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也好，西醫也好，有區別嗎？”十三看著那記者問道，話筒上的logo寫的是華北都市網，聽都沒聽說過。

    不等那記者說話，十三繼續說道：“中醫現在的處境和狀態，對於我們這些中醫從業者來說是不希望看到的，但是想去改變它，我剛才也說過，不是一朝一夕或者個別幾個人就能達成的。需要一代人甚至幾代的努力。但是，我們不能舍本逐末。中醫和西醫都是醫生，醫生的職責是治病救人，從大方向來說，天下所有的醫生，不分派別，職責都是一樣的。傳統醫學要發展，但你不能否認現代醫學的價值。不管什麽派別，隻要能治病，隻要能救命，那就是有價值的。”

    “我不知道你一個月賺多少錢。”十三看著那記者說道：“我在蘇杭的時候有人跟我說過，一個外拍記者的年收入大概在十五到二十萬。我隻想問問你，以你的年收入，假如——我是說假如你要是得了什麽大病，你的收入和存款夠支付醫藥費嗎？”

    “這跟我的問題無關。”記者梗著脖子叫道。

    “怎麽會無關呢？”十三笑道：“拿器官移植來舉例，整台手術下來，加上後期持續治療的醫藥費不會低於一百萬。為什麽會這麽貴？首先對器官的配型率要求太高，捐贈者捐贈的器官數目遠遠達不到患者的需求，這也就造成了買賣器官的非法存在，這個數額就高達幾十萬，再加上藥物和其他費用，一百萬都是少說的。但是，當我們省去其他附加費用和非法買賣器官的錢，藥費能有多少？甚至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如果是在家庭條件無力承擔藥費的情況下，我的醫院會免去所有費用，也就是說，費用高達一百萬的器官移植手術，在我的醫院一分錢都不用花——當然，這不包括你這種年收入二十萬的‘高收入’群體。”

    “你說我打廣告？”十三嗤笑道：“沒錯，我確實是在打廣告，那又怎麽樣？我給看不起病的人創造好的醫療條件和機會，我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哪裏可以治病救命，你覺得有錯嗎？還是說，你不希望看到這些？”

    那記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十三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換來的還有旁邊同行的小白眼，隻能幹巴巴的坐在那假裝在手裏的本子上寫東西來緩解尷尬。

    看了看台下的幾千人，十三舔了舔嘴唇，道：“好吧，既然剛才那位記者朋友說這次的主題是中醫，那接下來同學們就提一寫中醫方麵的問題吧，畢竟商業上的事我也不是太懂。”

    ——

    演講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除了之前幾個有些不和諧的問題之外，接下來都進行的很順利，甚至十三還表示將會把老頭子珍藏的一些中醫學著作孤本印成書來麵市，在總結後，掌聲響了足足有五分鍾才堪堪停歇。

    “秦醫生，說的好啊，振聾發聵，振聾發聵啊。”郎豐握著十三的手，一臉感慨道：“我們確實不應該隻拘泥於派別之分，不得不說，我以前也想過，到底該怎麽辦才能讓中醫再次重現以往的輝煌。而且不隻我這麽想，許多老一輩的中醫從業者都這麽想，但是我們都忘了一個問題——是中醫再次重現輝煌重要還是人命重要。不過我想問一下，秦醫生您那個醫院裏有中醫科嗎？”

    “有的，怎麽可能沒有。”十三笑著說道：“按照我的想法，中西結合才能使中醫得到更好的發展。郎校長您也看過我做手術的視頻吧？相信您能理解我的想法。”

    “能理解。”郎豐點點頭，旋即猶豫道：“可是，我聽說您是以氣運針，問題是不是所有中醫都會啊，這個怎麽解決？”

    “這個隻能看個人天分。”十三想了想，說道：“也未必所有手術都需要以氣來運針，一些簡單的手術中，中醫完全可以用針灸來達到局部麻醉和止血的效果，甚至起到一些麻藥代替不了的作用。”

    “這個我倒是知道。”郎豐道：“那秦醫生您的意思是，以後在手術中會讓中醫也參與外科手術嗎？”

    “是的，而且是必須參與。”十三一臉嚴肅道：“要改變人們對中醫的看法就要從根本上去改變。說中醫是騙子的那些先不說，但是中藥見效慢這一點我沒辦法反駁，因為中藥確實見效慢，不過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能找到一種既提高中藥見效速度又不會產生副作用的方法，這個很難，需要時間。但是，中醫無法做手術這一點卻是幾乎被公認的。所以，想要改變人們對中醫的認知，先從這方麵下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你說的對。”郎豐認同的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道：“秦醫生，哈哈，我有個不情之請，有些冒昧，不知道當不當講。”

    那就別冒昧嘛，十三心裏腹誹著，嘴上卻道：“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郎豐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秦醫生您也知道，現在學中醫的人少，我們學校中醫學院從大一到大四所有的學生加起來也不足五百人，畢業後找工作更是一個大問題，就算再優秀的學生，因為資曆問題到最後都不得不改行——既然秦醫生您說您的醫院有中醫科，那麽我們可不可以進行合作？”

    “合作？怎麽個合作法？”十三問道：“郎校長的意思是希望安排學生進我的醫院工作？”

    “不不不，秦醫生您誤會了，是實習。”郎豐說道：“至少給他們一個學中醫的理由，不是麽？到時候您擇優而取，也算是給那些有天份的學生一個機會，怎麽樣？”

    “這個倒是沒問題。”十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這也是我樂於看到的。”

    “那太好了。”見十三答應，郎豐高興的笑道：“對了秦醫生，對於您的醫術和在中醫手術方麵的成就我是非常佩服和推崇的，我有個想法，想聘請您來我們丘城醫學院當個名譽客座教授，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