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徐盡歡才轉頭看向曲筱綃，笑著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剛才過來要跟我們說什麽八卦？”
    曲筱綃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臉上露出一絲嚴肅，說道“我查到謝童有個前女友，當時倆人一起去的北京，謝童有了名氣之後，他這個前女友就割腕自殺了。”
    這句話讓徐盡歡和安迪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
    曲筱綃見狀，繼續說道“知道我為什麽剛才不讚成借錢了吧？我剛才憋著一直沒說這事，這個謝童啊，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們怎麽不說話呀？這麽大的事你們就不著急？”
    安迪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不是不著急，我見過的謝童，應該還是一個挺熱情、挺講義氣的男孩，再說你說的那些事也是道聽途說，說不定有什麽誤會。”
    曲筱綃立刻反駁道“你不能把什麽事都跟你自己比呀，誰能比你強呢？你就算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也沒什麽，可謝童不一樣，他是個普通人，懂嗎？就像我那個敗家哥哥，遠處看他還像個人，一做事就各種作。謝童他家裏離異，從小還愛打架，這就已經汙點滿滿了，再加上前女友為他自殺，你要說這種人心理沒有問題，打死我都不相信。”
    徐盡歡點了點頭，認同地說道“沒錯，一個孩子從小三觀沒有樹立正確，性格方麵也沒有養成好的習慣，很容易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心理多少都會有問題。總之，不是正常家庭教養出來的孩子，心理方麵完全正常的，這種概率太低了。”
    安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人的經曆確實會改變性格。可是，現在他跟小關相處得很好，而且很有可能他們已經討論過這件事了。當然了，為了關關好，善意的提醒還是有必要的。”
    徐盡歡突然開口，眼神裏帶著關切，說道“嫂子，我不建議你摻和關雎爾的事情。你忘了你現在懷孕了嗎？這種事容易讓人情緒激動，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曲筱綃也立刻附和道“對，你就別管了，有我們呢。”
    安迪看著兩人擔憂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她知道兩人是為了自己好，也明白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確實不適合卷入太多紛爭。夜色漸深，客廳裏的燈光依舊明亮，可關於關雎爾和謝童的話題，卻像一團迷霧，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夜色像一塊厚重的墨布，將城市的喧囂輕輕覆蓋，唯有派出所門口的路燈，散發著清冷又明亮的光。邱瑩瑩緊緊攥著裝有現金的信封，腳步有些踉蹌地跟在樊勝美身後，兩人穿過空曠的街道，推開了派出所大廳那扇沉重的玻璃門。
    剛一進門，邱瑩瑩的目光就急切地在大廳裏掃動，很快便落在了角落那張藍色長椅上。關雎爾正獨自坐在那裏，淺灰色的針織衫上沾了些不易察覺的灰塵，頭發也有些淩亂，平日裏總是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麵，整個人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落寞和無措。
    “關關！”樊勝美率先快步走過去，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裏格外清晰。她在關雎爾麵前站定，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問道“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人呢？跟你一起的那幾個，我去問問情況。”
    關雎爾這才緩緩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一絲未幹的水汽。她看到樊勝美和邱瑩瑩，緊繃的嘴角輕輕動了動，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樊姐……”她沒有回答身體是否舒服，隻是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掛著“值班室”牌子的房間，“他們在裏麵……警察同誌在做筆錄。”
    “行，你在這兒坐著等會兒，我去跟警察溝通下。”樊勝美安撫地拍了拍關雎爾的手背，轉身走向值班室時，還不忘回頭給邱瑩瑩遞了個“好好照顧她”的眼神。
    邱瑩瑩立刻在關雎爾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胳膊，聲音裏滿是愧疚，說道“關關，對不起啊。”她垂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就是普通的小事，手忙腳亂的就按了免提，結果樊姐剛好在我旁邊，一下子就聽到你說要借錢、要去派出所的事了……”她生怕關雎爾怪自己多嘴，說話時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被嚇到？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關雎爾緩緩搖了搖頭，將臉輕輕埋在膝蓋上，聲音悶悶的，說道“沒事，我沒受傷。”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剛才餐廳裏的混亂有多可怕——酒瓶碎裂的脆響、桌椅碰撞的悶響、還有謝童和對方爭執的怒吼，每一個聲音都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她甚至不敢回想，要是當時有人失控傷到謝童，或者事情鬧得更大，後果會有多嚴重。
    邱瑩瑩看著她沉默的樣子，心裏也跟著揪緊。她想了想，又小聲問道“那謝童他們呢？他們沒怎麽樣吧？警察沒為難他們吧？”話剛說完，她就看到關雎爾的肩膀輕輕抖了一下，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麽都沒說。邱瑩瑩立刻就懂了——大概是謝童也有些狼狽，或許還在為自己衝動的行為懊惱，關雎爾不想再多提，也或許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擔心。
    邱瑩瑩連忙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關雎爾的後背，語氣盡量放得輕快，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別想太多啦。我跟樊姐這不都來了嘛，錢也帶來了，一會兒交了賠償金，咱們就能一起回家了。有我們在呢，什麽事都沒有，放心吧。”她一邊說，一邊還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試圖讓關雎爾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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