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農業改革之進,突破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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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將灌溉渠曬得泛白,蕭雲天用草繩將死魚串成古怪的項鏈掛在腰間。
張工匠盯著他腰間晃動的魚屍,喉結上下滾動著咽下唾沫:"東邊支渠的閘門被三股牛筋草絞死了,要換鐵齒輪得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蕭雲天掰碎最後一塊冷饅頭撒進渠裏,碎屑立即被虹彩水麵吞沒,"上月修東門水車才花了十五兩。"
"這次要潛水拆卡死的轉軸。"張工匠卷起褲腿,小腿上爬著蜈蚣狀的舊傷疤,"水底下有東西......"他忽然噤聲,用沾著紫色淤泥的草鞋蹭掉渠邊幾顆晶狀顆粒。
那些顆粒在日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彩光,與老仆甲袖中掉落的殘渣如出一轍。
蕭雲天解下玉佩扔進張工匠懷裏:"拿去城西當鋪,能抵十兩。"玉佩上還沾著昨夜熬製驅蟲藥時濺上的硫磺粉末。
當腰間隻剩那串死魚時,他盯著水麵倒影裏晃動的魚眼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在淤泥裏種金元寶。"
趙家宅院的飛簷在暮色裏像隻收攏翅膀的禿鷲。
蕭雲天才跨過門檻,就聽見趙地主把玉扳指磕在黃花梨桌麵的脆響。"蕭公子又來化緣?"趙地主肥碩的手指捏著本藍皮賬冊,"上月你改良的曲轅犁,害我莊戶多花了三錢銀子打鐵頭。"
"三錢銀子換三成收成,趙老爺算盤珠子怕是撥錯了位。"蕭雲天將死魚拍在賬冊上,魚鰓裏掉出幾顆彩晶。
趙地主像被火燎似的縮回手,玉扳指在桌麵咕嚕嚕滾到魚屍邊。
庭院裏突然響起嗩呐聲,五個戴儺戲麵具的壯漢抬著紅漆木箱魚貫而入。
蕭雲天瞥見箱角沾著的紫色泥印,突然伸手扯下領頭人的麵具——是老仆甲那張布滿老人斑的臉。
"蕭公子好威風。"趙地主用帕子包著手捏起彩晶,"城西當鋪今早收了個沾著蠱粉的玉佩,你說巧不巧?"他肥厚的嘴唇吐出個煙圈,"有些蟲子就該爛在泥裏,非要往金鑾殿鑽,當心被日頭曬化了殼。"
蕭雲天踹翻紅漆木箱時,箱裏滾出的不是金銀,而是大把刻著蕭家印記的舊農具。
生鏽的犁頭上纏著幾縷銀絲,在暮色裏泛著和李姑娘銀鐲相似的蠱紋。
三更天的打更聲裏,蕭雲天蹲在瓦市後巷數銅板。
賣炊餅的劉二麻子往他懷裏塞了包茴香豆:"上回你教我家婆娘用穀殼治娃兒夜啼,這包不值錢。"綢緞莊周掌櫃扔下個灰布包:"當我押寶你那新稻種,贏了利錢分我三成就成。"
最令人意外的是醉仙樓老板,那精瘦老頭竟扛著半袋碎銀踹開客棧門:"去年你給廚子那驅蟲藥方子,讓酒樓少賠了八十兩老鼠啃壞的臘肉錢。"他渾濁的眼珠盯著蕭雲天腰間的死魚項鏈,"這銀錢沾過鼠尿,蕭公子不嫌棄吧?"
月落時分,二十八個灰布包在張工匠的茅草屋裏堆成小山。
王老農民舉著鬆油燈進來時,正撞見蕭雲天用銀簪挑破魚腹——這次湧出的是裹著彩晶的麥種。
"這是要遭天譴的!"王老農民顫抖的手指幾乎戳到蕭雲天鼻尖,"拿蠱蟲當肥料的莊稼,長出來也是妖物!"
蕭雲天將麥種扔進火塘,爆開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個殘缺的"豐"字。"王伯且看,"他扒開窗台陶罐,露出用穀殼培育的菌絲,"等水渠通了,這些菌絲能吃盡地裏的彩晶毒。"
第一縷晨光照進水渠時,三十八個青壯正踩著張工匠新打的鐵齒輪忙碌。
有個穿杏色衫子的姑娘蹲在渠邊浣衣,帕子順水流到蕭雲天腳邊。
他彎腰去撈,卻看見帕角繡著半隻振翅金蝶——那蝶翼紋路與李姑娘銀鐲上的蠱紋嚴絲合縫。
"公子當心。"姑娘脆生生的提醒混在水車吱呀聲裏,蕭雲天抬頭時隻見到一抹杏色消失在竹林後。
他握緊帕子轉身,卻沒看見渠底紫色淤泥正悄無聲息漫過新裝的齒輪。
晨霧未散時,穿杏色衫子的姑娘又來了。
她拎著竹籃在水渠邊來回踱步,發間銀鈴隨著腳步叮咚作響。
蕭雲天正彎腰檢查齒輪咬合處,忽覺袖口被人輕輕拽住,轉身便見姑娘把個繡著金蝶的荷包塞進他掌心。
"這是阿娘留給奴的嫁妝..."姑娘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手指絞著腰間絲絛,"公子莫嫌寒酸。"荷包裏的碎銀還帶著體溫,混著幾枚銅錢發出細碎聲響。
蕭雲天注意到她腕間銀鐲的蠱紋比昨夜黯淡許多,像被雨水衝刷過的朱砂。
郭啟抱著賬本過來時正撞見這幕,故意用算盤珠子撥出脆響:"好個劫富濟貧的蕭大善人,連人家壓箱底的銀錢都不放過。"他嘴上調侃,卻把剛收的二十斤銅錢嘩啦啦倒在石板上,"醉仙樓新東家托我捎來的,說是臘肉錢。"
暮色染紅水車時,蕭雲天在賬冊末尾畫了個歪扭的"豐"字。
張工匠突然跌跌撞撞衝進來,褲腳還滴著紫色泥漿:"鐵齒輪全裂了!
新打的撬棍也被人拗成了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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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棚裏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
蕭雲天蹲身查看撬棍斷口,指尖沾到幾粒未融的彩晶。
月光透過茅草棚的縫隙,在地上投出斑駁光影,隱約照見半枚沾著紫色淤泥的鞋印——與老仆甲草鞋底的紋路分毫不差。
翌日清晨,曬穀場上擠滿了聞訊而來的村民。
蕭雲天把撬棍碎片扔在老仆甲腳邊:"昨夜醜時三刻,有人看見你在工具棚附近轉悠。"
"老朽巡夜查看水利,有何不可?"老仆甲攏著袖口冷笑,袖中彩晶碰撞聲卻出賣了他。
蕭雲天突然掀開他外袍下擺,露出沾著硫磺粉末的草鞋。
人群頓時炸開鍋。
王老農民顫巍巍舉起鬆油燈:"這鞋印和工具棚裏的一模一樣!"幾個曾被克扣工錢的佃戶擠到前排,把爛菜葉砸向老仆甲。
曾經威風八麵的蕭家老仆,此刻像被拔了毛的鵪鶉縮在牆角。
修複工程重啟那日,郭啟神秘兮兮地湊到蕭雲天耳邊:"趙地主往水渠上遊運了三十車石灰,說是要"淨化水質"。"他故意把算盤撥得劈啪響,"這老狐狸突然轉性,怕是嗅到什麽腥味了。"
蕭雲天蹲在田埂上觀察菌絲生長情況。
原本雪白的菌絲已變成淡金色,正緩慢吞噬土壤裏的彩晶毒素。
穿杏色衫子的姑娘提著陶罐過來,罐裏是用新稻米熬的粥。
她舀粥時銀鐲碰在罐沿,蠱紋竟如活物般微微扭動。
"公子嚐嚐..."姑娘話音未落,蕭雲天突然抓住她手腕。
銀鐲內側刻著個極小的"芸"字,與李姑娘失蹤前佩戴的鐲子如出一轍。
姑娘驚慌失措打翻陶罐,米粥滲進泥土竟泛起詭異彩光。
深夜,蕭雲天舉著火把沿水渠巡查。
新裝的齒輪運轉聲像首催眠曲,卻讓他脊背發涼——太順利了。
菌絲在月光下泛著磷火般的幽藍,啃噬彩晶的沙沙聲裏混著若有若無的銀鈴聲。
他猛然回頭,隱約看見杏色衣角閃過竹林,銀鈴聲卻來自相反方向的田壟。
收獲前夜,蕭雲天被噩夢驚醒。
夢裏金蝶蠱紋化作萬千銀絲,將熟透的稻穗絞成漫天金粉。
他赤腳跑到田邊,發現菌絲不知何時爬滿了稻杆,原本淡金的色澤變得血紅。
晨霧中傳來張工匠的驚呼,三十八架水車同時停轉,渠水倒灌進剛鬆過土的麥田。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蕭雲天攥著半截斷裂的銀鐲站在田埂上。
鐲子內壁的"芸"字正在晨露中緩緩溶解,而本該泛黃的稻穗尖上,悄然凝結出米粒大小的彩晶。
遠處山巒疊嶂處,隱約有杏色身影提著燈籠朝皇城方向移動,像朵飄向風暴中心的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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