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監控探頭一直打開著，把方紫瑜說的話一句不差的完全記錄了下來。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全世界隻有六億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全世界隻有十億人。現在呢？超過七十億。人口的暴增讓這個世界受到了很嚴重的破壞和傷害，可人們想的不是怎麽去保護它不受傷害，而是怎麽把它治好，以便以後能再次傷害。”

    “不到一個世紀的時間，人口增長超過百分之七百，再過一個世紀，這個數字還要翻倍，甚至更多。到那個時候，地球不再是地球，而是一個螞蟻窩。”

    十三輕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極端環境保護者。”

    “這跟環境保護沒有關係。”方紫瑜道：“是進步。”

    十三一臉迷茫：“進步？”

    “對，就是進步，或者說是進化。”方紫瑜道：“從隻有單細胞生物的存在到早期猿人，從四肢匍匐到直立行走，從衣不遮體到現在的光鮮華麗，從茹毛飲血到現在的千家百味，這說明什麽？說明人類一直是在進步的。而進步，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大老王沉聲道：“叢林法則？”

    “是的，叢林法則！”方紫瑜很欣賞的看了大老王一眼，繼續說道：“不管你們怎麽想，叢林法則就是世界的法則——弱肉強食，隻有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才有生存的資格。”

    “人類在進步，嗯，其實說進化更準確。為了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人類學回了使用武器。但是就我個人人為，人類已經進化到了一個最高的階段，如果沒有外力或者一些因素存在，是無法再次進化的。首先，人類不可能再分化成若幹個物種。因為人類占據了所有可以想到的生態灶。而且，人群中不存在地理隔離。今天，所有人群中的交往太頻繁，無法形成可能導致成種事件的任何形式的長期有效的隔離，人類物種不可能再進化成一種“更好的”物種，不會變成超人。”

    大老王這時候插嘴道：“你有點想當然了，誰說人類不能進化成超人的？我前兩天還看過一個報道，說的是基因遺傳工程——”

    “那需要多少年？”方紫瑜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這種通過外部的非生物手段的資訊傳遞使人類淩駕於世界之上並使人口指數地增長，使人類不需等待生物進化的緩慢步驟就能增加我們內部紀錄即dna的複雜性——嗬嗬，這種技術就是科幻電影中所謂的變種人，至少需要一千年的時間。而我們的計劃不需要那麽久，隻需要一年，甚至更短。”

    十三稍微消化了一下，沉聲道：“也就是說，你們想通過減少人口基數來減輕地球的負擔？”

    “不準確。”方紫瑜道：“確切的說，一切都是基於叢林法則來運行，通過減少人口的基數，也就是用優勝劣汰的製度使一些更加聰明，更加對世界有價值的人生活的更好。這樣一來，隻需要幾代人的傳承，人類將會達到再一次的心理上的進化，這比外在的進化要好的多。”

    “那再生計劃呢？”十三問道。

    方紫瑜道：“計劃需要龐大的資金推動。”

    “好吧，我承認不是你瘋了，是你們這群人都瘋了。”十三感歎了一句，說道：“你這些理論以後有時間慢慢說吧，有些地方還是值得學習的，不如有空寫成書，告訴人類不要再破壞生態環境了，否則大家都得死，你覺得怎麽樣？”

    “我不是環保主義者。”方紫瑜歪著頭看向十三：“秦大哥不要一概而論。”

    “那就不說。”十三換了個話題：“先說說那個‘魔鬼病毒’——既然你想讓人類再次進化，那肯定不能一下全死光，對吧？有解藥嗎？”

    “你說的是抗體嗎？”方紫瑜笑著點點頭：“當然有。”

    十三眼前一亮：“給我用用？”

    “可以啊。”方紫瑜眨眨眼：“不過，秦大哥打算用什麽來交換呢？”

    十三想了想，道：“二十塊錢怎麽樣？”

    “秦大哥一點誠意都沒有。”方紫瑜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咱們再換個話題。”十三說道：“既然你能研究出病毒和抗體，那我相信總有比你聰明的人同樣能研究的出來，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對，這就是我說的進步。”方紫瑜讚同的點點頭：“犧牲一部分人的生命來提高全人類的進步，這也算是在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的事留給超人吧，你別操心了。”十三道：“咱們來談談關於那個什麽長老會的問題，怎麽樣？”

    方紫瑜似笑非笑道：“秦大哥莫非肯定我就知道長老會長老的身份？”

    “你知道嗎？”

    “我知道。”方紫瑜道：“不過我有條件。”

    十三跟大老王對視了一眼，見大老王給他打了個眼色，道：“說說看。”

    “我需要華夏高層的支持。”方紫瑜道。

    “你想什麽美事呢？”大老王當場就給氣笑了：“就你們做的這事，還想讓一個國家支持你？不一核彈弄死你都算你運氣好。”

    “可你們必須支持。”方紫瑜氣定神閑道：“一個月後，如果我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去，那麽，病毒將會在全世界範圍內傳播。”

    好吧，這下明白了，她來自首不是為了所謂的安全，而是故意的，是來談條件的，而且這個條件看似還必須得答應。

    這個大老王就做不了主了，別說是他，就算安全局的大頭頭來了也不行。

    正說著，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來人敬禮，道：“王處長，方離要求見她。”

    大老王想了想，點頭道：“也行，讓他進來。”

    方紫瑜笑了笑：“怎麽？想用親情攻勢嗎？那我勸你們別費勁兒了。”

    “見見吧。”十三道：“怎麽說都是你親哥，晚上你差點連他一起弄死，說句對不起也好嘛。”

    “也對。”方紫瑜思忖了一會，道：“是該說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