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你都這麽大歲數了，信不信我打你啊？真不會聊天。

    十三心裏一頓腹誹，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撓著頭嘿嘿的樂，樣子要多傻有多傻。

    王春山見十三這副樣子，頓時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才擺擺手，道：“好了，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尷尬的。年輕輕的怎麽比我這個老頭子還沒幽默細胞呢？這可不好。年輕人嘛，別整天把自己弄的那麽深沉，該吃吃該玩玩，屁打腳後跟兒才多大點事啊。”

    這跟您拿我當禮拜天過有關聯嗎？

    老爺子，您不去說相聲都是相聲界的損失，給你個話題你都能說上幾場單口了。

    “老爺子，我給您把把脈？”十三說道。

    “來唄。”王春山把收音機放在一邊，伸出了右手。

    王牧野看的嘖嘖稱奇：“爸，您今兒個怎麽這麽主動了？前兩天我還說帶你去孔醫生那看看，再讓他給你紮紮針，您可是說什麽都不去啊。”

    “屁！”王春山不屑的撇撇嘴：“他也就那麽兩下子，吃老本兒。”說著，他一指十三，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啊？”王牧野愣了愣：“他是誰？不是錦繡集團董事長嗎？”

    “你就知道錢。”王春山沒好氣道：“記住咯，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想請他看病比去地壇醫院掛專家號都難，今兒個我算是抄上了。”

    “老爺子您嚴重了。”十三連忙謙虛道：“我就是個醫生，遇到病人就得治，不分身份高低的。”

    “我誇你你就受著，瞎謙虛個什麽勁兒？”王春山不滿的瞪了十三一眼：“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整天盡想些虛頭八腦的東西。是，老祖宗是說過‘謙虛使人進步’，咱華夏進步的也確實挺快，可你看看那些不謙虛的，一個個比咱們進步的都快。”

    見十三被訓的笑都跟哭似的，王牧野趕緊打圓場：“爸，你還是說他不一般的事吧。”

    “哦，對。”老頭兒像是才發現話題跑偏了，連忙說道：“你不知道吧，這小子可是國醫。”

    “國醫？”王牧野不解道：“什麽國醫？”

    “就是給咱國家那些領導人看病的專指醫生。”王春山一臉‘你真沒見識’的表情，道：“要不我怎麽說想請這小子看病難呢，嘿，咱這回也享受一把領導的待遇。”

    王牧野聞言驚為天人，看十三的眼神也變的不可置信。錦繡集團董事長還是中醫？不，他還不是普通的中醫，是國醫。這——這家夥還能這麽跨行啊？

    看到王牧野的表情，王春山仿佛很滿意似的點點頭，說道：“還燕京人呢，不知道秦家是千年的中醫世家嗎？”

    “我哪關心過這個啊。”王牧野哭笑不得道：“爸，您要訓我咱以後有的是時間，先上人家給你瞧瞧病啊。”

    王春山一伸手：“來吧。”

    十三伸手搭在手腕上，突然嘖了一聲，詫異道：“老爺子，您這風濕不是骨寒，筋寒啊。”

    “啊？筋冷？什麽意思？”王牧野詫異道。

    “大伯你不知道？”十三也愣了。不應該啊，大老王也是中醫，醫術不比他差，按理說早該清楚這不是骨寒之症。轉頭看了看大老王，卻發現大老王正衝他猛擠眼睛。

    “到底怎麽回事啊？”王牧野問道。

    不知道大老王搞什麽名頭，十三隻能解釋道：“風濕隻是一個統稱，在中醫裏，風濕指的是寒氣入體，不懂中醫的人大多數都會理解成風濕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不注意保暖造成的骨頭疼，但仔細的來說，風濕也分骨寒和筋寒冷。”

    “這個要解釋清楚很難。”十三看著王春山道：“老爺子，我問您啊，您是不是犯病的時候渾身都疼？但是腿疼的最厲害？”

    王春山想了想，說道：“是啊，我這都老毛病了。年輕那會哪有現在條件好啊，幾千塊的小買賣都坐辦公室裏談。我年輕那會，別說辦公室了，頭頂上連個瓦片兒都沒有，一根扁擔倆竹筐，每天走街串巷的鑽胡同兒，嘿，整個就一胡同兒串子，一年四季除了春節就沒個休息的時候，大冬天也一樣，這不就落下這毛病了。”

    見老頭兒越說越興奮，就差給他一副快板兒開唱了，十三連忙打斷道：“老爺子，您等會再講故事啊，咱先看病唄？”

    王春山有些意猶未盡，不情願道：“不能等我說完再看嗎？我跟你說，那會苦是苦了點，但是特有意思，尤其是胡同兒裏那些鄉裏鄉親的，時間一久都熟了，誰家烙個餅，燉個肉，那都給我送一碗嚐嚐鹹淡。現在可不行了，一個個摳摳搜搜的，再說胡同兒都拆的差不多了。”

    “老爺子，您打住。”十三擦著汗製止道：“我先給您看病，看完了您想說多久我都聽著，行不？”

    “好吧，那你問吧。”

    十三吐出口氣，生怕老頭兒一個不注意再來一段兒，連忙問道：“老爺子，您回想一下，是不是犯病的時候不是走不了路，一走路雙腿就疼的厲害，而且還不是那種針紮似的疼，好像肌肉裏灌了鉛似得的又酸又疼？”

    王春山仔細的回想了半天，一把巴掌，道：“你還沒說，還真是這樣。行啊，到底是國醫啊，就是厲害。”

    十三記住了，不再謙虛，點點頭，說道：“那就對了，這是筋寒。跟老爺子您年輕那會也有關。”

    王春山問道：“能治嗎？”

    “能。”十三道：“這個比骨寒好治，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除根。”

    王春山：“要紮針是吧？”

    “不用。”十三搖搖頭：“剛才我看了下，老爺子您的身體還挺不錯的，沒有那些老年人骨質疏鬆的毛病，所以，我打算用按摩的方法來幫您治療。”

    “那是。”王春山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不是跟你吹，我年輕那會身體那叫一個好，現在也一樣，吃嘛嘛香的，要不是腿疼的，我這一口氣上六樓都不帶喘的，你信不信？”

    “我信。”十三哭笑不得，老頭兒是逮住機會就“炫耀”啊，這不就是個話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