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好久不見。”黃亞揮著手跟十三打招呼：“要不是小浪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回青城了。”

    “剛回來沒兩天。”十三指了指洗浴會所，問道：“這地方你開的？”

    “可不是麽。”黃亞癟癟嘴，道：“現在這年頭生意難做啊，就這種集洗浴、住宿、健身和娛樂一體的休閑會所，全青城沒五十家也有三十家了，也就是房子是自己的，不然每個月連房租都掙不回來——對了秦哥，聽小浪說你找我有事？”

    十三點點頭，把事情說了下，黃亞聽完痛快道：“沒問題，這事我安排。”

    餘菲有些猶豫道：“十三，這樣不好吧？”

    “哎喲，餘姨啊，這種男人你還心疼？”黃亞勸道：“這樣的人你就得讓他漲漲記性，得讓他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說好聽點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難聽的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您放心，這事一準辦的妥妥的。”

    幾人一起進了會所，直接去了總經理辦公室，黃亞打了個電話出去，不多時，一個穿著西裝，年紀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就敲門走了進來，看著黃亞恭敬道：“黃總您來了。”

    “老唐，咱們那點機器還在嗎？”黃亞問道。

    唐誌峰愣了一下，旋即恍然道：“黃總，您說的是以前弄的那幾台老虎機？那個——您不是說不讓弄那些了嗎？”

    “暫時搬出來用用。”黃亞說道：“安排好了你去休息大廳找一個叫毛大磊的，然後再找幾個人做做樣子，知道怎麽做嗎？”

    唐誌峰聞言心照不宣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黃亞點點頭：“行，快點安排好。”

    ——

    等唐誌峰出去，黃亞才看向十三，笑道：“行了，咱們等著看戲就成了。秦哥，中午你可不許走啊，我請客，一起吃頓飯。”

    等了十多分鍾，徐浪也趕了過來，他前腳更進門，後腳唐誌峰又返了回來：“黃總，都安排妥當了，您要不要看監控？”

    “調出來。”

    唐誌峰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調出實時監控，屏幕上便出現一間屋子的景象，裏麵除了有兩張台球桌，牆邊還擺了十幾台老虎機，唐誌峰指了指其中一個身材瘦弱的禿頂中年男人的背影，說道：“黃總，他就是毛大磊，我說他是我們會所第一萬個幸運顧客，免費給了他兩千塊的籌碼——嘖嘖，這是個老油子啊，一聽有這種好事立刻就跟我走了。”

    十三看了看監控，除了毛大磊之外，其他幾台老虎機前也有人在玩：“這些是你們的人？”

    唐誌峰看了看十三，雖然不知道這位是什麽來頭，但從自家老板對這年輕人的態度也不難看出其身份的不俗，連忙回答道：“是的，這都是我們會所的工作人員。”

    “行了，你先忙你的去。”黃亞揮揮手，示意唐誌峰可以出去了。

    徐浪湊過去看了看，笑道：“行不行啊鴨子，你這破機器什麽幾率？別到時候人運氣好再贏了。”

    “開玩笑呢？”黃亞撇撇嘴：“十賭九輸沒聽過嗎？運氣再好能好的過機器？實話告訴你，這東西都是電腦調出來的，我有個哥們兒就是弄這東西的，我那機器也是他給我調的，我記著我前年剛開張的時候中大獎的幾率是千分之一。”

    徐浪道：“千分之一也不低啊，一千次裏總能中一次，一次就翻本了。”

    “我靠，小浪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黃亞看外星人似的看著徐浪：“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產生這樣的想法的？有你這麽算的嗎？”

    徐浪莫名的撓撓頭：“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說完還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嘀咕道：“千分之一，就是一千次裏有一次，沒錯啊。”

    黃亞拍拍徐浪的肩膀，歎息道：“兄弟，就你這腦袋，說實話，你做了這麽多年買賣沒賠的底兒掉算你運氣好。”

    徐浪一把拍開黃亞的手，氣道：“靠，你有話直說行麽？千分之一不就是一千次裏有一次麽。我說錯了嗎？哪錯了？”

    “大哥，我跟你說啊，這個幾率不是你這麽算的。”黃亞給他科普道：“所謂的千分之一的幾率不是說你玩一千次總會贏一次，這個千分之一說的不是總數上的幾率，而是每一次的幾率。也就是說，你每玩一次，隻有千分之一的幾率能中獎，明白嗎？每一次都是！”

    徐浪愣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不由驚愕道：“我去，這麽黑？”

    “就是這麽黑。”黃亞道：“要不怎麽說十賭九輸呢，輸就輸在這了。人腦始終算不過電腦的，更何況是這種人為的因素，想贏？不存在的。”

    果不其然，那兩千塊的免費籌碼被毛大磊用了不到二十分鍾就輸光了。作為一個賭徒，即便不是自己的錢輸了也是心疼的，而賭徒跟普通人的區別就在於他們在這個時候總會產生一種僥幸心理——下一把肯定能翻本贏回來。

    於是，唐誌峰便出現在了鏡頭中，跟毛大磊交流了幾句，不動聲色的看向監控器，豎起了一根手指。

    黃亞道：“他又加了一萬塊。”

    有了錢，毛大磊顯得格外興奮，摩拳擦掌的再次坐到了機器前。這回的運氣還不錯，一萬塊十幾分鍾就賺了五千。換做別人，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收手。可惜毛大磊不是，他是賭徒，賭徒相信運氣，這會正是運氣爆棚的時候，怎麽可能輕易就結束？說不準一萬五變一變，出門就成了十五萬。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於是，接下去的半個小時，單車不但沒有變摩托，反而都毛都沒剩下一根，一萬塊再次輸光。然後，唐誌峰再次出現在監控中。同樣是交流了幾句後對著監控做了個手勢，隻是這次豎起的是五根手指頭。

    “五萬？靠，這老小子真有種。”黃亞都驚呆了：“這是上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