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礦山盛景,榮耀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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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場的篝火在夜色中炸開幾點火星,蕭雲天用鐵鉗撥弄著爐膛裏燒成灰燼的戶部批文。
    火光照亮他眉骨上一道新結的血痂——那是昨夜親自下礦洞探查銀脈時撞的。
    "刑部右侍郎養的外室住在杏花巷。"郭啟將灰隼腳上的銅管擰開,新截獲的密信帶著馬糞味,"蘇競的管家寅時三刻往那兒送了五口樟木箱。"
    蕭雲天把翡翠扳指拋進淬火池,池水泛起詭譎的綠光。
    這是王潛晌午送來的"誠意",說是祖傳的緬甸老坑玉。
    玉紋裏滲著的朱砂色,倒與塌方礦洞裏發現的符紙頗為相似。
    "讓城南鐵匠鋪連夜打二十副新鐐銬。"他忽然抬腳碾碎爬過煤渣的蠍子,"要刻刑部火紋的。"
    郭啟愣神的功夫,蕭雲天已經掀開煉銀爐的暗格。
    燒融的銀水在陶範裏緩緩流淌,逐漸凝成官印的輪廓——正是批文背麵那個墨點遮蓋的位置。
    昨夜在驛站偽造的刑部勘合文書,此刻正在熔爐裏淬火。
    卯時的梆子剛敲過三聲,蕭雲天踹開了杏花巷最裏間的朱漆門。
    刑部右侍郎的外室正對著五口樟木箱發怔,箱蓋內層沾著的磷粉在晨光中幽幽發亮。
    二十個衙役拖著新打的鐐銬闖進來時,梳妝匣底壓著的礦山輿圖還沒收攏。
    "蘇掌櫃給諸位備了份大禮。"蕭雲天用鐵鍬撬開第三個箱子,成捆的硫磺煙硝滾落出來。
    這是從塌方礦洞深處挖出來的私貨,混著蘇家特製的磷粉,足夠炸平半個刑部衙門。
    日上三竿時,王潛的馬車終於不再繞開銀脈礦口。
    他親眼看著蕭雲天將最後一塊淬火官印按在礦山契書上,印泥裏摻著蘇競賄賂官員的朱砂。
    新招的礦工正把刻著火紋的鐐銬套在蘇家工匠腳上——這些人三日前還在城隍廟後院挖暗道。
    "蕭老板這煉銀爐,燒的怕不是礦石。"王潛撚著重新回到手上的翡翠扳指,玉紋裏的朱砂不知何時變成了銀絲,"連刑部的勘合火紋都能熔出來。"
    蕭雲天往煉爐裏又添了把雲母晶。
    這些從渭水河灘撿來的廢石,經硫磺煙硝淬煉後正泛著銀光。
    他特意留了半筐給工部來的監察使——那人此刻正捧著銀礦樣品,對輿圖上新標出的三個礦洞嘖嘖稱奇。
    當蘇競被衙役押著經過礦場時,二十架新式水車正轟鳴著抽幹塌方礦洞的積水。
    郭啟帶人從淤泥裏拽出七具屍體,脖頸上都留著蘇家工匠特製的抓鉤傷痕。
    王潛帶來的賬房先生突然算盤打得飛快——他認出某個死者腰間掛著揚州錢莊的兌票。
    暮色再次爬上西牆時,蕭雲天站在新立的了望台上。
    山下二十裏銀礦脈燈火通明,運銀車的銅鈴聲與煉爐的轟鳴聲交織成片。
    王潛的馬車載著十箱官銀駛向京城方向,車轍印深得能埋進整個馬蹄。
    郭啟抹了把臉上的煤灰,正要說什麽,礦場東頭突然傳來三短一長的哨音。
    新鑄的刑部鐐銬在火光中叮當作響,拴著的工匠們突然齊刷刷跪倒——他們腳踝上的火紋正泛著詭異的銀光。
    礦場東頭的哨音還在夜風裏打轉,二十餘個蘇家工匠跪伏的姿勢已然凝固成黑影。
    他們腳踝上泛著銀光的火紋鐐銬,此刻正與煉銀爐裏的礦石產生共鳴,細碎的銀屑從礦脈深處飄來,在鐐銬表麵結成蛛網般的紋路。
    "這是......"郭啟的刀柄磕了下最近那人的鐐銬。
    "雲母晶混了硫磺粉。"蕭雲天用鐵鍬挑起一簇礦渣,火星濺在鐐銬上頓時燒出青煙,"沾過煉銀爐的蒸汽就會結網,越掙紮纏得越緊。"
    歡呼聲是在此刻炸開的。
    礦工們拋起沾滿銀灰的氈帽,鐵鎬與運礦車的碰撞聲震得了望台木柱簌簌作響。
    老礦頭李瘸子把半壇燒刀子塞進蕭雲天懷裏,豁了口的陶碗在眾人手裏傳了三圈還沒見底。
    郭啟一拳捶在蕭雲天肩頭,震落他衣襟上結塊的朱砂:"刑部那幫孫子做夢也想不到,他們特批的勘合火紋,最後成了拴狗的鏈子!"
    蕭雲天仰頭灌下最後一口酒,喉頭火辣辣地燒。
    煉銀爐騰起的蒸汽裏,他看見三個月前塌方的礦洞——那時蘇競買通的工匠在坑道裏埋火藥,郭啟帶人挖了三天三夜才扒出半筐帶血的碎銀。
    西南角忽然亮起一串火把,新鑄的二十架水車同時發出轟鳴。
    負責測繪的駝背賬房擠過人群,哆嗦著展開一卷泛黃的輿圖:"東家!
    按您教的法子打橫井,三號礦脈的銀砂含量翻了五倍!"
    蕭雲天的手指撫過輿圖某處,那裏還沾著蘇競外室梳妝匣裏的胭脂。
    今晨破開樟木箱時滾落的硫磺,此刻正在煉爐裏煆燒成提純銀礦的催化劑。
    王潛臨走前那聲意味深長的"蕭老板",隨著十箱官銀一同碾進了進京的官道。
    子時的更鼓淹沒在銅鈴聲裏。
    一匹快馬就在這時撞開礦場柵欄,馬蹄鐵上還沾著京郊驛站的特製紅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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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令官玄色披風下露出半截明黃卷軸,八名金吾衛的佩刀在火把下淬出冷光。
    "蕭雲天接旨——"
    喧鬧的礦場陡然寂靜,老礦頭的陶碗摔在煤渣堆裏,碎成三瓣。
    蕭雲天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翡翠扳指,那裏麵被銀絲替換的朱砂正在發燙。
    聖旨的雲紋綾錦掃過他手背時,煉銀爐恰好迸出個炸開的火星。
    "......著即進宮麵聖......"傳令官拖著長腔的尾音被夜風吹散。
    郭啟的刀鞘已經壓住某個金吾衛的靴尖,卻被蕭雲天抬手攔住。
    他的目光掠過聖旨末尾鮮紅的玉璽印——那印泥的成色,與三日前熔鑄的刑部官印頗為相似。
    王潛馬車留下的車轍印還在礦場門口,深得能埋進整個馬蹄。
    "草民領旨。"
    蕭雲天躬身時,翡翠扳指內側閃過極細的銀光。
    那裏嵌著半枚雲母晶,與所有工匠鐐銬上的材質同出一爐。
    傳令官轉身的瞬間,礦場東頭忽然傳來鐵鏈掙動的聲響,二十道銀絲同時繃直成線,又在下一秒恢複如常。
    "把這些裝車。"蕭雲天解下染血的皮質圍裙,隨手拋給正在清點硫磺箱的夥計。
    沾著銀灰的圍裙內襯裏,隱約可見刑部勘合文書特有的水印紋路。
    郭啟牽來的馬匹噴著響鼻,前蹄不斷刨著地上的礦渣。
    蕭雲天翻身上鞍時,煉銀爐新添的雲母晶正燒到第七轉,蒸騰的霧氣裏浮動著銀絲織就的星圖。
    這匹從蘇競馬場搶來的西域良駒,此刻竟溫順得像條家犬。
    "讓賬房把這三個月的出貨記錄謄抄兩份。"他勒緊韁繩時,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出詭譎的綠,"用揚州錢莊特供的灑金箋。"
    馬蹄聲遠去的方向,京城輪廓在月色下如伏獸脊背。
    礦場重新響起的打鐵聲裏,某輛運銀車悄悄調轉方向——車轍印邊緣沾著星點磷粉,與杏花巷樟木箱裏灑落的是同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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