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剛的那些話，潘多拉基本能確定這個人就是當年的流浪漢。
    或許是歪打正著，又或許是命中注定。
    “先起來，跟我去趟警局。”
    潘多拉說出這句話時，地上的人卻無回應。
    她似乎還沒意識到，流浪漢已經暈了過去。
    可她明明沒有使出太大力氣，他怎麽就扛不住了呢？
    不過……管他是真暈假暈，他肯定還知道更多線索，趁他現在沒辦法跑，趕緊把他弄警察局去。
    順便再麻煩一次尤副所長，讓他查查流浪漢說的那個車牌號的主人。
    但是流浪漢怎麽都喊不醒，總不能把他一路拖回警局吧？
    這麽明目張膽的，倒也不太合適，她想了想，還是叫了輛車。
    她夥同司機師傅把流浪漢塞進了後座，載著他趕往梓安縣派出所。
    臨走時，她多付給司機師傅一倍的價錢，作為洗車的費用。
    尤副所長見到潘多拉帶著流浪漢進到他的辦公室時，他一臉茫然。
    “這是……什麽人？”
    身為人民警察的他，有義務平等對待所有公民，但麵對流浪漢身上令人作嘔的氣味時，他還是忍不住嫌棄地捂住了口鼻。
    “還有……他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潘多拉聞不出氣味，自然沒法回答他的問題。
    她直入正題，急切地朝尤副所長說道：“先別管這些了，您能幫我查一個車牌照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
    聽到尤副所長猶猶豫豫的，潘多拉趕緊將流浪漢送到沙發椅上躺著，轉身上前，殷切地握住他的手。
    “求您了，幫幫我……”
    每次他露出為難的表情，她總是這樣目光渴求地看著他，仿佛拒絕她變成了件殘忍的事。
    “行吧，我替你跑一趟。”
    尤副所長將這件事應下來，動身去了交管所，又安排手底下的民警帶流浪漢去吃頓飯，順便帶他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
    隻是半個上午的功夫，他便回到了派出所。
    進門的時候，潘多正坐在客座上等待。
    而她的目光所向之處，流浪漢抱膝坐在地上，驚恐地縮成一團，旁邊有倆民警守著他，生怕他會鬧出什麽岔子。
    “有結果了嗎？”潘多拉看到他回來，首先從椅子上起身問話。
    “有，但是這個車牌號有好幾任車主，我不知道你想查的是哪個。”
    她連忙站起身，目光緊盯著尤副所長手裏的東西。
    她知道，那裏有她想要的答案。
    “沒事，你把它們交給我就行。”
    尤副所長緩步走到她麵前，遞上那疊文件，“行吧，你坐著慢慢看。”
    潘多拉接了過去，坐回原位安心地一張張翻看。
    流浪漢也像是知道些什麽，眼睛斜視著，偷摸觀察著她手上的動作。
    “王天祥？”翻到某一頁時，她手中突然一頓，露出一個陰鷙的表情，“這個人……好像有點可疑。”
    從尤副所長查到的資料來看，這個人持有車牌號的年份對得上，而且當時他名下的正是輛白車。
    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人了。
    她微微抬起眼皮，朝流浪漢的方向瞧去。
    她早就察覺到他在往這邊偷瞄，於是試探性地抽出其中一張紙，拿到他跟前。
    “你仔細看一下，是不是他？”
    流浪漢睜著眼睛張著嘴，盯著打印出來的黑白人像盯了幾秒，突然抓狂起來。
    “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旁邊的看守的兩位民警見狀，立刻衝了上來，合力將他製服。
    流浪漢被粗暴地按在地上，右臉摩擦在地麵，眼淚夾著口水流窘迫地順著嘴角流了出來，隻是喉嚨裏依舊低聲嚎著：“別殺我，求你們了，別殺我……”
    潘多拉無視掉他的哀嚎，一心沉浸在剛發掘的新線索中。
    “尤副所長，你能再幫我查查這個王天祥嗎？他很有可能和611重案有關！”
    尤副所長聞言，莫名其妙地愣一瞬，“你怎麽確定他和611重案有關？”
    “當然是因為我有證人啊。”潘多拉指著流浪漢，“他能證明我說的一切。”
    “他？”尤副所長望著地上已神誌不清的人，更是滿頭疑惑，“他說出來的話能信嗎？”
    一個精神狀態不穩定的人提供出的線索，可信度能有幾分？
    潘多拉也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一切都毫無頭緒的時候，她更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哪怕試錯也不要緊，總比放任這這樁案子石沉大海要好。
    “先往這個方向查吧，或許能順藤摸瓜發現更多線索。”
    她眼裏流露著堅定與執著，滿懷殷切與希望，目光流向尤副所長，像是不容他拒絕一樣。
    除了謝南昭，他是唯一能給她助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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