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星島。
    特裏帶著艾斯走出鏡世界。
    正在廣場上散步的一個大叔熱情的打了聲招呼：“特裏，你偷懶了對不對。”
    “他想見見雷迪博士。”
    特裏指了指艾斯，無奈道：“我怎麽可能會偷懶，再亂講話我就告你誹謗。”
    大叔哈哈一笑，抬手指向學校：“雷迪博士還在上課，你們恐怕需要等一等，要不要去我的店裏喝杯果汁？”
    “不了，謝謝。”
    特裏笑著婉拒，隨即示意艾斯跟上自己。
    艾斯跟在後麵，好奇寶寶似的問道：“這裏也是浮空島……就是像那些營地一樣？”
    “對。”
    特裏一臉懷念的說道：“這裏是我們親手建設的小鎮，絕對不比任何城鎮差。”
    艾斯深以為然。
    這座小鎮確實相當不錯。
    一路走來，他見到的每一個居民臉上都帶著笑容。
    而且鎮上也不乏諸如麵包店，服裝店，甚至是家具店等等店鋪。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特裏自豪的抬手一比劃：“當初我們的條件比現在更加艱苦，雷迪博士甚至都沒提供最低限度的食物。”
    艾斯震驚不已。
    他親身體驗過開荒的艱苦。
    可以說如果沒有雷迪提供的米麵，營地根本不可能順利建設。
    即便他每次去森林狩獵都能帶回不少獵物，也依舊很難保證每一個人每天都能吃上肉。
    而眼前這座小鎮固然居民不多，但是想要維持日常所需，那可真不容易。
    當特裏介紹到鎮上居民其實更多的是孤兒，艾斯更加驚呆了。
    他很難相信就這麽些大人再加上數量差不多的孤兒能在沒有食物保障的前提下建設成如此寧靜安詳的小鎮。
    這時鈴聲響起。
    特裏連忙催促道：“快走，雷迪博士很忙的，我不確定他能在這裏待多久。”
    沒過多久，艾斯見到了雷迪。
    艾斯認真打量著雷迪，內心在蠢蠢欲動：“他就是打敗了三位新世界四皇的雷迪博士麽……隻要打敗他，是不是證明我比父親更強？”
    與此同時雷迪也在打量麵前這個長著雀斑的少年。
    “艾斯……這貨怎麽在這裏？”
    雷迪倍感世事無常，居然在衛星島見到了海賊王羅傑的遺腹子。
    “雷迪博士，他叫艾斯。”
    特裏簡單介紹了下艾斯的來意，最後一臉崇拜的說道：“我相信你一定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拜托了。”
    艾斯聽到這，認真的看向雷迪。
    他很渴望能從這位被譽為世界最強的男人口中得到答案。
    “羅傑？”
    雷迪搖頭道：“如果你隻是想要尋求一個心理安慰，那麽很遺憾……他開啟的大海賊時代給平民帶來了太多的痛苦。”
    “站在我的角度來看，他毫無疑問是罪大惡極。”
    艾斯聽到這裏，不由自主的開口：“但是……但是也許他有他的理由。”
    雷迪失笑道：“看來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那麽好吧，我就說得更加詳細一點。”
    艾斯連忙收起了雜念。
    “海賊代表的是什麽？”
    雷迪的第一句話就讓艾斯一愣。
    “代表自由？”
    艾斯下意識說出了他和路飛常說的那句話。
    海賊是自由的。
    而海賊王是大海上最自由的人。
    “海賊隻代表混亂。”
    雷迪對此嗤之以鼻：“世上有無數罪惡假借自由之名為所欲為，海賊是其中翹楚。”
    艾斯有些恍惚。
    雷迪的這番話屬實顛覆了他的三觀。
    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他一直都堅信海賊代表的是自由。
    可是雷迪的一番話讓他陷入到了迷惘之中。
    海賊隻代表混亂……他回想起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有了前所未有的體會。
    如果海賊代表自由，那各個浮空島上的那些平民算什麽？
    但是海賊不代表自由，那自己一直以來所堅信的又算什麽？
    “海賊不事生產，隻懂得破壞。”
    雷迪也不理艾斯，繼續說道：“如果這種垃圾也能代表自由，那麽我隻能說這個世界已經沒必要存在下去了。”
    “這種畸形的理念帶來的隻會是災難。”
    “羅傑開啟了大海賊時代，讓更多人奔向大海成為了海賊。”
    “後果是什麽？”
    “更多的平民淪為了大海賊時代的犧牲品。”
    “包括我在內。”
    艾斯一臉錯愕的抬頭看向雷迪，完全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說自己也是大海賊時代的受害者。
    “每一個人內心中都潛藏著魔鬼。”
    雷迪搖頭道：“一旦釋放出了心中的魔鬼，就成了真正的惡魔，帶給這個世界的隻有痛苦。”
    艾斯聽得很認真。
    甚至連特裏也是如此。
    不止是他們，雷迪的講述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孩子。
    他們將雷迪三人圍在中間，認真傾聽雷迪講述這個世界的真相。
    雷迪也沒在意有更多人聚過來傾聽，繼續說道：“意誌力強大的人可以駕馭內心的魔鬼，但世上更多的隻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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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無法控製內心的魔鬼。”
    “有了第一次殺戮，就會淪為真正的惡魔。”
    特裏聽到這裏，忍不住感慨道：“我現在才知道雷迪博士你一直都是在克製。”
    艾斯一怔，很快反應了過來。
    的確。
    雷迪已經被世界公認為世界最強。
    明明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卻一直都很少製造殺戮……他不能不承認雷迪在另一層麵上的強大。
    “那羅傑……他為什麽要開啟大海賊時代？”
    艾斯欲言又止，很想知道自己父親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雷迪想了想，搖頭道：“羅傑也許有他的理由，不過說到這一點，就不能不說羅傑為什麽能夠開啟大海賊時代。”
    “是因為大秘寶嗎？”
    “有一定原因，但不是全部。”
    “造成大海賊時代的根源在於天龍人以及貴族。”
    “什麽人才願意放棄一切去尋找大秘寶？”
    雷迪最後的一句反問讓艾斯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過雷迪並沒有賣關子，很快便解答了自己提出的問題：“一無所有的人……他們已經沒有了一切，為什麽不冒險去賭一賭？”
    “隻要找到了大秘寶，就將成為最富有的人。”
    “從此不必挨餓，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
    “當然，還有一部分海賊單純就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艾斯聽到這，忍不住問道：“既然造就大海賊時代的根源在於天龍人和貴族……為什麽不鏟除他們？”
    特裏等人深以為然。
    這話真沒毛病。
    所有目光都投在了雷迪的臉上，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雷迪自嘲一笑：“殺戮解決不了問題，在沒有一個更強力的秩序之前，鏟除天龍人和貴族隻會讓世界變得更加混亂，也會有更多平民成為犧牲品。”
    他不是沒考慮過爆兵一波，然後幹掉天龍人以及貴族階級，最終結束大海賊時代。
    但是然後呢？
    正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
    不能奢求所有人都能理解你的理念。
    存在分歧就等於存在矛盾衝突。
    然後呢？
    戰爭將會不可避免爆發。
    你說有足以碾壓全世界的實力？
    然而暴力無法消除人心中的成見。
    過度的殺戮隻會將你推向平民的對立麵。
    與其勞心勞力最後變成平民心目中殘酷無情的暴君，不如退而求其次，由他來為這個世界托底。
    隔壁佩恩的理念就很有道理。
    隻有親身體驗過痛苦才能引起共情，才會反思，最後傾向於和平。
    他接納了一部分渴望安定的平民。
    海賊，各國之間的戰爭，以及貴族的壓迫讓另一部分平民認識到和平的寶貴，從而加入他所創建的天堂。
    沒有了平民，天龍人和貴族還能存在下去嗎？
    當然不能！
    畢竟不可能指望天龍人和貴族親自下地幹活。
    失去了統治基礎，天龍人和貴族也就隻剩下唯一的選擇。
    摧毀天堂！
    就像八百年前的那場戰爭一樣。
    當他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新舊兩種秩序將會順利交替，世界從而得以繼續順利運轉下去。
    艾斯聽著雷迪的闡述，忽然抬起了頭：“我有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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