器人？用來幹什麽的？”
    “機器人就是普通機器人，當然是用來……”九王爺揣著明白裝糊塗，急忙搶答。
    但隻要是關於他的動機和目的，仍然矢口不提。
    “那伊芙琳呢？”謝南昭臉色驟變，“入境之後，接連屠殺那麽多人，你敢說她就是普通機器人？”
    “什麽伊芙琳？”
    都到這一步了，九王爺還裝作茫然不知的樣子，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她是從哪冒出來的，需要我提醒嗎？”謝南昭握緊了拳頭，發白的指尖掐入掌心，“事到如今，九王爺……還把我們當瞎子嗎？”
    “沒有。”
    “那是把我們當傻子？”他不肯退讓，氣勢咄咄逼人。
    “也沒有。”九王爺訕訕一笑，“那女人擅作主張做的事，我們一概不知。”
    潘多拉在一旁認真的聽著，一直緘默不言。
    但這句話，顯然是觸到了她的逆鱗。
    不顧在場那麽多人攔著，衝上去指著九王爺的鼻子罵道：“你還是男人嗎？敢做不敢認，居然還有臉讓女人替你背鍋？”
    剛罵完，對麵那些人槍口抬起，屏息瞄準了她。
    “誰給你們的膽子？”謝南昭將她護在身後，看準時機，抬腿橫掃，凶猛地掠過那些帶著敵意的針對。
    那一瞬，她似乎被驚到了。
    在她印象中，他幾乎從不輕易出手。
    他是個軍官，能動嘴解決的，盡量不動手，更何況是在對麵動機未定的情況下。
    謝南昭宣泄完怒火後，重重喘了一口氣，緩緩解下腕上的軍徽手鏈，重新係回她的手上。
    並輕聲囑咐她，“戴好，以後再不許隨便摘下，也不許再說那種喪氣話。”
    交代完之後，摸著她的頭，輕輕將她往對麵那邊推，“先回車裏去，接下來交給我。”
    潘多拉沒拒絕，隻知道他剛剛發了很大的火，還未從思緒中抽離，就被他推著上了車。
    九王爺的人也被驚到了，突然來這麽一下，方寸大亂。
    急匆匆撿起地上的槍，還未站起身，耳邊再次響起謝南昭的威脅：“邊境線上持槍動武，這是企圖侵略？”
    他臉上的溫和不再，反倒像是隻護食的狼，橫擋在中間，一步也不肯退讓。
    九王爺一臉平靜，厚著臉皮解釋道：“沒有的事，他們隻是護主心切。”
    “隨你怎麽說，我隻希望九王爺好自為之。”
    “當然。”他驟然嚴肅起來，臉上的表情崩得很緊，想發火發不出，隻能靠著一張臉皮硬撐，“身為王室成員該怎麽做，還輪不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教。”
    這話，謝南昭聽了，隻覺得好笑，再一次出言不遜道：“如果換作是我，我隻會夾著尾巴默不作聲，趕緊再找人把導彈坑填上。”
    “填？”九王爺頓了頓，“如果我們不填呢？”
    “不填？” 他唇邊的笑肆意張狂， “那便用你們國家人民的屍體來填！”
    這是第二次警告，也是第二次威脅。
    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爭論，說再多也隻是白浪費口舌，還不如拍拍屁股走人。
    臨走之時，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將女人當作工具利用的同時，也別忘了提防女人。”
    他上了車，重重摔上門，當著九王爺的麵，照著擋路的車橫衝直撞過去。
    大不了，這車他不要了。
    情麵？一分都不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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