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十三愣了一下，看著身後的老頭兒一臉錯愕：“您這——行麽？”

    秦三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大抵就是把嘴角往上扯了扯：“我跟小少爺練練？”

    “我？”十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三爺，我不是擔心您傷了我，拳怕少壯不是？萬一我不小心傷了您，我爺爺非抽我不可。”

    “小少爺說笑了。”秦三腳步在地上一頓，人已經到了十三身前：“點到即止就好。”

    其他人一看這就要開打了，立刻呼啦一下全都閃到了一邊，秦迎風嚷嚷道：“我坐莊，有玩的沒？一賠一啊，沒錢的可以先欠著，贏的立刻返現。”

    讓他這麽一咋呼，一群人又呼啦一下從一圈兒湊成了一小堆，幾乎所有人都壓秦三贏，氣的秦迎風臉都綠了：“喂，你們別不講理啊，這還玩個屁。”

    “嘿，你不能這麽想啊。”秦鳴沙笑道：“我們要都壓老幺贏，萬一老幺直接爆個冷門贏了，你不也一樣輸麽。”

    院子中間，在秦迎風張羅著下注的時候兩人已經過了不下十招，秦三少說都有六七十歲的年紀了，可身法和力道卻是不弱，沒有華麗的招式，也沒有什麽個門各派的掌法，典型的意識流，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兩人的動作都非常快，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兩人到底在做什麽，手腳如同抽筋般的抖動著。

    十三越打下去越心驚，這老爺子看來大概就是秦家的“鎮宅神獸”了，這麽大的年紀居然還能跟自己打這麽久不落下風，隱隱還占據幾分優勢。明明有時候兩人的拳掌對在一起時能感覺到對方掌心中迸出的一絲氣勁，卻恰到好處的收了回去，感覺還是對方在讓著自己。

    十分鍾過後，不隻是十三，就連圍觀的眾人也都發自內心的開始佩服，連他們中間功夫最厲害的老幺這麽久都拿不下，他們上更是白搭，除非一擁而上群毆，那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這個組合大抵算是天下無敵的。

    “小少爺，這麽打是不行的。”秦三突然開口道：“一招定勝負，看掌！”

    在拉開身位後，秦三大喝一聲，一掌筆直的打向十三胸口，十三同樣以掌回擊，兩人掌心對在一起時，發出“啵”的一聲輕響，像是水泡破碎的聲音，然後，兩人掌心中間一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向四周蕩漾開來，接著兩人分別向後退去，十三蹬蹬蹬的連退四五步才站穩，而秦三隻是退了兩步。

    “三爺，老當益壯啊。”十三佩服的抱拳道：“多謝手下留情了。”

    “是小少爺留手了。”秦三笑了起來，這次不是隻扯了扯嘴角，而是笑的特別開心：“我們算平手如何？”

    十三點點頭：“好，以後有機會再找三爺切磋。”

    “可別。”秦三搖搖頭：“老了，打不動了，再過十年我都快進棺材了，你才正當年，欺負老人可不好——你們玩，我去跟老爺喝茶。”

    秦三剛走，秦迎風就發瘋似的狂笑道：“哇哈哈，平手哇，莊家通吃。”這麽得瑟的後果就是遭到了眾人的圍毆，等眾人一哄而散，秦迎風一身衣服已經滿是腳印兒，抬頭看了看，這才從地上站起來，淡定的撣著身上的土：“還好我及時的護住了臉。”

    ——

    燕京不讓燃放煙花爆竹，但秦家還是準備了許多煙花，都是那種小型的，沒什麽聲音，就是好看，在自家院子裏點燃了給節日增加幾分氣氛還是很不錯的。

    幾個女人倒是對這種閃亮閃亮的東西很有興趣，天一黑就迫不及待的搬出煙花開始燃放，光放花還不行，還非拉著十三他們給拍照。

    秦迎風看著一群花兒一樣的女人幽幽的歎了口氣。十三扭頭問道：“咋了？”

    “好無聊啊。”秦迎風撓撓頭，道：“燕京這地方哪哪都好，就是過年過節不讓放炮——哎，想炸個牛屎都找不到。”

    春節晚會沒多少人看，一直在院子裏鬧到十二點，鍾聲響起，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了桌，一群小輩兒齊刷刷的排成隊給秦道正磕頭拜年，喜的秦道正連連道好，厚厚的大紅包不要錢似的往出發，老爺子也算是大出血了，每個紅包裏都是一萬塊，秦瑤婧也跟著湊熱鬧得到了個紅包，眉開眼笑的躲到屋裏數錢去了。

    吃完餃子，長輩們就都去休息了，秦迎風以要守夜的理由攛掇著一群人出去浪，秦瑤婧聽到聲音也跑了出來，並且高舉雙手表示她知道哪裏可以浪。最後一統計，除了大師兄和三師姐需要一些私人空間不打算出去，其他人全票通過。

    十三的手機一路上也被轟炸個不停，響了七八分鍾才堪堪平息下來，想了想，他試著撥通的龍婧婕的號碼，兩秒後，裏麵依舊是那個機械的提示音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無聲的歎了口氣，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如果她沒出什麽事，相信總會看到的。

    路上，十三又給一戒打了個電話，小和尚自從當上大廚後也算是混到名廚的地步了，大年夜飯店忙的不可開交，也就沒叫他一起過年，這時候打電話過去，小和尚剛好忙完，卻是委婉的拒絕了出去浪的邀請，說明天一早會登門拜年。

    燕京不像其他小城市，事實上但凡不是特別小的縣城，即使是大年夜也會有娛樂場所開門。秦瑤婧提議去唱歌，一群人轟然響應，開著那輛保姆車一股腦把人都拉上，直奔距離最近的一家ktv而去。

    等到了ktv進了門，一問才知道根本沒有位置，平時一小時一百五十快都漲到包夜一千二依舊客滿為患，正準備換一家的時候，就看到牧陽帶著一群男男女女走了進來。

    牧陽走在最前麵，被一群人眾星捧月似的擁簇著，說說笑笑的很熱鬧。看到十三，牧陽一愣，然後快步走了過去：“秦少，你們也出來玩？”

    十三點點頭：“可惜沒空房間了。”

    “那真是巧了。”牧陽笑著說道：“我正好訂了個豪華包，咱們這二十多人正好熱鬧，要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