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和桑旎沒有聯係嗎？”
    例行的聚餐中，傅夫人突然問了一句。
    這句話讓傅宵寒一頓，再轉過頭。
    傅夫人就坐在那裏跟他對視著，像隻是問了一句尋常的話。
    倒是旁邊的老太太，她好像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眼睛也立即看向了傅宵寒。
    後者麵無表情，“您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的私人問題了？”
    “你們都已經決定要結婚了，這就不是你們的私人問題，而是兩個家庭的關係。”傅夫人說道，“如果你們出現了什麽問題，我也好及時做調整。”
    “我們能出什麽問題？”
    傅宵寒卻是問。
    他手上的筷子也放了下去，眸底帶了陰沉。
    傅夫人卻一點兒也不介意，隻說道，“你倒也不用如此激動，我隻是例行問一下而已。”
    傅宵寒不說話了。
    傅夫人又繼續說道，“既然沒有問題，那這周末的舞會你帶她一同出席吧。”
    老太太卻問了一聲，“什麽舞會？”
    “羅家舉辦的。”傅夫人回答，“您忘了麽？他們家每年都會舉辦舞會。”
    “嗯……想起來了。”
    老太太點點頭，再說道，“但往年不都是你自己去的麽？”
    “之前是我去的，但現在宵寒的妻子人選已經定下，自然是要由他們……”
    “抱歉，我沒時間。”
    傅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傅宵寒已經直接做了打斷。
    她抬起眼睛，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但她也沒有繼續跟傅宵寒爭辯，隻說道，“那我自己邀請 桑旎去吧。”
    “她也沒時間。”
    “怎麽，那天你跟她有安排？”
    “沒安排，但我不想去，也不想她去。”
    傅宵寒的話語極其直接幹脆。
    傅夫人在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後，說道，“她是你的妻子，以後這樣的交際應酬……”
    “沒必要。”傅宵寒卻是直接回答，“您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要覺得其他人也應該和您一樣。”
    “說的也是。”
    出乎意料的，旁邊的老太太卻是十分讚成傅宵寒的說法，頓了頓後，又繼續說道，“而且他們兩人的事情也沒完全定下來吧？這年輕人都是一天一個想法的，現在弄得這麽高調，日後要是分手了的話，如何收場？”
    她這句話落下，傅宵寒卻是不回答了。
    他隻轉頭看向了老太太，麵無表情的。
    老太太還想說什麽，但下一刻，他卻是直接站了起來，“我吃完了，您二位慢慢用吧。”
    話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老太太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這是什麽態度？還有沒有將我這個奶奶放在眼裏？”
    現場無人回答她的話。
    老太太在咬咬牙後，又看向了傅夫人，“你呢？你又是什麽意思？”
    “我不懂您的意思。”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格外看重桑家的那個女孩兒？”
    “她是宵寒的未婚妻，我看重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
    “什麽未婚妻？”老太太卻是撇撇嘴，“從頭到尾，就來我們家露過一次麵，平日裏不見人就算了，這逢年過節的也不見她上門來看看我老人家。”
    “對我都是如此，以後該如何幫宵寒處理一些人際上的關係？”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要多帶她出去曆練曆練。”
    傅夫人的理由很是正當。
    也讓老太太回答不上來。
    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說道，“這人的性格都是定好的，有些人就是不愛出門不愛跟人交往。而且我剛都說了，這年輕人沒有定性，宵寒也不一定真的會跟她結婚，萬一弄到後麵分手了，不是個笑話麽？”
    “宵寒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的，如果他沒有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不會提，既然提了，就說明他已經認定了桑旎，不會改變。”
    傅夫人的聲音很是柔和。
    聽上去像是在跟老太太討論，但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是在反駁。
    老太太的臉色不由越發難看了。
    傅夫人在頓了一下後，又說道，“我知道您喜歡於小姐，覺得她更活潑可人一些。”
    “但您覺得好的，不一定適合宵寒，更何況……桑旎是宵寒父親選的人，您是不相信您自己的兒子？”
    ……
    傅夫人的電話過來時，桑旎其實正在為自己的晚餐犯愁。
    她的銀行卡依舊是被凍結的狀態。
    這一周其實都是靠她的校園卡撐過來的，但現在，裏麵的餘額都已經被她花光了。
    桑旎翻著好友列表，原本還在想著自己應該找誰借錢的，傅夫人的電話卻突然過來。
    “是不是打擾你了？”
    那邊的聲音是柔和的，但在認出這聲音時，桑旎卻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儀態。
    “沒有。”桑旎也很快回答，“您有什麽事嗎？”
    “想問你明天有時間嗎？”傅夫人說道，“有個地方想要帶你去。”
    “什麽地方？”
    “一個舞會。”傅夫人說道，“原本應該是宵寒帶你去的，但他沒有時間，隻能我代勞了。”
    桑旎皺了眉頭，正準備拒絕的時候，傅夫人卻又繼續說道，“你現在應該是在學校吧？我在去的路上了，明晚的宴會特殊，所以我想帶你去選身禮服。”
    傅夫人這句話說著，顯然是沒有給桑旎拒絕的機會。
    桑旎抿了抿嘴唇，問，“是很重要的舞會嗎？我不太……”
    “放心吧，我就帶你去認個臉熟，不需要你做什麽。”傅夫人說道，“這舞會每年都會舉辦，你和宵寒的事情如今圈子裏已經傳開了，如果你不去的話，那些人必定會議論更多。”
    “這不是我想看見的畫麵。”
    ——換句話說，也是為了桑旎好。
    因為上次的遊輪，這段時間桑旎好友列表裏的人算是激增。
    每個人都帶了幾分奉承和討好。
    如果真的和傅夫人說的那樣，桑旎可以預想到，如果他們發現自己和傅宵寒的感情並沒有那麽“好”的時候，必定會迅速翻出另一張臉。
    捧高踩低……向來都是這個圈子的規則。
    “而且，我還有些話 好像跟說。”傅夫人突然又說道，然後提醒，“我已經在你們學校的大門了，你可以走出來一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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