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華？”看著眼前已經哭成淚人的唐婉華，唐北祿頓時愣在了當場。

    “爸，是我。”唐婉華緊緊拉住唐北祿的手，看著已經滿頭銀發的父親，抽泣道：“爸，女兒不孝，女兒”說著，突然跪在地上，咚咚咚的開始磕頭。

    “起來，你快起來。”唐北祿眼睛中也閃爍著淚光，顫抖著雙手扶起唐婉華，聲音顫動道：“回來了，好，回來就好。”

    正說著，就看到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秦懷仁，唐北祿當場眼珠子就凸了出來，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姓秦的，你還有臉來蘇杭？”

    “爸。”秦懷仁低著頭，輕聲叫道。

    “你叫我什麽？”唐北祿聽到這一聲爸原地就炸了，三兩步走到秦懷仁身邊，抬起手，一巴掌朝著他的臉抽了過去。

    啪！

    清脆的響聲在巷子裏回蕩，這一巴掌抽的又準又狠，但說起來，畢竟唐北祿年紀大了，速度還是不夠快。在他抬手的時候十三就想上前阻攔，卻被秦懷仁斜著眼睛給瞪了回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老頭子不閃不避，站在那任由唐北祿的巴掌抽在臉上，而且看那架勢，大有抽完左臉再把右臉遞過去的想法。

    然後，在十三錯愕的眼神中，秦懷仁還真把另外一邊臉湊了過去：“爸，這邊。”

    唐北祿哪管這個，大嘴巴子跟不要錢似的劈裏啪啦的抽了上去，不知道實情的肯定以為巷子裏誰家放炮仗呢。

    唐婉華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拉住唐北祿，急道：“爸，您這是做什麽啊？您別打了，要打您打我吧。”

    “婉華，你別管。”秦懷仁搖搖頭，道：“老丈人打女婿，天經地義爸，您繼續。”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唐北祿氣壞了，掙脫唐婉華的手就要繼續抽。

    “爸，消消氣，您消消氣啊。”唐建國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跟唐婉華一左一右拉住唐北祿，勸道：“爸，您看您，這都多少年了，至於生這麽大的氣麽，消消氣啊，再把您氣壞了可不行您看啊，婉華這麽多年沒回來了，咱先進屋，進屋再說。”

    “不行，秦家的人不許進！”唐北祿喝道。

    “爸啊，您小點聲啊。”唐建國連忙道：“我媽身體不好，再把她吵醒了，這晚上又該睡不著了。就算為我媽考慮考慮啊，咱先進屋行不？”

    唐北祿頓時不說話了，喘著粗氣怒視著滿臉巴掌印的秦懷仁，怒道：“你，滾出去。”

    “好，我這就滾。”秦懷仁點點頭，輕聲道：“爸您別生氣，讓婉華先進去看看媽，我晚些時候再來看您。”

    “我們唐家不歡迎你。”唐北祿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看到不想再看秦懷仁一眼，轉身快步走進了院裏。

    “懷仁，你”

    “我沒事，爸都沒用勁兒。”秦懷仁笑道：“快進去吧。”

    唐婉華點點頭，轉身快步向後院走去。

    “走。”秦懷仁一揮手，大步的邁進了唐家的大門。

    “哎，老頭子，你幹嘛啊？”十三一把拉住秦懷仁，納悶道：“啥意思啊，你不說晚點再來嗎？”

    “你不懂。”秦懷仁搖搖頭，自顧自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從裏麵倒出兩滴類似蘆薈液似的粘稠液體往臉上抹了抹。

    “我不懂什麽？”十三愕然道。

    “你不懂的多了。”秦懷仁往前院的一處石凳上一坐，道：“男人不怕年輕氣盛，年輕時沒做過點衝動的事都不能叫男人。衝動不可怕，隻要你付得起衝動的代價我承認，當初我做的事給唐家帶來了許多麻煩和影響，做了就是做了，我願意付出這個代價。男人要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並勇於麵對你要付出的代價！”

    十三無語望天：“老頭子，你這不叫勇敢好麽，你這叫呃，你這叫不要臉。”

    “不要臉又如何？”秦懷仁瞪了十三一眼，哼道：“要不怎麽說你不懂呢麵對你喜歡的女人，不管用什麽手段，弄到手才是你的，至於老丈人怎麽看你，那是他的事，我說晚些時候再來看他，並沒說過我會走吧？”

    十三再次無語，他第一次發現老頭子居然還有這麽不要臉的時候。至於他說的什麽關於勇氣和要承擔代價，那都是屁話，說白了，他就是死皮賴臉的要賴在唐家，怎麽打怎麽罵就是不走。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頭子。”十三感慨道。

    “少廢話。”秦懷仁瞪了一眼十三，旋即起身向門外走去。

    “哎，老頭子，你又幹嘛去？”十三趕緊跟了上去：“不是說在這等嗎？”

    秦懷仁不耐煩的白了十三一眼：“說你不懂你還真不懂，你在山裏才呆了多久？呆傻了？一點最起碼的人情世故也不懂嗎？”

    十三不屑的撇撇嘴：“說的好像你很懂。”

    “至少比你懂。”秦懷仁哼倒：“哪有女婿shàng mén空著手的？走，跟我買些東西去。”

    十三：“”

    兩人溜溜達達的走了出去，十三跟著秦懷仁東繞西繞的繞了半天，看起來對這一片很熟悉的樣子，最終停在一家藥店門口。

    這家藥店麵積不中西醫各占了一半的位置，進去的時候人並不多，兩人直奔西藥房，立刻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眼睛，頭發都快掉光的中年男人迎了出來：“兩位是看病還是抓藥？”

    “抓藥。”秦懷仁道。

    “哦，那把藥方給我吧。”

    “不用。”秦懷仁淡淡道：“我說，你抓。棗仁十克，麥冬六克，神砂草三克，夜交藤六十克。”

    “什麽東西？”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神砂草是什麽東西？有這種藥嗎？”

    “你不是醫生？”秦懷仁皺了皺眉頭，旋即擺擺手，道：“神砂草就是遠誌。”

    “哦，遠誌啊。”中年男人恍然大悟，眼神古怪的看了秦懷仁一眼：“行，你先坐會，我去抓藥。”

    很快，那中年男人就拎著一個用牛皮紙打包好的包裹走了出來，一邊開票一邊道：“先去收款台交下錢，一共兩百三。”

    秦懷仁卻是打開了那牛皮紙包，抓起裏麵的藥材看了看，皺眉道：“這不是好藥，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