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噩耗
    在潘多拉忙於提升自己的這段日子，秦博士的身體越來越差。
    他的案子剛宣判沒幾天，他便在監外執行的時間裏一病不起。
    臨死前，他始終有口氣咽不下，像是有個人不想讓他這樣輕易死去。
    他知道，那個人不達到目的絕不會罷休，自己也不可能就這樣安然長眠。
    保外就醫的路上，他特意囑咐妻子，想方設法讓潘多拉來見他最後一麵。
    而他的妻子，不過是個平平無奇老婦人，沒有人脈也沒有手段，隻能求助廣寧的警方。
    她守在秦博士的病房裏等著，也不知那個人是否會出現。
    在她已經不抱有任何期待的時刻，一個身披長發、像個瓷娃娃般的女孩出現了。
    潘多拉一進門，她就起身上前牽起她的手，好奇地一直盯著她看。
    溫熱卻垂垂老矣的目光裏，裝著的隻有麵前的女孩。
    “你就是我們家老頭子研究的……那啥……機器人？”
    感覺到她沒有惡意，潘多拉也放下戒備，由著她拉著自己四處打量。
    “是的。”潘多拉輕點頭，禮貌問道：“我該怎麽稱呼你？”
    “你就叫我嬸嬸吧。”
    “嬸嬸？”
    這個稱呼，潘多拉從來沒叫過，但這個莫須有的嬸嬸，她對她並不反感。
    秦博士的妻子矮矮瘦瘦的，清瘦的麵龐上長著一對慈眉善目。
    “你要不然先看看你秦叔叔，他可能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潘多拉聽到她擅自給秦博士安上這麽個稱謂，心裏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感想，但還是順著她的口，喊了一聲“秦叔叔”，緩緩來到秦博士病床前。
    她的語氣不冷不熱的，一直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淡漠地望著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人。
    眼看氣氛冷清，秦博士的妻子趕緊趴到床頭，附在秦博士耳邊小聲呼喊：“老頭子，趕緊睜開眼，你看這是誰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秦博士抬了抬眼皮，想從白色被子裏抽出那隻枯瘦如柴的手。
    可潘多拉沒有去握他的手，更沒有湊上前去，冷漠地站在一邊回答道：“是啊，我來了……”
    眼前這個像把幹枯瘦柴的老頭，是她曾經最恨的人。
    所以……哪怕所有人攔著她，她也要來看著他何時咽氣。
    秦博士嘴唇蒼白地像紙，虛弱地一張一合，卻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知道是她來了。
    她來看他的報應來了。
    嘴唇張合間，他眼角的淚悄然滑落。
    秦博士的妻子看著他掉眼淚，也忍不住跟著掉。
    “老頭子啊，是不是又疼起來了？”她一邊哭著替他擦眼淚，一邊在他床邊哆嗦著唇，“不疼啊……聽話……”
    她的語氣輕輕柔柔的，像是在哄一個即將入睡的嬰兒。
    而這對老夫老妻在病床前的樣子，任何人看了都不禁淚目。
    但潘多拉可不是來這看一出感人戲碼，她知道自己來的目的，像個局外人般，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
    “告訴我，除了那串地址，還有其他更多的線索嗎？”
    她已然沒了耐心，她很想就這麽一走了之，但沒有再從秦博士嘴裏撬出點重要信息，想想還是有點不甘心。
    秦博士如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勉強轉動著眼珠，咂咂嘴唇。
    “我們家老頭子好像說過……當時有個禿頭的流浪漢，應該……見過你要找的人。”
    他開不了口，隻能借由他妻子的嘴說出這些話。
    “我該去哪找他？”
    “他好像……”秦博士的妻子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說道：“就住在那塊荒地附近的廢棄倉庫裏。”
    潘多拉禮貌點頭，“好，謝謝。”
    當年的線索又多了一條，她心中的鬱結也在慢慢解開。
    她不打算在這多留，給秦博士的妻子塞了一摞錢，和她互換了聯係方式，又向她交代了一些事情，才轉過身匆匆離開。
    她之前答應過秦博士，在他死後要照顧好他的家人，她不想就這樣翻臉不認人。
    秦博士緩緩偏過頭，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她離開的背影，終究是無力地闔上了眼睛。
    回去的路上，她接到秦博士的妻子的電話，說秦博士怕是撐不住了，正送往搶救室搶救。
    她還沒進南部戰區的門，秦博士撒手人寰，留下她的妻子趴在床邊撕心裂肺地哭。
    得知這個消息，潘多拉沒什麽反應，隻是莫名地覺得輕鬆，覺得解脫。
    終於結束了，她對他的恨也到此為止吧。
    接下來，該去找當年那個唯一目擊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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