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長留山主幹咳了兩聲，連忙轉移話題道：“恭喜你顧長青，你是長留山有史以來，第一個成功通過摩雲鎮妖塔的弟子。”
    “第一個嗎？難道山主也沒有通過？”
    顧長青不由錯愕，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特殊，同時他也有點疑惑，以自己這點實力都能成功，長留山那麽多強者，為何沒人通過？
    “嗯，當年本座在第九十層便難以寸進。”
    長留山主歎了口氣，麵帶回憶之色：“有時候，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可以很堅強，但是當自己成為牛馬，任人宰割的時候，內心卻充滿了絕望……”
    “而你不同，你能夠直麵內心的恐懼，直麵絕望的情緒，並且敢於反抗，百折不撓。”
    “這樣的心性，哪怕許多絕世強者都難以擁有。所以長留山這上萬年來，你是第一個通過鎮妖塔試煉的弟子。”
    聽著長留山主的回答，顧長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隻有親自經曆過輪回的試煉，才知道什麽事絕望與恐懼，當真一言難盡。
    其中顧長青印象最為深刻的幾次輪回，差點就失敗了。
    成為蜉蝣，朝生暮死。
    成為曇花，驚鴻一現。
    還有成為古樹，不動不移，見證數百年滄海桑田。
    一次次輪回考驗雖是幻境，但這些感受無比真實。也幸好顧長青心如赤子，意誌堅韌，否則他早就在一次次輪回中迷失自己了。
    ……
    “顧長青，你可知通過摩雲鎮妖塔的考驗意味著什麽嗎？”
    “不知道。”
    顧長青搖了搖頭，心裏也十分好奇。
    長留山主笑著道：“摩雲鎮妖塔乃是長留山第一任山主留下來的寶物，並且留下一個規矩，誰能通過摩雲鎮妖塔的考驗，誰就能成為長留山的繼承者，也就是下一任山主。”
    “什麽？！”
    顧長青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為何剛才那些長留山的峰主和長老態度如此客氣，原來有這麽一層關係。
    不過顧長青並無太多想法，於是搖頭道：“前輩誤會了，我來這裏隻是機緣巧合，並未想過成為山主。”
    “無礙，現在你已經是了。”
    “前輩此言何意？”
    顧長青微微皺眉，卻見長留山主麵帶微笑道：“摩雲鎮妖塔乃是長留山的傳承至寶，既然此物已經認你為主，那你就是長留山的山主。”
    “啊！？”
    顧長青這才想起，那恐怖的鎮妖塔似乎真的融入自己識海之中，自己隻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卻無法操控此物。
    如此一來，就算顧長青想要將鎮妖塔還給長留山都做不到。
    “不用試了，以你現在的修為實力，還無法控製摩雲鎮妖塔……”
    頓了頓，長留山主複又道：“不過你也無需擔心，此物自有靈性，既然摩雲鎮妖塔已經認你為主，那它非但不會傷害你，反而可以保護你的神魂不被外物侵擾。”
    “哦。”
    顧長青點了點頭，也不再糾結身份之事，既然占了別人的好處，總要有所擔當，於是他主動詢問道：“前輩，成為山主需要做些什麽嗎？”
    “其實也沒什麽，山主的職責就是將長留山的傳承發揚光大，不過你現在太弱了，還是先好好修煉吧。”
    “嗯。”
    顧長青默默點頭，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實際上他的心裏也沒有做好準備，不過欠下人家的因果，總是要還的。
    “前輩，我有些問題，不知前輩能否為我解惑？”
    “你如今乃是長留山的山主，想知道什麽，本座都可以告訴你。”
    聽到長留山主的回答，顧長青沉默了片刻問道：“我想知道天醫穀是怎麽回事？這長留山又是什麽來曆？”
    “嗬嗬，這些事情，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
    長留山主頗為感慨道：“首先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分為陰陽兩界，陽為生界，陰為死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陰間和陽間……萬物生靈死後化為魂，魂入陰間謂之陰魂，然後陰魂轉世複而生，如此生死輪回，方可生生不息。而長留山便是存在於虛實之間，乃非陰非陽、非死非生之地。”
    “我還是不明白。”
    顧長青眉頭緊鎖，心中疑惑更深。
    長留山主抿了口茶，不徐不疾道：“簡單來說，長留山隻是一處墟境，也就是可以連通陰陽兩界的特殊空間。”
    “萬古之前，曾有天地大劫，三界歸墟。”
    “我長留一脈為了不讓傳承斷絕，便隱於這歸墟之地，而天醫穀便是墟境的其中一處入口。不過天醫穀同樣是一處特殊的地方……嚴格來說，那裏並非陽間。”
    “什、什麽！？”
    顧長青不由愣住了，他曾想過許多的可能，唯獨沒有想過，天醫穀竟然不是陽間之地。
    那豈不是說，天醫穀裏的人，都是陰魂？！
    顧長青問出心中疑惑，長留山主卻搖了搖頭：“非也非也，天醫穀中的人，都是活人，至少現在還活著，隻不過他們的情況比較特殊，無法離開天醫穀罷了。”
    “那是為何？”
    顧長青想到了三位天醫老祖，又想到了皇甫玥池。
    如果無法離開，那皇甫玥池又是怎麽回事？
    這時，長留山主緩緩開口道：“大概一千多年前，玄界戰場出現變故，天醫一脈受到重創，為了不讓傳承斷絕，天意上人便將天醫傳承散於玄界各地，天醫穀隻是其中一處傳承之地罷了。”
    “事實上，天醫穀本是陰陽交界之地，隻因天意上人隨手種下了一株菩提樹，故而形成了一處特殊的結界。”
    “然而數百年前，結界鬆動，有人誤入天醫穀，不但得了天醫一脈的醫道傳承，並且還在天醫穀中落地生根，繁衍生息。”
    “對於外界而言，那裏就是世外桃源……隻可惜，有得必有失。”
    “想要維係天醫穀的存在，就必須以香火之力供養菩提樹，否則菩提樹枯竭，天醫穀覆滅，他們全都要死。”
    “除非有人能夠得到天醫一脈的傳承，徹底掌控那株菩提樹，這也是天醫穀試煉的緣由。”
    “原來如此。”
    顧長青有些驚訝，而後恍然大悟。
    難怪天醫穀如此重視傳承試煉，也難怪天醫穀總是帶給顧長青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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