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樊勝美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額頭上滿是汗水，頭發也有些淩亂。她看著屋裏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怎麽了這是？我剛到樓下就聽到裏麵吵吵嚷嚷的，出什麽事了？”
    邱瑩瑩看到樊勝美，再也忍不住，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聲音顫抖著問道“樊姐……小曲說……應勤醒了以後一直嚷嚷著要跟我複合，這……這是真的嗎？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樊勝美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曲筱綃在一旁冷笑一聲，說道“當然是真的！你樊大姐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後，又像現在這樣犯傻，所以才一直瞞著你！她以為這樣是為你好，殊不知你早就心心念念著應勤，就算她瞞著你，你還是會跑來找他！”
    應勤媽媽看著邱瑩瑩哭哭啼啼的樣子，臉色更加難看，語氣也變得更加刻薄，說道“小邱，你朋友沒有跟你說清楚，那我今天就跟你說清楚。我代表我們全家，堅決反對你和應勤在一起！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們應家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家，我想找的兒媳婦是能跟應勤過一輩子的。一輩子很長，會遇到很多事、很多誘惑，我不需要我的兒媳婦家境有多好、人有多漂亮，我隻想要一個能守著應勤、守著這個家的姑娘。像你這樣丟掉廉恥的姑娘，我們應家不要！”
    “你說話要講良心！”曲筱綃一下子就炸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論，卻被徐盡歡一把拉住。
    徐盡歡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平靜地看著應勤媽媽，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說道“應太太，既然您說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又說自己是位老師，那您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有些有失偏頗了？這件事情的根本問題，難道不是應勤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既毀了一個女孩的清白，又惦記邱瑩瑩，難不成想左擁右抱嗎？如果要追究根底，那就是您的教養問題了。如果您教養出來的應勤，真的是您口中講究原則的君子，那今天這出鬧劇，根本就不會發生，不是嗎？”
    “就是！渣男一個！”曲筱綃在一旁附和，眼神裏滿是不屑。
    徐盡歡沒有理會曲筱綃的附和，繼續說道“您看不上邱瑩瑩的‘不知檢點’，我們也同樣不想搭理應勤這個偽君子。既然您剛才說不需要我們的幫助了，那我們就來算算賬吧。”
    應勤媽媽愣了一下，警惕地看著她，說道“算什麽賬？我們之間有什麽賬可算的？”
    “算邱瑩瑩的損失啊。”徐盡歡的語氣依舊平靜，卻讓應勤媽媽的心裏泛起一絲不安：“要不是應勤當初的勾三搭四，邱瑩瑩就不會發生這些事，這筆賬，難道不該算在你們應家頭上嗎？”
    “對啊！”曲筱綃立刻接話，掰著手指頭數道“這誤工費、營養費、醫藥費，還有小邱受的委屈，精神補貼費什麽的，都得算。”
    休息室裏的空氣像被凍住了一般，應勤媽媽的臉漲得通紅，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
    徐盡歡站在她對麵，身姿挺拔如鬆，語氣平靜卻字字帶著分量，將剛才的話再次清晰地拋了出來，說道“看在小邱和應勤之前交往過的情分上，我給您提三個建議。第一，讓您兒子和那位姑娘結婚——您一直說自己講原則，總不會眼睜睜看著人家黃花大閨女蒙受不白之冤，一輩子背著流言過日子吧？”
    應勤媽媽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被徐盡歡不容置疑的眼神壓了回去。徐盡歡繼續道“第二，您要是想硬碰硬，那就兩邊都叫人來，真刀真槍打一架，或者坐下來好好談，算算該怎麽賠償人家姑娘的損失。您是老師，比我們更清楚，一個女孩子的清白有多重要，一旦傳出不好的流言，她以後在老家怎麽抬頭做人？”
    說到這裏，徐盡歡頓了頓，目光掃過應勤媽媽緊繃的側臉，聲音又冷了幾分，“第三，您要是覺得前兩條都不行，那就直接報警。警察同誌會公正處理，既能保證您和應勤的人身安全，也能讓這事有個合理的解決辦法。這三個建議，您看哪個合適？”
    休息室裏靜得能聽到窗外的風聲，關雎爾攥著邱瑩瑩的手，緊張地看著應勤媽媽；樊勝美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似乎想說些緩和的話，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應勤媽媽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鍾，最後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曲筱綃，腳步匆匆地往門口走，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
    “應太太，等一下。”徐盡歡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應勤媽媽的腳步頓了一下。她沒有回頭，徐盡歡便接著說道“之後我會叫人把賬單，給您送到病房去，您記得查收。”
    應勤媽媽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加快腳步走出了休息室，門被她甩得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震得人耳朵發疼。
    “呸！什麽人啊！”曲筱綃看著緊閉的門，忍不住啐了一口，轉頭看到邱瑩瑩正捂著臉哭，眼淚從指縫裏不斷往下流，她的火氣又上來了，上前一步，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急躁，罵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人家都指著你鼻子罵了，你怎麽不知道罵回去？嘴長在你身上是幹嘛用的？當擺設嗎？”
    邱瑩瑩被她罵得一哆嗦，哭聲卻沒停，反而更委屈了，說道“我……我就是覺得難過……應伯母怎麽能這麽說我……”
    “難過有什麽用？難過能讓她改變主意？能讓應勤那個渣男醒悟？”曲筱綃還想再說，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回頭一看，是趙啟平，他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眼神裏帶著一絲無奈，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