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能比嗎？
    能。
    但最好不要比。
    比贏了，隻能夠說明你在某個層麵本來就比對方優秀。
    比輸了，又鬧心又丟人的，何必呢？
    以前姬豪還和周遊比呢，最後差點沒自閉了。
    得虧腦子轉得快，人也看得開。
    乃至於到了最後，有些事情稀裏糊塗的就過去了。
    就好像姬豪和周遊湊在一起，本身的想法就是通過周遊找到‘周遊’，從而殺掉周遊。
    血祖冷哼連連，也沒接話。
    周遊倒是安慰起了血祖，“小說家至聖臨終前不是說過嗎？每一個時代都是有主角的，而且這個人不管怎麽樣都不死。所以，你懂的吧？”
    血祖恍然，“哦！你是說，我是時代的主角？所以我才一直都死不了。”
    周遊想了想，也不和他爭辯，“你開心就好。”
    然後……
    他倆就誰也不搭理誰了。
    男人和男人之間，在不聊女人的情況下，一般也沒什麽過多話題。
    吱吱！
    黑暗中有很微弱的聲音響起。
    周遊雙眼微眯，身軀一彎，化為地犬，徑直衝向了聲音的來處。
    那是實心的地麵，但如今卻被老鼠鑽了咚。
    血雲迅速蓋在地犬身上。
    遁地術的施展，讓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當他們再度出現的時候，則處於一個地下洞窟中。
    血雲落在一旁，化為人形。
    周遊人立而起，再看左手，符籙光芒流轉。
    這裏有一處湖泊。
    淡綠色的湖水，湖水上方則是如烏雲一般的魂魄遊走。
    啪嗒！
    繼而，有一滴水從烏雲中掉入胡泊。
    血祖蹲下，“這是龐少喝的那個意識靈水？有些不同，但又有些像。”
    他掬起一捧，然後喝了一口。“草，是意識靈水！”
    周遊想到了龐少所喝的那個東西，對方也沒避諱的提出來過，還簡單的說過，可以通過種植獲得。
    其中也提到了一點，那就是殺光一個世界的所有生靈也可以獲得。
    就是一種提煉方式。
    血祖看了看上方的烏雲，又看了看淡綠色的胡泊，他眼睛瞪大，繼而失聲，“原來是這樣！”
    他終究是明白了這‘意識靈水’真正的真相。
    “意識靈水指的是用萬靈的意識凝聚而成。”
    血祖被這個震驚嚇到了。
    本我意識就那麽一點。
    想要通過一些奇異的方式轉化為意識靈水，那得需要多少？
    怕是那一小瓶，就得百萬、千萬生靈。
    那要是這胡泊呢？
    恐怕是千億、萬億，乃至於是千萬億級別的本我意識。
    似乎於這一刻，人吃人變成了具象化的事情。
    周遊張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神色有些呆滯。
    他也看懂了。
    看懂了之後，則更懵了。
    這是什麽……
    詭異的活法？
    龐少說的事情，其實他們當時雖驚但卻沒往心裏去。
    因為在那個時候，龐少給他們的壓力，遠遠高於意識靈水對他們的心靈衝擊。
    按照龐少所說，意識靈水可以提高一個人的悟性，也可以保一個人的意識不滅，甚至就是公孫筎那種癡呆狀態，他也說用那種方法可奏效。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龐少不在，他們再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也就有了心思和時間去認真琢磨這個東西。
    這一琢磨，才知道多麽恐怖。
    可能血祖剛才捧了那一下，就是幾十萬生靈。
    但實際上，那些如活人一樣的意識是不存在的。
    存在的隻是其轉化之後的‘意識靈水’。
    血祖坐在胡泊一旁，“他好像說，有些強者會暗中獵殺生靈，然後製作意識靈水吧？”
    周遊點頭，“說過。”
    畢竟，周遊的記性還是非常好的。。
    血祖看向周遊，“是不是我們這種人在他的眼中，也……就是這玩意兒？”
    周遊搖頭，“不知道。”
    血祖喟然長歎，“我其實早就明白，星空中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能夠縱橫星域，盡皆是滿手血腥的劊子手。”
    周遊皺了一下眉頭，他似乎也需要認真考慮一些問題。
    無關龐少給他的感覺。
    隻說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毛骨悚然了。
    不過，他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遊左手抬起，上方的‘烏雲’湧動，隨後那黑暗中露出了一抹血色。
    血祖抬頭看去。
    那一抹血色，竟呈現人的手掌模樣，五指虛攏握住了一團黑霧。
    周遊伸手虛抓。
    血手張開，黑霧落在周遊手中的時候，那符籙光芒流轉，吹散了上邊的黑色，逐漸變成了兩團純粹的仙魂。
    血祖站起，目光掃了一眼那血手，“看起來我們運氣不錯，他們竟然被別的魂魄捕獲了。”
    周遊低頭看向手中的兩團仙魂，再和這裏的仙魂進行了對比。
    姬豪和董九飄的仙魂具備著一定的生命力，即便一直處於衰減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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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空中的烏雲，都是死亡狀態，充斥著濃鬱的死意，並被死氣重重纏繞。
    血祖抬手，就準備轟散上方的烏雲。
    周遊抬手阻止了血祖。
    血祖冷笑，“膽子真大，一個死魂還想抓小雞雞和小董，這都不廢了它？反正一會也要消失了。”
    周遊搖搖頭，再度看了一眼那烏雲中的一抹血色。“辦正事，別留下什麽後遺症。”
    血祖應聲，將二人的身軀取出，隨後分別將他們的仙魂打回身軀。
    血祖畢竟是血祖。
    他又用自己的仙魂之力蘊養二人識海，促進二人的仙魂和身體的重新結合。
    胡泊上空時不時的掉下一滴‘水’。
    上邊的烏雲受到了特殊規則的影響，正在逐漸發生形變。
    這裏的‘魂’都是已經死掉的。
    而進入這一片區域，似乎就是這些死魂最終的歸宿，也是真正的絕滅。
    沒有輪回秩序幫助他們，他們不管生前好壞，都變成了同一個結果。
    在周遊的注視下，烏雲中的那一抹血色也消失不見。
    血祖收回自己的仙魂之力，“你在看什麽?”
    周遊輕語，“看一個有趣的人。”
    血祖看了過去，卻什麽都沒看見，“胡說八道什麽？”
    周遊掃了姬豪一眼，許久才道：“我們的確都知道命運的存在，但在這一刻，我依舊還是要感歎命運的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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