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還有我這個員工？”傑克幽怨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聽上去中氣十足，身上的傷大概也好的差不多了。

    “幫我查個人。”十三不愛跟他廢話，這種能把漢語說的特別好的老外最討厭了，像個話癆似的。

    “老大，我不是上帝，雖然懂一些黑客技術，可你想讓我入侵五角大樓是不可能的。”傑克抱怨了一句，說道：“對了老板，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女人我的朋友已經查出了結果。”

    聽到傑克的話，十三哦了一聲，問道：“查到了什麽？”

    “什麽都查到了。”傑克咂咂嘴，笑道：“很有魅力的一個女人，但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跟牛津的那些女學霸沒什麽區別。”

    “那就是什麽都沒查到咯？”

    “呃，也可以這麽說。”

    “那就趕快幫我查個人。”

    “老板，你要查人我隻能找我的那位朋友。”傑克無奈的提醒道：“可是你知道他的收費的。”

    “錢我回頭給你。”十三說道：“杜恒，應該是香江人，或者祖籍是香江，盡快查。”

    “老板你說的是誰？杜恒嗎？”電話那邊的傑克明顯的愣了一下，語調也提高了幾分：“能老板你去調查的人，這個人應該不一般吧？——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認識這個人。”

    十三聞言微微有些詫異：“你認識他？”

    “我覺得我應該認識。”傑克說道：“他的中文名字叫杜恒，是不是真名我不知道，在法國外籍軍團的時候我見過他，一個很紳士的亞洲人。他的綽號叫‘律師’，我聽說是因為他是底特律大學法律係畢業的。”

    “馬上查。”十三沉聲道。

    “好吧，我盡量。”傑克無奈道。

    掛掉電話，十三走進臥室，龍婧婕已經熟睡了過去，十三無聲的笑了笑，從衣櫃中報出一套沒用的太空被蓋在她身上，然後又把空調的溫度開到適中。

    這時候，手中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哪位？”

    “秦少，我是郭帥。”

    “郭帥？”十三輕輕的帶上門，向樓下走去：“有事嗎？”

    郭帥道：“秦少，我這裏有個消息，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十三似乎想到了什麽，道：“杜恒？”

    “嗯？秦少你都知道了？”郭帥的聲音充滿了詫異，旋即苦笑道：“看來秦少的消息比我要靈通。”頓了頓，又問道：“不知道秦少打算怎麽對付譚家？”

    十三愕然：“你是說，杜恒是譚家的人？”

    “秦少不知道？”郭帥徹底迷糊了，既然都知道了杜恒這個人，怎麽會沒查出他是在替誰做事呢？不應該啊。

    十三笑了：“這個消息對我還真有點用。”說著，他話鋒一轉，道：“老郭，不介意幫我個忙吧？”

    介意，我特麽非常介意。

    郭帥心裏腹誹著，嘴上卻說道：“秦少說說看要我幫你做什麽？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自然不會推卸。”

    “在，肯定在你的能力範圍呢。”

    如果讓郭帥看到十三現在的笑容，他一定會立刻拒絕，可惜的是，他看不到。

    十三說道：“幫我問問，杜恒現在在哪。”

    郭帥頓時就猶豫了：“秦少，這個恐怕不好辦。”

    “是不好辦還是不想辦？”十三道：“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不背叛不是因為忠誠，而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不知道郭大少怎麽理解這句話？”

    郭帥聞言陷入了一陣沉默，不得不承認，這句話雖然有些毒雞湯的味道，但卻道出了人類心底最根本的齷齪。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足夠讓人的貪婪心炸裂時，別說朋友，親爹親媽都能給賣了。

    郭帥心動了，雖然郭家在香江也算是最頂尖的家族，但後麵還有個之一二字，畢竟誰也不會嫌棄錢太多，不是麽？

    郭帥沉默，十三也不打擾，此時此刻的情景顯得格外怪異，兩人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在掛電話之前誰也不肯先掛，然後還都不說話，光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就能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好一會，郭帥的聲音才再次傳了出來：“郭家能得到什麽？”

    十三想了想，道：“我的人情？”

    郭帥笑道：“秦少的籌碼好像有點輕。”

    十三道：“那再加上譚家在東南亞的產業呢？”

    “哈哈，秦少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郭帥大笑不止：“秦少放心，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十三不置可否的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前不算是朋友？”

    “秦少說笑了，怎麽會呢？”郭帥道：“隻不過以前我們沒這麽熟，是吧？”

    ——

    二十分鍾後，譚家別墅的客廳一片狼藉，譚啟軍臉色陰冷的看著郭帥，額頭上不斷的滴落著鮮紅的血珠。

    “郭帥，這是誰的意思？”譚啟軍冷聲問道。

    “譚叔叔——好吧，或許我現在叫你叔叔有點不合適。”郭帥眯著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道：“您是生意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的，可人性本惡，我又不是聖人，實在受不了那些誘~惑。”

    “嗬嗬。”譚啟軍冷笑道：“不然呢？你能把我怎麽樣？你敢殺了我嗎？”

    郭帥幽幽的歎了口氣：“譚叔叔，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還剩下最後十分鍾的時間了。你說的沒錯，我不敢殺人。”

    “那就滾！”譚啟軍咬牙切齒道。

    “可我還沒拿到交換利益的籌碼。”郭帥搖搖頭，說道：“譚叔叔，我確實不敢殺人，但是——”他指了指身邊的幾個黑衣保鏢，道：“但是他們敢。”

    說著，他看向幾個保鏢，道：“十分鍾後，誰替我殺了他，然後自己去警局自首，我保證他全家老小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譚啟軍眉心不禁跳了跳，似乎，自己唯一的籌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