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不差這一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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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宗宗主眼神淩厲,掃了一眼下麵的人。
開口道。
“乘風宗不可放過,既然鬼皇可能參與其中,那我們宗門後方恐怕也有危險。”
此次出宗,四大宗皆是帶了各宗門一半的高階修士前來,若此時鬼皇悄無聲息逐一擊破,那對他們甚至整個修仙界來說,都會是莫大的災難。
禦器宗宗主道“所以……”
雲上宗宗主秀眉微蹙“速戰速決。”
幾人不再耽擱,一瞬四散,手心聚起淩冽的靈力,合力往下方的護宗大陣擊去。
扶搖宗宗主見餘相皖還站在原地,低聲道。
“相皖,你退後。”
餘相皖聞言不僅不退,反而向前一步,聲音清泠。
“宗主師伯,我亦是渡劫,一起吧。”
扶搖宗宗主聞言倒是沒再說什麽。
讓他們退後,也是下意識的將他們當成了當初領進宗門時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後輩,怕他們承受不住他們幾人在一定距離內,無意散發出的威壓。
倒是忘了,如今他們也是渡劫,自然是退不退都可以。
於是也不再多言。
一時之間,雷電翻湧,粗紫色的雷電在烏墨般的雲浪中時隱時現,觸目驚心。
原本淡藍的天空漸漸被黑色蠶食覆蓋,變成低壓壓的黑,一望無際,間或交響著幾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四大宗主身旁的靈力越聚越大,四人相視一眼,隨即極有默契的朝著乘風宗同一塊護宗大陣上打去。
乘風宗宗主見狀也飛身而上,聚起靈力加固陣法。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隻見原本透明的護宗大陣忽然爆發出一抹淺金色的光暈,轉瞬即逝。
在第三擊下去之時,護宗大陣終是不堪重負,“哢嚓”一聲嗚咽,似裂紋散開,散於風中。
乘風宗宗主維護不成,反被強大的餘威震得往後退了兩步。
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一眼對麵。
可沒人再給他反應時間,扶搖宗宗主一抬手,四大宗弟子聞風而動,倏然出現在乘風宗道場上,與那些弟子廝殺在一起。
霎時間,天上,地上,一團亂麻,各色靈力裹挾著強勁的罡風交錯在一起,時不時有人被擊中倒地,刹那間被奪去生機。
雲上宗宗主不多言,往下方掠去,招式狠辣,直取乘風宗宗主命門。
其餘人也不閑著,以二圍一,甚至三圍一的方式,處理剩下的乘風宗渡劫長老。
兩個時辰後,乘風宗節節潰敗。
眼看雲上宗宗主即將一劍將乘風宗宗主了結時,一道靛青色的身影驀然出現,輕飄飄將那一擊擋了回去。
雲上宗宗主被震得連連後退。
餘相皖顯然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忙將身側準備偷擊他的乘風宗弟子一劍鎮殺。
隨即身形極快的上前用劍柄攔住雲上宗宗主的腰,阻止她後退的動作。
“連宗主,您沒事吧?”
雲上宗宗主站定,搖了搖頭,仍舊寒著一張美人麵,即便被人猝不及防打傷,也隻是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
“本尊沒事,多謝。”
她穩住身形,看向對麵突然出現的那人。
乘風宗宗主此時甚是狼狽,無論是身上還是他那看似道骨仙風的胡須上,都染了血跡。
看見擋在他麵前的人,渾身一震,忙顫巍巍的行了一個大禮。
“拜見宗主。”
那人微微頷首,不再看他,也不安撫,冷淡至極。
在場眾人聽見乘風宗宗主的話,俱是一驚。
有些人反應不及,隻疑惑的看向乘風宗宗主。
而心思活絡的,已經從這簡單的對話中咂摸出了些什麽來。
若乘風宗宗主另有其人,那這近萬年來與他們相處的,一直都隻是一個假宗主?
而真宗主,是麵前這個看不清麵容的男子?
這一認知讓各宗宗主的臉色都不好,即使是冰冷如雲上宗宗主,也不由露出些許怔愣的神情。
這局,九千年前便開始布了。
天上此時,驀地出現數十道身影。
有人發現了異樣,聲音中不自覺的帶上些許顫抖。
“是鬼皇!鬼皇來了!!”
眼看乘風宗就要被就地鎮殺,卻忽然出現幾十道陌生的氣息,局勢瞬間又逆轉持平,甚至隱隱有淩駕的趨勢。
不可謂不心慌。
六城城主異口同詞。
“屬下拜見鬼皇。”
“屬下拜見鬼皇。”
“屬下拜見鬼皇。”
“屬下拜見鬼皇。”
“屬下拜見鬼皇。”
“屬下拜見鬼皇。”
隨即,夜郎六城城主以保護的姿態將那靛青色身影護在中間。
葉枕安不知何時站到了餘相皖身旁,看著不遠處的那人。
靛青色身影緩緩轉過頭來,他臉上戴著詭異邪惡的麵具,讓人看不清真容。
不過他似乎也並不想隱藏,輕輕抬手,摘下那張醜惡的麵具,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來。
麵具虛虛浮在他如玉般的手上,隻見他指尖微動,那麵具便瞬間化為齏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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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向餘相皖和葉枕安,眼中很平靜,似故人重逢般,薄唇輕啟。
“又見麵了,餘相皖。”
那是一張餘相皖極為熟悉的臉。
餘相皖捏著破繭的手緊了緊,冷聲道。
“張競雪,原來是你。”
張競雪看著餘相皖,語氣稀鬆平常,似敘舊一般,回道。
“不錯,是我。”
餘相皖這時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像是突然將所有線都串連起來了一般,望向風風肅肅的張競雪。
涼聲道。
“鬼皇是你,”
“乘風宗宗主也是你,”
“那幾百年前,玉林村邪祟,以及無盡海域豢養的以修士魂靈喂養的巨齒妖獸,還有魔族以魔氣入侵修仙界,鸞雨深淵之亂,都是你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可語氣中分明透著肯定,他的眼神一錯不錯的看著張競雪。
張競雪聞言倏然笑開,猶如曇花一現,如玉般的麵龐顯出些不解來,反問道。
“玉林村是何地?”
餘相皖聞言握住破繭的手被捏得嘎吱作響。
“是你以邪養陣,屠盡村民,將他們煉製成活屍,布下九曲血煞陣,強製提升邪修修為的地方。”
張競雪聽見餘相皖聲音中的不忿,這才在稀稀拉拉的角落裏想起,確實是有這麽一個村。
不過也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小塵埃罷了,若不是餘相皖提及,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
實在是這數千年來,他下令屠村養陣的太多。
甚至都不是他親手去辦的,隻是那些手下匯報情況時會提及一句。
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他又怎會記得呢?
原以為隻有葉枕安心思縝密過目不忘,可他這便宜小師弟,腦子也不差嘛。
竟然連幾百年前的事都能聯想到他。
他並不開口否認,眼神微眯,看著義憤填膺的餘相皖,回道。
“不錯,是我。”
雖然魔族那事不是他策劃,他隻是順勢而為,幫魚回測試將餘相皖丟進洞澈觀火扇之中能否將他靈力盡封,身形盡隱。
不過,也不差這一樁了。
是不是他已經沒有區別了。
餘相皖見張競雪這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怒氣上湧。
玉林村之案不僅僅隻是一例,數百上千年來,擢發難數。
可這些在張競雪眼裏,卻什麽也不是。
“張競雪,萬年前大師兄被邪修所害,身隕神消,可你呢?”
“你不僅不以除邪祟,告慰大師兄亡靈,反而與邪修沆瀣一氣,同流合汙!”
“你處處打著為大師兄複仇的名號,卻到處殘害生靈,做盡惡事,千年來在你命令之下枉死的魂靈數不勝數,這是你想要的嗎?這是大師兄想要的嗎?”
張競雪聽見餘相皖又提及大師兄,不由呼吸一滯,眼中浮上一縷狠厲。
眾人見狀皆不敢吭聲,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鬼皇宗主)手下做事,誰不知道鬼皇宗主)的逆鱗是扶搖宗萬年前的首席大弟子夏筠徹啊。
就在眾人以為張競雪要發怒時,他卻忽而平靜下來,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喃喃道。
“身隕神消……大師兄哪還有亡靈啊?”
他抬眼看向餘相皖,聲音譏諷。
“我與邪修同流合汙?”
“哈哈哈,同流合汙……”
他眼角似有淚花閃過,待仔細看時,又什麽都沒看到。
隻聽他繼續道。
“當日傷我大師兄者,所屬派屬,邪修,以及他們家人,我一個都沒放過!”
“包括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世家,他們的魂靈,早就被我祭給大師兄了。”
說到這裏,他語音一轉,
“對了,我還給他們尋了一個地方,讓他們日日飽受鑽心蝕骨之痛才死,死了之後,他們的靈魂仍舊繼續承受著生前遭受的折磨,千年才消,你可知他們那千年是被我困在哪兒嗎?”
餘相皖不語,張競雪似乎也沒想要他回答。
輕聲道。
“那地方你與葉枕安應當也曾去過。”
餘相皖正在記憶中尋找這些年自己去過的所有地方,便聽張競雪道。
“是扶搖宗後山,思過崖。”
隨著話音落入餘相皖耳中,餘相皖這才想起來那個黏膩腥臭的地方。
萬年前的思過崖,還不屬於扶風宗的範圍領地。
所以,是張競雪,將所有參與當年極北之地的人,都帶到了大師兄常去的後山滅殺。
才有了後來那怨氣載天,與萬年前截然不同的一處暗山。
任誰也看不出扶搖宗的思過崖,便是萬年前扶風宗首席常被罰去的後山。
而後山那些時不時出現的小動物,以及那些窮凶極惡的妖怪匪徒,或不知所蹤,或淪為一抔養料,陰暗在不見天日的地底,潮濕著,無人記得。
張競雪眼神悠遠。
世人隻知寧鈺為了座下大弟子,滅世家,殺萬人。
可隻有他知道。
滅世家的是他,殺萬人的亦是他。
能教出大師兄那般赤忱的人,又怎會因為失去區區一個徒弟就犯下殺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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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一族,是萬年前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修仙世家,與夏氏一族不分上下,分庭抗禮。
而大師兄從出生時便因靈體之身被寄予厚望,而他也爭氣,不負眾望,實力,名聲,他應有盡有,一代天驕橫空出世,無人能出其右。
若說別人是繁星,那他便是披灑清暉的皓月。
月與星相輔,也相克。
皓月越明,群星越暗。
那個時代,一百多年,幾乎是大師兄一個人的曆史舞台,隻要有他,別人就會黯淡無光。
即使是當初成名已早的萬俟聿,到後來也被大師兄壓得低下一頭。
就因為他光芒太盛,讓原本與夏氏一族等禮相亢的喬氏一族感覺到了危機。
屹立萬年的喬氏一族隱隱有被壓之勢,愈演愈烈,到最後屈居夏氏之下。
喬氏一族又怎會願?
所以,他們設計了極北之地之行,將邪修引去,想借此除掉大師兄。
他們如願了。
待張競雪有實力去報仇時,喬氏已經是修仙界第一大世家,無人能比。
而曾經輝煌一時的夏氏一族,因為夏筠徹的隕落,元氣大傷,落寞退幕。
喬氏一族,上至閉關衝擊渡劫巔峰的喬氏老祖,下至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幼兒,他一個都沒放過。
他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大師兄。
於是,聲赫一時的喬氏一族,一夕被滅。
世界上再無喬氏族人。
餘相皖自然也想到了那不知真假的傳言。
原來,滅世家是真,殺萬人也是真。
可不是師尊,而是張競雪。
張競雪道。
“萬年前那些邪修,早就屍骨無存了,而現在你們所謂的邪修,是我一手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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