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
    仝城機場中，徐延一眼就看出了男人不悅的臉色，但他還是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這是z城剛發過來的數據報告，您請過目。”
    傅宵寒掃了一圈後，問，“還有呢？”
    “什麽？”
    “市值估算之後呢？他們打算以什麽樣的角度吸引市場入股？相關的分析報告還有媒體方麵的鋪墊計劃呢？”
    除此外，傅宵寒問了其他好幾個問題。
    劈頭蓋臉的，徐延也一下子哽住。
    傅宵寒原本往前走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再轉頭看向了他。
    臉色是越發的難看。
    “他們不知道就算了，你跟了我多少年，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徐延想說這報告隻是先讓傅宵寒看一下他們的估算那家值不值得繼續收購，以往他們也這麽辦過，傅宵寒從來沒多說過什麽。
    但今天……他的情緒顯然不太對。
    徐延也不知道為什麽。
    這次出差的談判傅宵寒明明完成的很順利，這才能提前回到仝城。
    不過徐延也不敢問，隻能連聲抱歉。
    傅宵寒卻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隻將文件重新丟給了徐延，再大跨步往前。
    老吳已經在停車場等候了。
    當看見傅宵寒那臉色後，他直接轉頭和徐延對視了一眼。
    徐延輕輕的搖了搖頭。
    “開車。”
    傅宵寒麵無表情的說道。
    車上頓時再無人敢說什麽。
    徐延坐在副駕位上，猶豫了一會兒後終於還是說道，“傅總，今天您還收到了一張請柬，是陳總發過來的，這是受邀名單。”
    傅宵寒沒有說話，隻將徐延遞過來的平板接過。
    正好，上麵彈跳出了一個新消息，是一個視頻。
    傅宵寒原本是想忽略的，但在看見視頻封麵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又下意識的點了進去。
    ——紅色的吊帶長裙，黑色的長發如瀑布披散而下，金色的麵具遮擋了她大半張臉，卻依舊可以看見她那雙眼角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以及下麵鮮豔的紅唇。
    一曲優雅浪漫的華爾茲，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著，嬌豔、嫵媚，更是亮眼。
    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她的樣子。
    所以，她拒絕了跟他去拍賣會，卻跟別人去跳舞？
    蒙麵舞會？
    ——很好。
    傅宵寒的舌尖頂在了上顎，在過了好一會兒後，這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去、九、川、酒、店。”
    ……
    桑晴也在蒙麵舞會上。
    此時她正咬著牙看著前麵那道紅色的身影。
    不僅是她，場上絕大部分的人都被那身影吸引了過去。
    桑晴的牙齒忍不住咬得更緊了。
    她今晚可是帶著目的來這兒的。
    她不想和秦墨結婚，一點也不想。
    但傅宵寒又不願意幫她，所以，她隻能自己在這邊尋找機會。
    按照她之前的性格，主動上前去跟人搭訕交談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正好今晚是一場蒙麵舞會。
    主人需要這個噱頭做什麽桑晴不知道也不關心，但她知道，今晚會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隻要她在舞會上出了風頭，再“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不怕會沒有機會。
    桑晴原本都已經準備好了，為此甚至還專門去排了一支舞蹈。
    但今晚這一切卻都被毀了。
    ——都是因為桑旎！
    雖然桑旎戴了麵具，穿著打扮也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但桑晴還是一眼將她認了出來！
    那一刻，桑晴真的想直接衝上去直接將桑旎的麵具扯下來，亦或者是直接給她推倒在地上！
    但她始終沒有這麽做。
    畢竟她要是這麽做了，才是將自己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的形象毀於一旦。
    桑晴就站在那裏看著，一口牙齒都幾乎咬碎了，但除此外，她……什麽都做不了。
    這樣的場景，讓桑晴突然想到了自己十四歲那一年，聽見桑旎即將回到桑家的時候。
    在過去的十年中，她在桑家受盡了寵愛，她也以為這樣的日子會這麽持續下去。
    可桑旎突然回來了。
    她才是桑家的女兒，自己擁有的一切，全部都該屬於她——理所當然的。
    他們或許還會將自己趕出去。
    桑晴當然不可能放任這一切發生。
    所以，她開始加倍對桑家父母好，她也看出了桑旎和他們之間的縫隙，於是她開始抓著那些縫隙拚命做文章。
    ——故意在桑旎麵前展示她和他們的親密，又在桑家父母麵前表現的比桑旎更加的細心和溫柔。
    她和他們相處了十年，比桑旎更熟悉他們的生活習性。
    圈子裏的同齡人也都是她的朋友。
    她已經徹底取代了……她桑家小姐的位置。
    可當傅家提起兩家的聯姻時，傅夫人卻直接說了，和傅宵寒結婚的，必須是桑家親生的女兒。
    當時，桑晴隻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
    仿佛不管自己做多少努力，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而現在，桑晴又有了這種感覺。
    桑旎是如此輕易的……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搶走了她最想要的東西。
    然後桑晴突然發現，自己能夠搶到手的，或許隻是桑旎不在意的東西而已。
    但桑旎她想要的，自己永遠也得不到。
    桑晴看著桑旎，眸色慢慢變成了怨恨，那如同淬了毒一樣的眼神就一直看著她。
    但桑旎好像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她今晚倒是玩得很開心。
    因為戴著麵具，她不再需要有什麽顧忌。
    從她十二歲後，被那道可怕的目光盯上後，她就將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
    但現在，她不需要有這個顧忌。
    剛才的那一支舞結束後，秦堯也再次對她發起了邀請。
    桑旎也沒有拒絕。
    此時舞曲已經換了新的。
    節奏明顯變快，現場的氣氛也越發燥熱。
    而這個時候，男人的手也輕輕摟在了她的腰上，“探戈，會跳嗎？”
    桑旎隻笑，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學過一點，希望不要出醜。”
    她的笑容明媚燦爛，腳步已經隨著節拍舞動起來。
    搖曳的裙擺，那鏗鏘火辣的舞步更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一樣。
    哪怕是秦堯，這個時候心頭也忍不住跳了一下。
    而傅宵寒入場時，正好看見了這麽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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